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東鄉英模的吩咐,中隊長不敢怠慢,馬上叫來幾個人,讓他們做了一副簡易擔架,然後抬著鬆島惠子一起下山。


    到了山下之後,中隊長馬上派人護送東鄉英模迴縣城,這時去山頂的部隊也迴來了,並匯報了山頂的情況。


    聽到刺殺的兇手已經跑了,中隊長也沒有辦法,隻好派人封鎖了附近的路口,另外組織一些精銳手下搜查整個盤山地區。


    外相遇刺,還死了一個少將旅團長,這在日本人中,自然引起了軒然大波,天津方麵、田中未介親自帶著大批人手來到薊縣,連北平的華北方麵軍司令部,也派出了很多人手調查此事。


    當他們趕到薊縣之時,當地的軍隊已經全部出動,搜查了整個盤山地區,可是卻一無所獲,麵對這種情況,田中未介也沒有辦法,隻能讓軍隊繼續搜查,看看能不能找到什麽線索。


    不過對於能否找到行刺之人,田中未介卻不抱希望,畢竟事情已經過了幾個小時,以他的經驗判斷,行刺的人肯定已經逃之夭夭,根本無法抓獲。


    仔細詢問了事情的經過,又看了看橋本欲南的屍體,田中未介有些悲痛,雖然在天津的日本軍官之中,這個死人和他有些不對付,可畢竟都是日本軍人,自然有一些兔死狐悲之感。


    看著橋本欲南的屍體,尤其是腦門子上的彈孔,田中未介有一種壓製不住的火氣,心想在天津的反日分子,實在是太猖狂了,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刺殺日本外相,真是太過肆無忌憚,簡直把特高課當成了空氣。


    這時在他身邊的川島金武開口說道:“將軍閣下,我們必須要盡快破獲此案,否著對各方麵都無法交代。”


    田中未介嚴肅的說道:“是要盡快破獲此案,我不過覺得,行刺的兇手已經離開薊縣,而原地隻留下兩把狙擊步槍,僅憑這一點線索,我們根本無法找到行刺之人。”


    川島金武冷靜的說道:“這兩把步槍,就是一個很好的線索。”


    田中未介輕聲問道:“你有什麽想法。”


    “將軍閣下,這兩把槍,是英國最先進的狙擊步槍,不僅價格昂貴,而且很難弄到,隻有租界的大軍火商,才能弄到這種武器,而正常情況下,他們不會把這種槍支賣給別人,所以他們應該了解一些買槍之人的信息,隻要我們找上門去,也許會有收獲。”


    田中未介想了想,然後開口說道:“這樣做的話,一旦出了什麽意外,就會引起國際糾紛,而現在外相閣下就在天津,我們更要以穩定為主。”


    川島金武歎了口氣,接著開口說道:“那就隻有另外一個辦法了。”


    田中未介連忙問到:“是什麽辦法。”


    川島金武輕聲的解釋:“此事一看就是支那人做的,能有這麽犀利的手段,一定是軍統局的人,那麽隻要找到他們,就可以破獲此案。”


    田中未介皺眉的說道:“可這些人隱藏的很深,我們根本沒有任何線索,要如何找到他們。”


    川島金武謹慎的說道:“將軍閣下,在半年多前,矮挫圓將軍向軍統局內部,打入了好幾個暗線,現在正是使用他們的時候。”


    聽到川島金武的辦法,田中未介有些猶豫,畢竟向矮挫圓二郎提出這個要求,代表著他很無能。


    看到田中未介猶豫,川島金武馬上猜到了他的想法,於是繼續說道:“將軍閣下,現在的局勢,不能顧忌什麽了,要是我們不能破獲此案,根本無法跟上麵交代,東鄉外相也會對我們不滿。”


    川島金武的話一說完,田中未介點了點頭,鄭重的說道:“我會把此事匯報給矮挫圓將軍,請求他的幫助。”


    之後兩個人又商議了一會,田中未介疑惑的問道:“川島君,這次外相閣下出行,根本沒有多少人知道,可那些反日分子,又是如何知道這個消息的。”


    川島金武意有所指的迴答:“根據現場的情況判斷,行刺之人準備的非常充分,這足以說明,他們在昨天就收到了這個消息,而東鄉外相今天來到盤山的消息,隻有一些高層和幾個隨行人員知道。”


    田中未介臉色一變,思索了一會,十分嚴肅的說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不過幾個高層應該沒有問題,那麽問題就出現在隨行人員身上。”


