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李雲生的解釋,劉剛點了點頭,可他對日本人還是不放心,於是開口問道:“區長,就算他們沒有問題,可長時間留在我那裏,也不是個事,畢竟兩個日本男人,還有幾個人婦孺,實在太過顯眼,一旦讓人認出來,會很麻煩。”


    李雲生平靜的說道:“放心,我會盡快安排好,不會讓他們在你那裏呆多久的。”


    劉剛這才鬆了一口氣,雖然這幾個日本人沒有什麽問題,可把他們留在身邊,還是有些危險性,再加上劉剛不待見日本人,自然不願意把他們帶在身邊。


    看著劉剛如釋重負的樣子,李雲生也沒多說什麽,畢竟大部分的國人,都很討厭日本人,不過卻開口叮囑:“你可不要虐待他們,一應生活保障都要充足,而且要看好他們,不能讓他們出門,免得出了意外。”


    劉剛鄭重的說道:“區長放心,我會看好他們的,”至於李雲生說的不許虐待,還要保證生活物資,劉剛自動無視了,雖然他不會虐待日本人,可其餘的東西,卻不會多給。


    過了半個小時左右,李雲生就和劉剛分開,獨自一人迴了住處。


    看到李雲生迴來,許冰馬上問道:“區長,情況怎麽樣。”


    李雲生把事情的經過介紹了一遍,然後開口說道:“現在特高課已經懷疑那些人了,按照大山一木的辦法,他會公開此事,這樣特高課就不會繼續調查。”


    許冰馬上說道:“區長,我感覺沒必要這麽做,如今大山一木叛逃,日本人自然知道他是內奸,再加上之前已經逃跑了一個人,估計他們不會再懷疑剩下的人。


    而且我覺得,要是大山一木公開此事,反而有一些不妥,好像有一種欲蓋彌彰的樣子,這樣說不定會起到反作用。”


    李雲生點了點頭,讚同的說道:“你說的很對,可要是我們什麽也不做的話,如果特高課繼續調查此事,那麽剛剛發展的暗線,可就全白費了。”


    許冰冷靜的說道:“我們也可以轉移一下日本特高課的視線,隻要讓他們忙碌起來,他們未必會繼續調查此事。”


    “你有什麽想法。”


    許冰輕聲迴答:“區長,日本特高課之所以懷疑幸存人員,也隻是誤打誤撞,他們根本沒有猜到這些人是被我們逼迫成為內線的,所以現在的懷疑一定小了許多,畢竟已經出現了兩個叛徒,而他們的人員也有限,一旦我們在其他的地方鬧出些動靜,就沒工夫調查此事了。”


    李雲生眼睛一亮,覺得許冰說的沒錯畢竟一次性發展二十幾個暗線,誰也想不到,就算隻有兩個暗線,也夠驚人的,何況其中還有大山一木這個大佐,於是開口說道:“你的主意不錯,畢竟已經暴露了兩人,特高課的人就算在狡猾,也不會想到剩下的人全是內奸。”


    許冰點了點頭,然後繼續說道:“那我們就要想辦法給日本人添些麻煩了。”


    李雲生皺眉的說道:“想要吸引日本特高課的注意力,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畢竟一些小事情,他們不會在意,要想搞一些大動作,難度會很大。”


    許冰思索了一會,沉著的開口說道:“實在不行,我們就繼續對平津一代的漢奸展開一次大規模刺殺。”筆蒾樓


    李雲生搖了搖頭,鄭重的說道:“夜路走多了,總會遇到鬼,所以這樣的事不能多做,一旦做的多了,就會留下破綻,萬一讓日本人找到什麽線索,未免得不償失。”


    “那區長有什麽想法麽,畢竟日本特高課的動作會很快,要是我們不做些什麽,如何吸引他們的注意力,萬一他們繼續調查此事,那些暗線可就危險了。”


    李雲生思索了一會,然後開口說道:“現在武漢會戰已經開打,日本人把全部力量都用到了這次會戰上,而很多後勤補給,都是從華北運輸到前線的,我們可以在這上麵做做文章。”


    許冰失聲的說道:“區長,你的意思是,要打日本人後勤補給線的主意。”


    李雲生點了點頭,嚴肅的說道:“不錯,此舉不僅可以吸引日本人的注意力,還可以有效的支援正麵戰場,實在是一舉兩得的事。”


    許冰為難的說道:“可是我們的力量有限,要做此事的話,危險實在很大,而且小鬼子的補給線那麽長,很多地方都不是我們負責的區域,我們如何動手。”


