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了住處之後,李雲生和張浩很快來到了安全屋,直接來到黃世傑的房間,然後敲響了房門。


    因為是在別人的地盤上,所以出於本能,哪怕是身體非常疲憊,黃世傑也睡不著覺,倒不是對張浩他們有防範心裏,隻不過今晚發生的事,讓這個血性漢子有些痛苦。


    聽著敲門聲,黃世傑馬上從床上起來,然後快速打開房門。


    由於是在自己的地盤上,所以李雲生沒有半點客氣,沒等黃世傑開口,就直接走進房間。


    這種傲氣的表現讓黃世傑一愣,不過他沒有多說什麽,畢竟連張浩都跟在李雲生的身後,一看就知道對方是此地的當家人。


    三個人進入房間中坐好,李雲生首先開口:“自我介紹一下,鄙人來自軍統局,聽手下說了黃兄今晚的舉動,心裏十分佩服,所以特意過來看看。”


    聽到對方是軍統的人,黃世傑也沒有吃驚,畢竟抗戰時期,軍統的人遍布全國,於是開口說道:“這位長官好,今晚的事不提也罷,沒什麽好佩服的,我還要多謝各位幫忙,不然我和十幾名弟兄,恐怕難逃日本人的追殺。”


    李雲生馬上說道:“黃兄弟客氣了,大家都是中國人,自然要互相幫忙。”


    黃世傑點了點頭,然後不知道如何開口,畢竟軍統的名聲雖然好了一點,可對於正統軍人來說,還是不喜歡特工這個職業。


    雖然黃世傑現在已經落草為寇,可還是保持著軍人心態,所以不願意和軍統的人交往太甚,畢竟特工都是心思縝密之人,和特工交往,一不注意就會被利用。


    看著黃世傑不說話,李雲生繼續開口:“黃兄弟,我聽手下說過,你們是從報紙上得到的消息,這才來襲擊海光寺,不過你們是從何處得知古董在海光寺的消息。”


    黃世傑平靜的說道:“是我的一個手下打聽到了這個消息,我這才帶人過來。”


    “這個手下是哪裏人,他加入你們多長時間了,你對他了解多少。”


    聽到李雲生這麽問,黃世傑冷冷的說道:“閣下是什麽意思,難道是懷疑我手下的兄弟。”


    看到黃世傑的態度,李雲生連忙說道:“黃兄弟不要見怪,你聽我把話說完。”


    “有什麽話你就直說吧。”


    察覺李雲生懷疑自己的弟兄,黃世傑非常不滿,畢竟他是一個血性漢子,非常講義氣,而且很照顧自己人,不然也無法收攏這麽多人。


    黃世傑的態度雖然不好,可李雲生還是繼續說道:“古董登報的事,是我們軍統幹的,而且這些東西在海光寺,我們也是在巧合之下才發現的,否著現在也不知道這些東西的下落,以我們軍統的情報網,都沒有找到這批東西的下落,你的人又是怎麽查到的呢。”.Ъimiξou


    李雲生的話讓黃世傑一愣,畢竟他並不是傻子,深知如果連軍統的人都無法得到消息,自己的人就更加無法得到了,於是馬上嚴肅了起來。


    看到黃世傑的表情,李雲生接著說道:“還有今晚的事,日本人明顯早有準備,若非遇到了我們正好要行動,恐怕你們會很危險,這種情況表明,日本人肯定提前得知你們要來襲擊的消息。”


    黃世傑失落的說道:“難道他真的是內奸。”


    聽到黃世傑的語氣,李雲生知道他想到了什麽,於是開口說道:“黃兄弟,你可以把情況跟我說說,讓我來幫你分析一下。”


    黃世傑有些猶豫,過了兩分鍾,這才開口說道:“得到消息的人,是在半年前投靠我的,此人能叫陳士駿,不僅有出色的伸手,而且頭腦極為聰明,幫了我不少忙,但他不應該是內奸啊。”


    “你如何確定他不是內奸。”


    “此人自從加入我的隊伍後,跟著我襲擊過很多日本人和漢奸,而且親手殺過好幾個漢奸,如果他是日本人的奸細,不會這麽做的。”


    李雲生微笑的說道:“日本間諜都是心狠手辣的角色,他們為了完成任務,可以說是六親不認,何況是殺幾個漢奸呢。


    而且在日本人的眼中,漢奸的命可不算什麽,不知道你聽沒聽說過,大漢奸段治坤的下場,他可是鞍前馬後的為日本人效力多年,可被我們刺殺後,日本人很快就抄了他的家,連大漢奸都不被他們放在心上,何況是普通的小漢奸。”


    黃世傑點了點頭,馬上沉思起來,過了一會,就開口說道:“我仔細想一想,襲擊海光寺的事,的確是此人極力鼓動我的,而且在動手之前,我也發現了一點異常,也是此人極力勸說我動手,這才中了日本人的圈套。”


