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迴到憲兵隊,一個少佐就走了過來,低聲的對著田中未介耳語了幾句,然後就小心的站在那裏。


    田中未介聽完手下的匯報,臉色變的難看至極,然後開口罵到:“八嘎,你們都是一群飯桶,簡直無能至極,”然後對著少佐就是幾個耳光。


    一旁的川島金武見此,馬上開口問道:“將軍閣下,出了什麽事了。”


    田中未介惱怒的說道:“那批無縫鋼管已經被人買走,不過我們的人卻被對方甩開了,真是無能至極。”


    川島金武吃驚的問道:“這怎麽可能,盯著那批無縫鋼管的,一共有十幾個人,怎麽可能會被人甩掉。”


    田中未介冷冷的說道:“看來對方是有備而來,”然後又開口詢問少佐:“到底是怎麽迴事,你們為什麽會被甩掉,把經過講一遍。”


    少佐小心的說道:“將軍閣下,今天晚上九點之後,一共有五六夥人去跟法國人聯絡,所以引開了我們很多人手。


    到了後半夜一點左右,法國人從倉庫開出了一輛卡車,我們跟了上去,發現他們正在交易,不過這些人好像知道我們在盯著,所以有了防備,等交易完成之後,在嶺南路上,我們被人襲擊,由於人手不足,便跟丟了卡車。”


    川島金武馬上問道:“既然人手不足,為什麽不請求支援”


    少佐小心的說道:“在一個小時之前,我們感覺到人手不足,曾經打電話求援過,不過當時憲兵隊的人手也不充足,並沒給我們派來人員。”


    說完之後,再次小心翼翼的看著川島金武,畢竟這番話有些推脫責任之嫌,所以生怕川島金武發怒。


    少佐的話一說完,兩個人的臉色全變了,田中未介更加惱怒,把今晚的事聯係起來,就知道中計了,於是對著川島金武說道:“川島君,現在的情況可以證明,這些無縫鋼管,應該落到了那些地下黨手中,看來他們比我們想象中的要狡猾,不僅發現了我們在盯著修理廠,也知道那些無縫鋼管是誘餌,這才用了明修棧道暗度陳倉之計。”


    川島金武恨恨的說道:“這些地下黨,真是太狡猾了,利用修理廠吸引我們的視線,並把我們的人員都引到這裏來,他們卻利用這個機會,把無縫鋼管買到手。”


    田中未介想了想,然後冷冷的說道:“雖然無縫鋼管到了他們手中,不過今晚的時間緊迫,他們不能把這批東西運出天津,所以我們要仔細調查,一定要把這些東西找到。”


    川島金武馬上說道:“將軍閣下,這批無縫鋼管雖然不少,可也很容易隱藏,要是地下黨把他們藏起來,並不采取任何行動,我們很難找到。”


    田中未介冷靜的說道:“地下黨絕不會毫無動作,這批無縫鋼管既然到了他們手中,肯定會想辦法運出天津,隻有這樣,這些東西才能發揮出價值。”


    川島金武沉著的說道:“將軍閣下,既然如此的話,我們可以在離開天津的各條公路上搜查,畢竟這批無縫鋼管,可不是什麽小東西,很難隱藏起來。”


    田中未介想了想,謹慎的說道:“從特高課中,抽調一些人手去檢查站,這樣可以會更安全一些,反正絕不能讓這批無縫鋼管離開天津。”


    川島金武也讚同這個意見,畢竟他也知道這批無縫鋼管十分重要,要是運出了天津,在被八路軍得到製作成迫擊炮,那麽在戰鬥的時候,會給日本軍隊造成很大的損失,於是立刻說道:“將軍閣下放心,我馬上就抽調一些心思細膩的人去檢查站,絕不會讓這批東西離開天津。”


    兩個人又說了幾句,川島金武想到了什麽,再次開口說道:“將軍閣下,還有一件事,從今天晚上的情況看來,這些地下黨的力量,要比我們想象中的強大不少,他們不僅襲擊盯著修理廠的特工,還能同時對付我們盯著無縫鋼管的人,已經成為了心腹大患。”


    聽到川島金武的話,田中未介惱怒的說道:“不錯,這些地下黨的力量,的確比我們想象的要大很多,看來要盡快消滅他們。”


    川島金武附和了幾句,看到田中未介心情不好,就低聲勸說道:“將軍閣下,今天發生的事,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畢竟我們以前都把目光放到了軍統身上,這才讓地下黨發展起來,終於成為了大患。


    而目前的局勢,隻要這些地下黨想把無縫鋼管運出天津,一定會動起來,我們正好抓住破綻,把他們一網打盡……”