    李雲生拿出一張地圖,然後開口說道:“日本人的後勤不給,一是走海路,從天津到上海,然後進入長江,不過剛剛發生軍艦被炸之事,他們一定會很小心,所以我們沒有機會。


    另外就是通過鐵路運輸,日本人想要把不給運輸到武漢戰場,必須走京漢鐵路,隻要我們在鐵路上動手,讓這條補給線中斷幾天,就會讓日本人疼入骨髓,影響也會非常大。”


    許冰疑惑的問道:“區長,就算我們成功在鐵路上動手腳,可鐵路哪怕損壞一段,也不影響大局,日本人短時間內就可以修好,此舉影響不大。”


    李雲生平靜地說道:“那就找一個讓他短時間內修不好的地方,如車站橋梁等地。”


    許冰皺了皺眉,然後低頭看向地圖,無奈的說道:“區長,京漢鐵路經過的橋梁有限,不管是哪一座橋梁,距離我們都很遠,短時間內跟本無法動手。


    而可以在短時間內動手的地方,隻有天津火車站,可天津火車站的情況你也了解,想要炸毀哪裏,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李雲生已經看完了地圖,自然知道隻有天津火車站一個地方可以選擇,不過天津火車站可以說是一個大型防禦工事,想要炸毀那裏,的確十分困難,於是歎氣的說道:“再難也要想想辦法,就算行動不能成功,可一旦天津火車站被炸,影響一定會很大,日本人非急眼不可,這樣特高課也就沒心思管別的了。”


    許冰點了點頭,不過卻開口提醒:“區長,一旦我們對天津火車站動手,那麽造成的影響可就太大了,不管成功與否,日本特高課一定會盯上我們,日後我們的日子可就難了。”


    李雲生毫不在意的說道:“就算我們不對天津火車站動手,難道日本人就不會盯著我們嗎,隻要讓他們找到我們的下落,我們一樣得不了好。”


    許冰苦笑的說道:“區長,那能一樣麽,一旦特高課把我們當成眼中釘、肉中刺,就會把其餘的事放在一邊,全力以赴的對付我們。”


    李雲生自然知道許冰的意思,不過自己來到天津,目的就是給日本人添亂,總不能什麽也不做,於是開口說道:“就算特高課全力以赴的對付我們,也沒什麽可怕的,雙方本來就是生死較量,根本用不到手下留情。”


    對於李雲生的話,許冰也無法反駁,隻好不在開口。


    而同一時間,田中未介也知道了杜邦飯店發生的事,當他得知自己派去的人全都被擊斃,不由得惱怒異常,當場帶著川島金武進入法租界。


    剛到杜邦飯店的門口,田中未介就看到十幾名警察封鎖了飯店,還有幾個人正在往出抬死人,而一旁還有幾個特高課的人。


    看到這種情況,田中未介馬上走了過去,對著警察說道:“巴嘎,你們怎麽能破壞現場,難道是想要隱瞞真相麽。”


    警察是中國人,自然對日本人不感冒,再加上這裏是法租界,所以有恃無恐,即使麵對田中未介,也一點害怕的意思都沒有,幹脆的說道:“我們隻是奉命行事,你要有什麽問題,就去找我們的警長,”說完之後,就不在理會田中未介,然後轉身進入大廳。


    田中未介氣的想要殺人,可這裏畢竟是法租界,發發火還可以,真要是公開殺人的話,他還沒有這個膽子,畢竟那樣會引起兩國糾紛,隻好氣衝衝跟著進去。


    等進入大廳時,田中未介看到法租界的警察局長,剛剛進來的警察正在向他匯報情況,就上前說道:“我是天津憲兵隊長,這裏發生了兇殺案,死的還是帝國軍人,所以我們要接管這裏,請你們配合。”


    警察局長是法國人,自然不害怕田中未介,不過現在天津是日本人的地盤,他也不好得罪對方,於是開口說道:“閣下,這裏是法租界,無論發生了什麽,都是由我們處理,”語氣中帶著幾分客氣。


    法國警長雖然不想得罪日本人,可法租界的事,絕不可能交給他人處理,這樣有損主權,所以警長才會拒絕。


    看到警長拒絕,田中未介也不意外,畢竟他也知道剛剛提出的要求很過分,而法國人可不是軟柿子,自然不可能答應,於是開口說道:“那我要求共同調查,畢竟在這裏死了好幾名帝國軍人,大日本帝國一定要找出真兇。”


    對於這個要求,法國警長有些為難,可是看到田中未介堅定的表情,再加上已經拒絕了對方一次,隻好點頭答應。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麽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冬,“這些東西的數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營可沒有學的這麽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麽。


    “你知道絡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麽?”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言,‘絡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沒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言的結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鬥之力。


    而衛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隻妖魔。


    “臥槽!”


    衛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彈在狹窄的空間內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射空對地掛載導彈?這生猛程度已經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頭看了一眼,衛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刹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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