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七點左右,李雲生來到約定地點,耐心的等待池田大衛,不過等了半個小時,也沒見到池田大衛的身影。


    麵對這種情況,李雲生有些皺眉,而且擔心會出了什麽意外,畢竟池田大衛輕易不會遲到。


    時間很快就到了八點,可池田大衛還是不見蹤影,李雲生便打算放棄這次見麵,可剛一轉身,就看到從遠處跑來一個人。


    李雲生的視力很好,借著夜色,一眼就看出跑來的人是池田大衛,便停下腳步。


    很快池田大衛就來到李雲生的麵前,由於奔跑的原因,略微有些疲累,一邊喘著粗氣,一邊開口說道:“長官,我來晚了。”


    李雲生疑惑的問道:“出了什麽事情,為什麽你會來遲到這麽久。”


    池田大衛馬上解釋:“剛剛開了一個會議,所以耽誤了時間,到是讓長官久等了。”


    李雲生馬上問道:“到底是怎麽迴事,是什麽會議竟然在這個時候開。”


    “不是什麽大事,在今天下午,憲兵隊全麵搜查了天津僑民的家,發現了很多問題,這才開了一個小會。”


    “憲兵隊為何會突然搜查自己人的家,還有你們發現了什麽問題。”


    池田大衛尷尬的一笑,然後介紹了憲兵隊為何會搜查的原因,最後開口說道:“在搜查的過程中,我們還真發現了一些問題,有很多僑民,尤其是一些商人,家中藏匿了大批違禁品,通過審問得知,這些人會把違禁品走私出天津販賣,用來謀取暴利,所以我們為此開了個會議,商議要如何處理此事。”


    聽到是這些小事,李雲生不以為意,不過也沒想到,今天下午的搜查,竟然會是池田大衛提出來的建議,找出來的借口還非常合理,到是讓人意外。


    不過就算憲兵隊再怎麽搜查,估計也查不到自己的線索,畢竟自己的人都在租界和郊區,便不在關心此事,而是開口問道:“讓你調查的事情,可有什麽眉目。”


    池田大衛馬上迴答:“已經調查的差不多了,大東路二十一號的主人叫做鬆島惠子,是一個二十七歲的寡婦,他的丈夫是一個陸軍軍官,不過死在了前幾年的一場戰爭中。


    自從她的丈夫死後,鬆島惠子得到了一筆撫恤金,這個女人就利用這筆撫恤金、做起了生意。


    不過讓人意外的是,這個女人的生意越做越大,還開了一家鬆島商會,在天津也算是個人物了。


    不過這個女人非常低調,很多人都不知道鬆島商會的老板,竟然是一個女人,我也是在搜查之後,從上司口中得到她的基本情況。”


    李雲生皺眉的問道:“隻有這些麽,難道就沒有別的消息。”


    池田大衛無奈的說道:“長官,今天我借著搜查的機會,親自去的大東路二十一號,不過人家根本沒給我開門,很快我就收到了上司的命令,讓我不用搜查那裏,就是剛剛說的那些消息,也是我假裝好奇,從上司口中套出來的。”


    李雲生點了點頭,然後又詢問了一些內容,就轉身離開。


    迴到了住處之後,李雲生仔細思考池田大衛說的情況,並且有了一些想法。


    從橋本欲南在鬆島惠子那裏呆了兩個小時來看,這兩個人應該是情人關係,而鬆島商會的幕後老板,很有可能就是橋本欲南。


    不過這到是一個好消息,畢竟兩個人是情人關係的話,一定會經常見麵,那麽就可以提前布置,把橋本欲南幹掉。


    有了想法之後,李雲生就把張浩找來,先把情況介紹了下,然後開口說道:“現在差不多可以確定,橋本欲南還會去找鬆島惠子,所以我們可以在那裏布置一下,把橋本欲南幹掉。”


    張浩馬上問道:“區長,我們要怎麽做。”


    李雲生沉著的說道:“現在必須要弄清楚鬆島惠子家中的情況,在看看能不能控製住這個女人,要是能控製住她,事情就容易一些。”


    張浩輕聲的說道:“區長,控製鬆島惠子到是不成問題,不過很難做到毫無聲息,畢竟他家中有好幾個保鏢和仆人,而且鬆島惠子也未必會配合我們。”


    李雲生點了點頭,然後開口說道:“一會我們就去大東路,查看一下情況,要是有機會的話,就進去看看。”


    對於李雲生的提議,張浩沒有反對,畢竟鬆島惠子隻是一個普通商人,她的住處也不是什麽龍潭虎穴,哪怕裏麵的保鏢,頂多也就是些退役軍人,所以不會有什麽危險。


    之後兩個人又商議了一下,到了半夜十一點,就悄悄的出門。


    鬆島惠子的住處位於市區,所以需要經過一個檢查站,不過有著偽造的證件,日本人的檢查站形同虛設,李雲生兩人毫不費力的就來到目的地。


    在院子外麵轉了一圈,李雲生發現了好幾處漏洞,可以很容易進入院落,就對著張浩說道:“裏麵的人應該不難對付,我們現在進去看看。”


