剛剛離開房間,李雲生就看到隔壁的房門也被打開,一身西服的張浩走了出來,並十分謹慎的開口:“經理,外麵來了不少警察,好像出了什麽大事。”


    外麵來了不少偽滿洲國的警察,還有日本憲兵跟隨,這麽大的動靜,以張浩的謹慎,自然很快發現不對。


    一行人雖然有著華北派遣軍開出來的通行證,可到底懷著其它目的,所以張浩打算出來查看一下,並跟李雲生匯報。


    看著張浩十分謹慎的樣子,李雲生淡淡的說道:“不用緊張,應該不是衝著我們來的,大家該幹什麽幹什麽。”


    李雲生並沒有告訴張浩內情,畢竟現在情況不明,而且時間很緊,哪怕是站在門口,也能聽到有人來迴走動的腳步聲。


    看著李雲生十分平靜,張浩心裏就有了底,於是不在多說什麽,兩個人快速來到樓梯附近,偷偷向下麵觀察。


    由於五樓很高,再加上一樓的前台並不在樓梯位置,所以隻能看到幾個偽滿洲國的警察,期間夾雜著幾句日語聲。


    傾聽了一會,就看到奉天飯店的一些服務生,帶著大批的警察走上樓梯。


    李雲生見此,連忙吩咐張浩:“迴到自己房間,吩咐其他人不要多事。”


    張浩點了點頭,和李雲生兩個人立刻分開通知其他人,然後迴了房間。


    剛一進房門,年輕人便焦急的問道:“怎麽樣了。”


    李雲生不慌不忙的開口:“奉天飯店的服務生,正帶著偽滿洲國的警察上來搜查,你先躲一躲,我來應付他們。”


    年輕人緊張的問道:“房間就這麽大,他們一定會進來搜查,我能躲在哪裏。”


    房間內的布置很簡單,隨意掃一眼,就可以看了八九不離十,李雲生用手一指衣櫃,平靜的說道:“你躲進衣櫃裏,一切由我來應對。”


    衣櫃長、寬都有兩米,而且是實木結構,非常的結實,一個人躲在裏麵,根本看不出來,不過年輕人還是有些擔心,畢竟衣櫃隻要一打開,就會被發現,於是開口說道:“衣櫃那裏太明顯了,根本不安全。”


    李雲生一皺眉,心想這個年輕人還挺聰明,不過自己本身也沒打算讓日本人和偽滿洲國的警察進來搜查,而且房間就這麽大,躲在哪裏都不安全,就淡淡的開口:“這個房間就這麽大,其他的地方一目了然,隻有衣櫃中可以藏人。”


    年輕人看了看房間,也知道李雲生說的有理,可是這個衣櫃實在不安全,想要在說些什麽,也不知道該如何開口,隻好焦急的在原地走來走去。


    看著年輕人的表現,李雲生自信的開口:“你放心,一切都交給我,你隻管躲到衣櫃裏。”


    聽到李雲生的話,年輕人還是有些猶豫,畢竟躲到衣櫃裏以後,就在沒有退路,一旦被發現,就會被抓捕。


    看著年輕人還有些猶豫,李雲生不耐的說道:“你還在猶豫什麽,在耽擱下去,一旦人來了,你可就沒有機會了。”


    複雜的看了李雲生一眼,年輕人這才躲進衣櫃,心中還暗自想到,要是外麵的人把我搜查出來,對方也不好解釋,應該會盡力幫我掩飾。


    看到年輕人躲進衣櫃,李雲生迅速關好衣櫃的櫃門,然後來到床邊,把窗戶關好,又簡單收拾了一下,去除掉兩個人的痕跡,感覺沒有什麽明顯破綻,這才坐在沙發上,耐心等待外麵的人。


    十幾分鍾後,李雲生就聽到外麵有腳步的聲音,接著一陣喧嘩聲音,再過一會,房門就被人敲響。


    聽到敲門的聲音,李雲生用略帶生硬的漢語問道:“誰啊。”


    之所以用略帶生硬的漢語,是因為奉天飯店雖然是日本人經營和管理,但服務生還是國人居多,而且自己假冒的身份,也是一個日本人,所以故意為之。


    聽到李雲生的話,外麵的服務生連忙迴答:“武田先生,有一名罪犯很有可能逃到奉天飯店,為了保證客人的安全,憲兵隊和滿洲國的警察過來檢查。”


    在辦理入住手續的時候,李雲生等人,自然要留下身份信息,所以飯店的服務生,自然知道每一個客人的名字。


    服務生的話一說完,李雲生便站了起來,然後不緊不慢的打開房門,隻看到門口站著五個人,其中一個是奉天飯店的服務生,還有四個偽滿洲國的警察。


    另外李雲生用眼角的餘光、還看到一個日本憲兵,隻不過他站在樓梯口,並沒有走過來。


    看到李雲生把門打開,警察頭目笑著說道:“武田先生,因為奉天飯店內,很有可能跑來歹徒,為了您的安全,我們要進去查看一下。”


