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租界內的各大報紙全都報道了天津火車站被炸的事,雖然火車站被炸對普通百姓的出行也有影響,可民間還是有一種喜悅氣氛。


    李雲生也在看著租界的報紙,不過卻沒有任何高興的感覺,因為昨天晚上,日本人殺害受傷國人的消息也被報紙報道了出來。


    原來日本人屠殺那些傷員之後,並未仔細檢查,所以有一些幸運的國人僥幸逃過一劫,並在事後被人救起,報紙這才披露此事。


    看著李雲生的心情不好,許冰也知道是什麽原因,就開口說道:“區長,你也別多想了。”


    李雲生歎氣的說道:“這些百姓到底是被我們連累了,我心裏有些不安。”


    許冰連忙說道:“這也怨不得我們,誰也不會想到小鬼子在他們的統治區域,還會如此兇殘,簡直是沒有人性。”


    李雲生思索了一會,然後開口說道:“這些無辜的百姓也不能枉死,你讓我們的情報員調查一下,看看是誰下的命令。”


    許冰沉著的問道:“區長的意思是,是要找罪魁禍首算賬,替那些無辜枉死的百姓報仇。”


    李雲生惡狠狠的說道:“殺我同胞的鬼子太多,憑我們的力量,到是無法這些劊子手都殺了,不過下達命令的罪魁禍首,絕不能放過,要用此人的腦袋,來祭奠犧牲的百姓。”


    對於刺殺日本軍官的事,許冰到是沒有多說什麽,畢竟軍統幹的就是這些事,就點了點頭,表示自己會調查清楚,接著話鋒一轉的說道:“區長,昨晚行動的人員,都已經安全的到了城外,到是沒有出問題。


    就是小鬼子把整個天津都戒嚴了,從昨晚開始,就一直在大搜查,要不是我們早有準備,把所有人都調進租界,參與行動的人員也都離開市區,這次還真會有麻煩,就是不知道日本人什麽時候才能消停。”


    李雲生點了點頭,然後胸有成竹的說道:“如此規模的大搜查,日本人搞不了多少時間,畢竟他們的人員有限,禁不起這麽折騰,何況天津還是他們的地盤,他們最想要的就是穩定,不會一直弄的雞飛狗跳,你看著吧,哪怕什麽也搜不到,日本人也會安分下來。”


    對於李雲生的判斷,許冰非常相信,就不在多說,然後兩個人繼續商議當前的局勢。


    又過了兩天,日本人這才安分了一些,雖然在天津市區的每條主幹道設卡,可卻不在全麵搜查,李雲生見此,就讓在城外躲避的張浩悄悄進城。.Ъimiξou


    到了下午一點,一副幫會中人打扮的張浩,就出現在李雲生的麵前。


    兩個人一見麵,李雲生馬上開口:“怎麽樣,迴來的時候順利麽,日本人檢查的可嚴格。”


    張浩平靜的說道:“檢查的非常嚴格,不過我沒有攜帶武器,又有偽政府發的證件,所以還算順利的進入租界。”


    “那就好,之所以現在就把你叫迴來,是打算讓你去做一件事。”


    “請區長吩咐。”


    李雲生惡狠狠的說道:“前兩天我們炸毀天津火車站之時,誤傷了很多百姓,雖然當時死亡了不少,可還有成百上千的傷員,這些人本來是可以存活的,不過日本人卻對他們進行了屠殺,所以我打算把下達命令的罪魁禍首幹掉,用來祭奠這些百姓。”


    這兩天張浩一直在城外躲避,所以不知道此事,於是馬上說道:“日本人竟然如此殘暴,在他們的地盤上還亂殺無辜。”


    李雲生語氣冰冷的說道:“這些日本人都是些畜生,我倒是高看了他們的人性,才造成了這個後果,所以對於罪魁禍首,我們絕不能放過。”


    張浩立刻問道:“區長,是誰下達的這個命令,我們要怎麽做。”


    李雲生冷靜的說道:“做此事的日本日本軍隊,是駐紮天津的混成旅團,下達這個命的,是他們的旅團長橋本欲南,所以我們的目的,就是幹掉這個禽獸。”


    這件事不是什麽高級機密,日本人也沒有做任何保密,所以通過一番調查,李雲生很快就得知了事情的原委,這才把張浩找了迴來。


    聽到李雲生要幹掉一個少將旅團長,張浩沒有任何擔心,畢竟他們連日本親王都殺過,何況是一個少將,於是繼續問道:“區長,這個橋本欲南的情況你了解多少,他平時都會在什麽地方。”


    李雲生輕聲說道:“我們的主要對手一直是日本情報機關和憲兵隊,所以對當地的駐軍了解有限,我隻知道橋本欲南一般在海光寺辦公,而且住在那裏,不過由於守備部隊分散在整個天津市區,所以他經常會出去巡視,這就是我們的機會。”