    李雲生馬上說道:“看來這個陳士駿的確是內奸無疑了,黃兄弟,對待這種人,絕不能手軟,而且我沒猜錯的話,此人現在就應該在這裏。”


    黃世傑苦笑的點了點頭,失落的說道:“不錯,陳士駿的確是跟著我一起來到了這裏。”


    李雲生連忙說道:“黃兄弟,現在我們應該馬上將此人抓起來,好好的審問一下。”


    黃世傑有些猶豫,然後為難的說道:“這一切都隻是我們的推測,不能作為證據,萬一要是冤枉了陳士駿怎麽辦。”


    “種種情況都表明,這個陳士駿很可能是日本人的奸細,不可能冤枉他。”


    “可沒有任何證據,要是貿然抓捕陳士駿,我怕其餘的弟兄會寒心,畢竟都是一起經曆過生死的弟兄,恐怕會有些感情。”


    聽了黃世傑的話,李雲生皺了皺眉,這倒是個問題,不過這點事到是不難解決,於是開口說道:“陳士駿是日本人的奸細,肯定想將這裏的情況傳遞出去,雖然我已經下令,不許任何人離開,不過他肯定會找借口出去,到時候我們帶上幾個人,偷偷的跟著他,隻要他去找日本人,就算是證據確鑿,到時候你帶的人也會看到這種情況,再加上我們的分析,這些人就能明白,此人的確是內奸。”


    黃世傑想了想,覺得這個辦法可以,就點了點頭,然後耐心等待陳士駿行動。


    第二天一早,天剛剛見亮,陳士駿就離開房間,然後向門口走去。


    不過門口有專人守衛,自然不讓他出去,陳士駿見此,馬上大聲喊道:“老子不是你們的囚犯,憑什麽不許我出去。”


    這一生叫喊,馬上驚動了房子裏的所有人,張浩和黃世傑也走了出來,開口詢問情況。


    等問明情況之後,張浩笑著開口:“這位兄弟,不是我不讓你們出去,而是現在情況不明,出去會有危險,而且你可能不知道,日本人在租界裏麵也有不小的力量,一旦注意到了你,恐怕會跟著找到這裏,到時候大家可就全完了。”


    陳士駿馬上說道:“這裏可是租界,日本人哪能管到這裏。”


    這時一旁的黃世傑開口說道:“陳士駿,別再說了,我們可是這裏的客人,一切都要聽主人的安排,再說要不是人家,昨晚我們可就沒命了。”


    聽到黃世傑的話,陳士駿馬上開口:“老大,兄弟也是想出去打聽情況,沒別的意思。”


    張浩馬上說道:“這位兄弟放心,我們的人已經出去打聽了,不需要你去做此事,畢竟我們的人更了解天津的情況。”


    陳士駿連忙答到:“我也是負責打聽消息的,非常熟悉天津的情況,出去打聽情況沒有任何問題。”


    黃世傑也對著張浩說道:“我這位兄弟的確是打聽消息的人,他出去沒有問題。”


    聽到黃世傑這麽說,陳士駿的心裏很高興,然後得意的看著張浩。


    自從昨晚裏到這裏,陳士駿知道這次收獲大了,馬上就想去憲兵隊報信,可一間屋子裏麵住著三四個人,要是離開的話,會引起懷疑,所以才等到天亮,打算悄悄的出去,不過出了房間,發現有人看門,隻好弄出些動靜,把人都引出來,然後找借口出去。


    黃世傑的話讓張浩很為難,最後無奈的跟陳士駿說道:“既然如此,你就出去吧,但是千萬要小心,今天的天津會很亂。”


    陳士駿點了點頭,自信的說道:“這位兄弟放心,我有絕對的把握,肯定不會出問題。”


    此人嘴上雖然這麽說,可心中卻不屑的想著,一群愚蠢的支那人,現在還敢這麽大意,真是不知死活,等我再迴來的時候,會帶上很多人,將你們一網打盡。


    之後陳士駿又跟黃世傑說了幾句,就獨自一人出門。


    陳士駿一走,黃世傑馬上指著兩個弟兄:“你們兩個跟我一起出去,咱們要盯著陳士駿,看看他要去幹什麽,其餘的人留在這裏待命,不許擅自離開。”


    聽到黃世傑這麽說,他的手下有些發愣,不明白發生了什麽,不過這些人的素質不錯,並沒有出現任何騷亂,而被點到的兩個人,也馬上來到黃世傑的身邊,準備隨時跟著出去。


    這兩個人都是在黃世傑手下有一定地位的人,和所有人的關係都不錯,他們的話可以讓人信服。


    而這時張浩已經準備好了,兩個人就帶人出門,在後麵悄悄的跟著陳士駿。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麽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冬,“這些東西的數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營可沒有學的這麽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麽。


    “你知道絡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麽?”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言,‘絡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沒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言的結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鬥之力。


    而衛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隻妖魔。


    “臥槽!”


    衛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彈在狹窄的空間內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射空對地掛載導彈?這生猛程度已經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頭看了一眼,衛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刹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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