    隨著川島金武的勸說,田中未介的心情好了不少,然後兩個小鬼子繼續商議,要如何對付地下黨。


    而再同一時間,天津市區的一家工廠內,幾個地下黨的負責人聚在一起,正興高采烈的交談著今晚的事。


    由於今晚的行動十分重要,而且需要很多人手,所以地下黨的三個負責人,全都參與了行動,還從城外調來了一隻遊擊隊,這才達到了目的。


    看著麵前的無縫鋼管,幾個人都很高興,趙文天興奮的開口:“這批無縫鋼管,終於落到了我們手中,成德同誌,你的主意真高明啊。”


    趙成德笑著說道:“還不是文天同誌計劃的好,要不是你派人引走一些特工,還調來了一隻遊擊隊,我們沒這麽容易完成任務。”


    趙文天心情大好的說道:“照你這麽說,我們還要謝謝軍統局的人,要不是他們吸引了日本憲兵隊的注意力,導致小鬼子人手不足,我們也不能這麽容易達到目的。”


    趙文天的話一說完,工廠內的其餘人都笑了起來,過了幾分鍾,張青山開口說道:“文天同誌,日本人吃了這麽大的虧,肯定不會善罷甘休,所以我們一定要小心,免得被他們找到線索,尤其是今天參加行動的人,一定要躲藏好。”


    趙文天信心十足的說道:“你放心,引走日本特工的人,都是出色的行動人員,肯定能擺脫他們的跟蹤,至於動手的遊擊隊,也全都躲藏到了安全屋內。


    等明天早上,我們出去看看情況,要事有可能的話,盡快安排遊擊隊離開,這樣就不會出問題。”


    聽到趙文天的話,張青山點了點頭,然後再次說道:“文天同誌,這批無縫鋼管剛要如運出天津。”


    趙文天沉著的說道:“現在事情剛剛發生,小鬼子一定會十分小心,想要把這些東西運出天津,肯定十分困難,所以我打算等一等,看看情況再說。”


    張青山連忙說道:“你的意思是按兵不動,等風平浪靜之後,在想辦法把這批東西運出天津。”


    趙文天平靜的說道:“不錯,隻有這樣才能安全一點。”


    張青山歎氣的說道:“文天同誌,你的想法很正確,可我們的部隊上,太過缺少武器裝備,而這批無縫鋼管可以解決不少問題,早一點到兵工廠,就可以早一天變成迫擊炮,如此才能發揮作用,所以我建議,還是想想辦法,盡快的把這些東西運出天津。”


    趙文天輕聲說道:“青山同誌,我也了解部隊上的情況,不過我們必須要以安全為重,否著萬一出了差錯,導致這批東西得而複失,我們豈不成了組織上的罪人。


    而且這批無縫鋼管太長,非常的顯眼,想要運輸的話,本來就不容易,何況是在這個時候,所以我們絕不能著急。”


    張青山再次歎了口氣,然後看著麵前的無縫鋼管,無奈的說道:“眼看著這些寶貝不能運到後方,真是讓人惱火。”


    看著張青山的表情,趙文天也有些苦惱,畢竟他也想把這些東西運出天津,而且身為天津地下黨的第一負責人,他是最著急的人。


    可是他知道目前的局勢,不敢隨意的冒險,隻能選著忍耐,慢慢想辦法。


    這時一旁的趙成德開口說道:“文天同誌,迫擊炮的炮管不長,我們是不是可以問問兵工廠,到底需要多少的尺寸,然後想辦法切割一下,這樣不僅更安全,也方便運輸。”


    趙成德的話一說完,趙文天馬上點頭:“這倒是個好主意,我一會就給後方發電報,詢問他們尺寸,不過我們的兵站剛剛被端,很多工具都損失了,想要切割這些鋼管,也是件麻煩事。”


    趙成德馬上說道:“反正我們的人員都保存了下來,大不了再組建一個兵站,日後總能用的上,何況想要運輸這些東西,估計還是需要改裝車輛。”


    趙文天也想把兵站再次建立起來,不過卻沒有辦法,感慨的說道:“組建一個兵站,豈是那麽容易的事,如今購買了這批無縫鋼管,已經把我們的經費消耗一空,根本拿不出錢來,後方的情況也不好,占時也不能提供幫助,我們兩手空空的,拿什麽組建兵站。”


    麵對這種情況,趙成德也感到無奈,畢竟沒錢難辦事,在淪陷區就更是如此,隻好開始思索,要如何搞到一些經費。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麽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冬,“這些東西的數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營可沒有學的這麽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麽。


    “你知道絡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麽?”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言,‘絡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沒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言的結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鬥之力。


    而衛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隻妖魔。


    “臥槽!”


    衛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彈在狹窄的空間內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射空對地掛載導彈?這生猛程度已經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頭看了一眼,衛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刹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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