    因為李雲生留下的身份是日本人,所以警察的態度很好,哪怕身後跟著一個日本憲兵,也不敢亂來。


    警察的話音剛落,李雲生皺眉的問道:“你們有搜查證麽。”


    聽到這個話,警察有些愣,畢竟他們這些漢奸,都是些地痞流氓,專業性很差。


    而且這些人在搜查的時候,也很少用到搜查證,畢竟他們很少去重要的地方,也知道那些地方的人惹不起。


    看到警察有些楞,李雲生不屑的說道:“沒有搜查證,過來搜查什麽,”說完之後,就把房門關上。


    這種行為在西方國家在平常不過,在日本人當中,也比較正常,所以李雲生並不擔心引起什麽懷疑,而且更證明了自己身份的真實性。


    關上門不久,敲門聲再次傳來,這迴李雲生裝作十分煩躁的樣子,大聲喊道:“沒完沒了了是麽,”一邊喊著,一邊裝作怒氣衝衝的走向門口。


    等打開了房門之後,發現除了那五個人外,還多了兩個人,其中一個是日本憲兵,另外一個掛著警察小隊長的肩章。


    看到李雲生開門,警察小隊長連忙說道:“這位先生,這是搜查證,請你配合我們搜查。”


    警察小隊長四十多歲,也不是一副肥頭大耳的長相,反而眼睛有神,一副很精明的樣子。


    看著警察小隊長遞過來的搜查證,李雲生簡單的翻了翻,然後隨意的扔到一邊,傲氣的說道:“我是大日本帝國的公民,你們滿洲國開出來的搜查證,不能搜查我的房間。”


    說完之後,還挑釁般的看著幾個警察,一副毫不在意的樣子。


    李雲生的表現,和一些小有身價的日本人一樣,而且作風也很相似,無論是警察還是日本憲兵,都沒有覺得不對。


    畢竟大部分的日本人,都不把中國人當迴事,而東北地區雖然是名義上是偽滿洲國,可是都知道那不過是一個幌子,所以偽滿洲國的警察局,自然管不到日本人身上。


    看到李雲生的表現,警察小隊長沒有任何辦法,畢竟他雖然在漢奸中是個人物,可也不敢得罪日本人,尤其住在奉天飯店的日本人,都不是普通百姓,畢竟這裏的花費很高,隻好求助一旁的日本憲兵。


    對於警察小隊長的求助,日本憲兵也很無奈,雖然日本軍人的地位很高,可是一個普通憲兵,能有多少權利,自然不願意多事。


    可是這迴是憲兵隊長下的命令,要配合偽滿洲國的警察局行動,隻能不情不願的走過來,用日語說道:“搜查奉天飯店,是憲兵隊的命令,你要配合一下。”


    由於東北淪陷已久,再加上這裏是沈陽,是日本人的後方,留在這裏的日本憲兵,大部分都是征召不久的新兵,有些甚至沒上過戰場,自然沒有那種窮兇極惡的表現。


    再加上李雲生假冒的日本身份,使得日本士兵有些顧忌,畢竟都是同族,不能做的太過分。


    日本憲兵的話一說完,李雲生嚴肅的問道:“出了什麽事,為什麽要搜查我的住處,是誰下的命令。”


    看著李雲生嚴肅的語氣,日本憲兵也有些顧忌,畢竟住在奉天飯店的日本人,很多都是有些身份的,於是開口說道:“是我們憲兵隊長平田永山大佐下的命令,所以請你配合。”


    聽到是個大佐,李雲生一皺眉,心想房間裏的年輕人,到底是什麽人,他又做了什麽,竟然驚動了一個日本大佐。


    因為東北的重心雖然在沈陽,可滿洲國和日本關東軍司令部,卻是在吉林的省會長春,所以沈陽雖然是重鎮,可日本人的政治中心卻在長春。


    那麽日軍留在沈陽的最高軍事長官,也就是這個憲兵隊長,他也是沈陽城內的最高軍官,雖然隻是個大佐,可卻是沈陽地區的一號人物,所以能夠驚動他的事,絕不是一件小事。


    雖然知道這次是卷進了一場麻煩,可李雲生沒有後悔的意思,也無法後悔,畢竟讓這些進入房間搜查出那個年輕人,自己也不好解釋,於是拿出華北派遣軍開出來的通行證,淡淡的開口:“我隨身帶著很多保密物品,不能讓你們隨意搜查,這裏有華北方麵軍開出來的通行證。”


    說完之後,就拿出華北方麵軍司令部開出來的通行證,然後遞給日本憲兵。


    憲兵接過通行證看了看,然後又向房間裏麵瞧了瞧,沒有發現什麽問題,就開口說道:“對不起,給閣下添麻煩了。”


    說完之後,把通行證還給李雲生,然後帶著幾個警察離開。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麽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冬,“這些東西的數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營可沒有學的這麽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麽。


    “你知道絡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麽?”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言,‘絡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沒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言的結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鬥之力。


    而衛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隻妖魔。


    “臥槽!”


    衛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彈在狹窄的空間內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射空對地掛載導彈?這生猛程度已經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頭看了一眼,衛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刹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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