    川島金武沒有說話,畢竟東鄉英模的隨從,也不是小人物,很多人都是日本的大貴族,不是他能夠議論的,不過他的眼神中,卻透露出一種附和的意思。


    看著川島金武沒有說話,田中未介也不以為意,十分冷靜的說道:“我現在就去探望外相閣下,詢問一下都有誰知道這個消息,”說完就轉身出門。


    此時的東鄉英模正在醫院中探望鬆島惠子,這個女人的狀態不大好,雖然子彈沒有打到要害,可由於中毒的原因,使得她昏迷了很長時間,現在才剛剛醒來,而且身體也有一些虛弱。


    看著鬆島惠子醒來,東鄉英模欣慰的說道:“惠子,你終於醒過來了。”


    東鄉英模的語氣十分溫柔,就像是對親人說話一般,眼中的目光也帶著一些關心的意味,讓人一看就知道兩個人的關係不一般。


    看著東鄉英模的目光,鬆島惠子心中想到,這一槍還真沒有白挨,雖然遭了一點罪,可一切都是值得的。


    鬆島惠子這個女人十分聰明,而且非常了解人心,從東鄉英模的目光中,她已經看出了一種關懷的目光,於是勉強一笑,虛弱的說道:“外相閣下,您怎麽樣,有沒有受到傷害。”


    聽到鬆島惠子竟然首先詢問自己的身體情況,東鄉英模十分高興,語氣溫和的說道:“我沒有受到任何傷害,還要多謝惠子你舍身相救,否則躺在這裏的就是我了。”


    鬆島惠子裝著一副十分難受的樣子,斷斷續續的說道:“那就好,隻要您沒事,惠子就放心了。”


    東鄉英模笑了笑,剛想說些什麽,就聽到病房的門被人敲響,接著一身軍裝的田中未介走了進來,對著東鄉英模說道:“外相閣下,你沒事吧。”


    看著麵前的田中未介,東鄉英模有些惱怒,心想這些特高課的人,真是無能至極,皇軍已經占領了天津一年之久,可還是讓反日分子如此猖獗,本來想要發怒,好好罵上幾句,再打幾個耳光出氣,可想到自己現在的身份不是軍方高層,需要保持風度,就平靜的說道:“幸好有惠子替我擋了一槍,這才平安無事。”


    看著東鄉英模平靜的樣子,田中未介鬆了口氣,然後開使匯報情況,最後謹慎的說道:“外相閣下,根據現場的情況判斷,襲擊您的反日分子準備充分,說明他們昨天就收到了消息,這足以證明,有人提前把這個消息泄露給他們。”


    東鄉英模能夠成為日本外相,自然不是無能之輩,於是開口說道:“你的意思是,我的身邊有內奸。”


    田中未介小心的說道:“不一定是有內奸,也許是有人不小心泄露了這個消息,畢竟知道此事的人不多。”


    田中未介雖然認為是東鄉英模的隨從出了問題,可卻不敢直說,畢竟身邊出了內奸,可是一件非常丟臉的事,而且他還沒有證據。


    聽到田中未介的話,東鄉英模想了想,然後開口說道:“知道我今日出行的,隻有我的幾個隨從和秘書,餘下的就是大宮將軍和已經死去的橋本君。


    大宮將軍是我們大日本帝國在華北的頂級將領,絕不會出問題,至於橋本君,他更不會出問題了,畢竟他已經死了。


    而我的秘書為我服務多年,要是想害我的話,有都是機會,不會現在動手,如此說來,有機會泄露這個消息的人,應該就是我的幾個隨從,或者是我居住的地方工作人員,隻有他們才能知道這個消息。”


    田中未介連忙讚同道:“外相閣下說道有理,應該是他們中有人出了問題,所以卑職打算把這些人帶迴去詢問一番,看看會不會有人無意間泄露了消息。”


    田中未介的話一說完,東鄉英模馬上開口:“可以,你可以隨意傳喚我的隨從,爭取盡快找到泄密者。”


    在說這幾句話之時,東鄉英模的眼中露出幾分兇狠之色,畢竟這是一個十分自私的老鬼子,把他的性命看的重於一切,所以這次的刺殺,讓這個老鬼子非常惱怒,尤其看到死去的橋本欲南,他更有一種後怕之感,這才讓田中未介調查他的隨從。


    聽到東鄉英模同意調查他的手下,田中未介輕出了一口氣,畢竟隨從被調查,也是一種打臉的行為,一般的高層都不會同意,於是立刻保證道:“外相閣下放心,卑職一定會盡快破獲此案,將這次行刺之人找出來,給您一個交代。”


    東鄉英模點了點頭,鄭重的說道:“我相信你的能力,不過你們的速度要快一些,並爭取將所有的反日分子一網打盡。”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麽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冬,“這些東西的數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營可沒有學的這麽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麽。


    “你知道絡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麽?”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言,‘絡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沒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言的結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鬥之力。


    而衛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隻妖魔。


    “臥槽!”


    衛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彈在狹窄的空間內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射空對地掛載導彈?這生猛程度已經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頭看了一眼,衛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刹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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