    張浩眼睛一亮的說道:“區長的意思是在他出來之時動手。


    ”


    “不錯,在海光寺我們是動不了他,不過隻要他一出來,我們就有了下手的機會,這也是叫你迴來的目的。”


    “區長是怎麽想的,我要如何做。”


    李雲生冷靜的說道:“你是我手下人當中,頭腦最靈活的一個,所以我打算派你去海光寺附近盯著,查看橋本欲南的行蹤。”


    張浩鄭重的說道:“區長放心,我這就去盯著,一定弄清楚情況。”


    李雲生謹慎的說道:“現在的天津雖然解除了戒嚴,可是日本人卻是外鬆內緊,哪怕在大街上,都會有日本情報機關的人,所以你一定要小心,千萬別讓人注意到。”


    張浩自信的說道:“我會小心的,不過是盯著海光寺而已,又不是什麽大事,絕不會出問題。”


    對於張浩,李雲生是最放心的,就不在多說,而是掏出一張照片遞了過去:“這就是橋本欲南的照片,你仔細看看,可不要找錯人了。”


    橋本欲南雖然是日本的高級軍官,可他的部隊是負責守衛地方,很多場合都需要他公開露麵,所以李雲生十分容易的弄到他的照片。


    看著照片中的醜陋鬼子,張浩眼中的目光發冷,仔細的看了一會,就點了點頭,然後轉身離開。


    張浩離開不久,李雲生接到了吳誌和要求盡快見麵的電話,於是一個小時之後,兩個人先後出現在租界內的一家茶樓。


    由於李雲生在租界居住,自然來的早一些,所以要了一個包廂。


    耐心等了一會,吳誌和就到了,剛把包廂門關好,李雲生開口問道:“出了什麽緊急情況,竟然現在就要跟我見麵。”


    對於吳誌和,李雲生是很放心的,畢竟此人加入軍統之前,就是一個愛國青年,而且兩個人是在租界見麵,基本上不會有危險,所以李雲生才毫無顧忌的獨自出來。


    吳誌和急著跟李雲生見麵,自然是有大事,迫不及待的說道:“區長,今天上午,日本軍方突然派人、把天津所有商會的負責人召集到一起開會,我們的東亞貿易行雖然是新建立的,可也被叫去了。”


    李雲生好奇的問道:“軍方的人找你們開會,是出了什麽事麽。”


    雖然嘴上在問,可李雲生的心中已經有了些猜測,就是此事應該與天津火車站被炸有關,畢竟火車站被炸之後,大批的物資無法轉運,這肯定會影響到武漢的戰事,所以日本軍方就可能打起這些商行的主意,想讓他們組織人馬運輸。


    李雲生猜的一點也沒錯,隻聽吳誌和繼續說道:“軍方的負責人把大家召集到一起,提出了一個要求,讓所有的商會組織人手,替他們軍方運輸物資,並且對每一個商會下達了任務數。”


    聽到這個消息,李雲生有些皺眉,因為武漢戰事的規模雖然浩大,可靠這些商會運輸物資的話,還是可以解決不少問題,至少可以解決燃眉之急,也不知道是哪個小鬼子想出的這個辦法。


    看到李雲生皺眉,吳誌和有些不解,不過他這麽急著見麵,是有自己的打算,就繼續說道:“區長,之前你不是要我們打聽走私的事麽,而且有一批物資要運輸到國統區去,這次正好是個機會。”


    李雲生疑惑的說道:“就算日本軍方讓你們這些商會運輸物資,也會限定運輸的種類和數量,而且還有可能派遣幾名士兵共同運輸,能有什麽機會。”


    吳誌和笑著說的:“區長說的不錯,軍方的確限定了種類和數量,並且會派出士兵沿途保護,不過這次事情很急,參與的商會又太多,所以有一些漏洞可專。”


    李雲生眼睛一亮,覺得吳誌和說的有理,畢竟軍方急著運輸大批物資去前線,肯定會一切手續從簡,那麽想要偽造手續的話,就會非常容易,而且這麽多的商會一起運輸,日本人設下的檢查站,也不會太嚴格的檢查手續,於是立刻說道:“那你急著見我,是不是給我送這個手續來了。”


    吳誌和點了點頭,然後從懷中拿出一份文件遞了過來,輕聲說道:“這時日本人開出來的手續和通行證,隻要有這個東西,就可以暢通無助,而我們可以多偽造幾份這玩意,堂而皇之的把物資運到國統區。”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麽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冬,“這些東西的數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營可沒有學的這麽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麽。


    “你知道絡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麽?”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言,‘絡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沒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言的結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鬥之力。


    而衛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隻妖魔。


    “臥槽!”


    衛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彈在狹窄的空間內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射空對地掛載導彈?這生猛程度已經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頭看了一眼,衛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刹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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