    張浩點了點頭,然後兩個人從護欄處進入別墅的院子,到是非常順利。


    不過進入院子容易,想要進入別墅就難一些,因為別墅的前後門,都有兩個保鏢看守。


    麵對這種情況,張浩冷冷的說道:“區長,要不我們幹掉那兩個人。”


    李雲生搖了搖頭,然後開口說道:“幹掉那兩個人沒有任何作用,還會打草驚蛇,畢竟我們的目標是橋本欲南,今天來的目的,也隻是查看別墅內外的情況,不能胡來。”


    張浩低聲問道:“那我們應該怎麽做。”


    李雲生看了看別墅內外的情況,然後疑惑的說道:“鬆島惠子一個普通女人,為何會派人守在別墅的門口,這不符合常理。”


    張浩馬上說道:“區長,是不是她正在幹什麽見不得人的勾當,所以才派人手在門口。”


    李雲生再次看了看別墅內的情況,發現三樓的客廳還亮著燈,不過窗戶被窗簾當著,無法看到裏麵的情況,就開口說道:“有這個可能,看來我們更要進去看看情況了。”


    張浩為難的說道:“區長,可是門口都有人,我們要如何進去。”


    李雲生自信的說道:“咱們走窗戶,你看我的,”說完就帶著張浩向一樓的窗口走去。


    窗戶是從裏麵鎖上的,所以無法從外麵打開,不過這難不倒李雲生,隻見他拿出一把小刀,從縫隙中伸進去。


    過了幾分鍾,窗戶就被打開,然後兩個人躡手躡腳的進入別墅。


    別墅的一二層並沒有人,兩個人直接上了三樓,不過動作非常小心,一點聲音都沒發出來。


    剛到三層的樓梯口,李雲生就聽到兩個人在用日語交談,於是擺了擺手,讓製張浩停下,並仔細傾聽交談的內容。


    這時一個男子的聲音傳來:“鬆島小姐,你的條件的確太高了,這樣合作的話,我們的利潤太低,不如你降低點要求,稍微退一小步。”


    接著一個溫柔的女聲傳來:“我的要求很合理,所以不會讓步,要不要合作,是你們的事。”


    男子的聲音有些猶豫,最後還是開口說道:“這樣吧,我們各退一步,利潤就按照您說的辦,不過數量上加大一些,這樣我們才能合作。”


    “不行,數量也不能增加,否著我無法交代,”女子的聲音沒變,依舊是那麽溫柔,不過卻很堅定。


    看到女子毫不讓步,男子沉默了一會,然後無奈的說道:“這樣的條件,我真的無法和您合作,要不你再考慮考慮我們的條件。”


    女子毫不猶豫的說道:“不需要考慮,想要合作的話,就要按照我的規矩,否著就一拍兩散,不過我警告你們,要是不跟我合作的話,你們的貨物,永遠別想離開天津。”


    聽著女子的話中有幾分威脅之意,男子也改變了態度,冷冷的說道:“鬆島小姐,我們都知道你的背景,可是天津也不是一個人說了算的,要是你太過霸道,阻礙了大家的財路,恐怕會魚死網破。”


    女子不屑的說道:“魚死網破,你們憑什麽和我魚死網破,這件事情可不是我一個人幹的,很多高層都有份,就算軍部知道內情,也不會追究,到是你們,隻不過都是些小人物,就算有些人替你們說話,又能如何。”


    男子惱怒的說道:“鬆島小姐,你可別忘了,情報機關好像在調查此事,特高課的矮挫圓將軍,可不是一個好說話的人,要是讓他知道你們幹的事,會有什麽後果。”


    “你以為矮挫圓二郎不知道這些事情麽,隻不過他沒有證據,也不敢輕易調查我們,就算真出了事情,也有你們這些人做替罪羊,又能把我如何。”


    女子的聲音還是那麽溫柔,隻不過帶著一絲冷意,話語中還帶著強大的自信。


    看到女子毫不讓步,而且一副有恃無恐的樣子,男子十分惱怒,恨恨的說道:“既然如此,那咱們就走著瞧,看看我們會不會成為替罪羊,告辭。”


    女子毫不在意的說道:“那就走著瞧,不送。”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麽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冬,“這些東西的數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營可沒有學的這麽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麽。


    “你知道絡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麽?”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言,‘絡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沒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言的結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鬥之力。


    而衛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隻妖魔。


    “臥槽!”


    衛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彈在狹窄的空間內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射空對地掛載導彈?這生猛程度已經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頭看了一眼,衛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刹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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