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黃世傑讓丟掉武器,他的十幾個手下很不願意,不過這些人到底都是軍人組成的,紀律非常好,雖然一個個很不舍,但還是把槍支扔掉。


    一旁張浩和幾個手下,同樣也把長槍扔掉,然後一行人悄悄地進入租界。


    租借裏麵和天津市區不同,到處都是路燈,哪怕現在已經到了半夜,可還能遇到行人,路上更有汽車不停的駛過。


    這一行二十來人雖然顯眼,可在在租界裏裏卻不算什麽,畢竟很多幫會中人,都是在晚上出來活動。


    用了十幾分鍾,張浩等人就來到了一處院落,這院子地方不小,是張浩等人平時住的安全屋。


    來到了這裏以後,張浩鬆了一口氣,然後對著黃世傑說道:“這裏是我們的地方,非常的安全,你們可以放心了。”


    黃世傑報了抱拳,嚴肅的說道:“這位朋友,今晚感謝你們拔刀相助。”


    張浩笑著說道:“不用客氣,不過你們是什麽人,為什麽跑到海光寺去攻擊日本人。”


    黃世傑歎了口氣,然後語氣低落的說道:“我叫黃世傑,之前是二十九軍的人,不過平津失守以後,人馬被打算了,我隻能帶著一幫弟兄上山落草,然後跟日本人繼續戰鬥。


    至於為什麽來到這裏,是因為幾天前看到過報紙,知道日本人搶劫了很多我們古董,通過一番調查,得知這些古董被存放在海光寺,所以我就帶著弟兄們過來,想要把這些東西炸毀,可沒想到日本人早有準備,這才落到如此境地。”


    聽了這番話,張浩心中有幾分佩服之意,於是開口說道:“黃老大,雖然你們的行動失敗了,可你這份愛國心思,值得國人稱讚。”


    黃世傑苦笑了一下,然後開口問道:“這位兄弟,我還沒問你是什麽人呢,還有之前在海光寺西邊,也有一夥人在攻擊,使得日本人分兵,我們這才能跑出來,那些弟兄是不是你們的人,他們的情況怎麽樣了。”


    張浩微笑的說道:“我是什麽人,現在還不能告訴你,至於另一夥襲擊海光寺的人,自然是我們是人馬,他們的情況也不錯,你就不用多問了。”


    看到張浩的態度,黃世傑也不在多問,思考了一會,就開口說道:“這位兄弟,今天的事多謝了,現在已經到了半夜,對於租界的情況,我們也不熟悉,所以黃某還打算打擾各位一下,明天早上就會離開。”


    張浩連忙說道:“黃兄弟不用客氣,盡管在這裏休息,明天我們去打聽情況,看看日本人的反應,能夠確定安全之後,你們在離開。”


    兩個人又說了一會話,張浩就讓人帶著黃世傑他們去休息,然後叫來兩個手下頭目,讓他們看好這裏,不許任何人出去,就獨自一人出了門。


    在見到黃世傑之後,張浩就有了一個想法,就是收編了這些人,畢竟這些人的戰鬥力不差,竟然可以從日本人手中逃脫,而且這些人之前全都是軍人,現在還能繼續跟日本人戰鬥,自然全都是愛過的人,要比別的隊伍好很多。


    半個小時之後,張浩出現在李雲生麵前,並把今晚發生的事完完整整的匯報一遍。


    等張浩匯報完畢,李雲生皺了皺眉,謹慎的開口問到:“能不能確定胡三豺的生死。”


    張浩平靜的答到:“當時的情況混亂,為了能夠安全脫身,所以顧不上太多,我便沒有留意他。”


    “從胡三豺的表現來看,此人一旦被日本人抓到,很可能會馬上叛變,這倒是一件麻煩事。”


    “區長,沒什麽麻煩的,我化妝後的樣子跟平時差距很大,隻要不仔細看,根本認不出來,至於我那幾個手下,就讓他們離開天津吧。”


    這一點張浩也想到了,畢竟胡三豺的表現很明顯,要不是中途殺出來個黃世傑,他都未必會服從命令,所以打算讓手下人按照原計劃撤離天津。


    張浩的話一說完,李雲生冷靜的說道哦:“你和胡三豺接觸的時間不短,你能確定他無法認出你來。”


    “這倒是不敢肯定,不過除了胡三豺,其餘的人肯定認不出我來。”


    思索了一會,李雲生開口說道:“我們想辦法查一下胡三豺的生死,要是此人死了還好,要是此人活著還投靠了日本人,那麽你就要小心點,輕易別再執行外勤任務。”


    張浩點了點頭,然後開口問道:“區長,對於黃世傑這個人,你怎麽看。”


    “你是不是看上這個人了。”


    “我就是覺得這個人很有血性,能力也不錯,而我們在華北地區沒有多少人,更沒有一支嫡係武裝,不如收編了這隻人馬,以後做事也方便些。”


    張浩覺得黃世傑是真不錯,而且是條血性漢子,尤其是這次襲擊海光寺,讓張浩覺得還是自己人使用方便,向胡三豺這樣的人,使用起來變數太多,所以有了這個想法。


    對於收編一些人馬,李雲生到是也讚同,不過想著此人的表現,就淡淡的說道:“收編他們到是可以,可是人家卻未必同意,而且黃世傑敢襲擊海光寺,絕對是一個狠角色,想要讓他聽你的,也沒這麽容易。”


    張浩馬上問道:“區長,你說黃世傑此人不願意被收編。”


    李雲生歎氣的說都:“政府對雜牌軍的態度,你又不是不知道,對於收編的雜牌軍,一般都不會給太好的待遇,既然如此,人家為什麽要跟著你。”


    張浩皺了皺眉,對於這個情況,他也沒有辦法,隻好開口說道:“區長,那你想想辦法,黃世傑這個人的確不錯,而且此人帶的隊伍,也絕不是烏合之眾,要是能收編這些人,對我們是一個巨大的助力。”


    聽到張浩的話,李雲生點了點頭,剛想說些什麽,突然想起了一個問題,馬上開口問道:“你說黃世傑告訴你,他們是調查出古董在海光寺,這才冒險襲擊那裏。”


    “不錯,是這麽說的,有什麽問題麽。”


    李雲生冷靜的說道:“日本人把古董放到海光寺,這個消息很隱蔽,黃世傑的人怎麽能查到。”


    “也許黃世傑在日本人中有內線,所以得到了這個消息。”


    “如果黃世傑在日本人那裏有內線,那今晚的事怎麽說,對於今晚的襲擊,日本人明顯是早有準備,並且設下了圈套,就等著他們往裏專。”


    張浩的表情有些變了,然後凝重的說道:“區長,你的意思是,黃世傑的人裏麵,有日本人的奸細。”


    李雲生嚴肅的說道:“我想就是這個原因,畢竟黃世傑在天津一帶,也算是小有名氣,很容易被日本人盯上。


    既然被盯上了,日本人極有可能為他設下圈套,那麽在他的隊伍中,一定會有日本間諜。”


    張浩馬上說道:“我這就去找黃世傑,跟他說明這個情況,”說完就打算離開。


    張浩剛站起身來,李雲生連忙說道:“等一下,讓我想一想。”


    “區長,你又想到了什麽。”


    “就算日本人給黃世傑下個套子,也不需要用海光寺做餌啊,哪裏畢竟是日本軍隊駐地,很多高級軍官都在裏麵,要是引起什麽岔子,豈不是得不償失。”


    張浩讚同的說道:“不錯,日本人的舉動是有些不對。”


    思考了一會,李雲生也沒有任何頭緒,於是開口說道:“不管日本人有什麽打算,不過黃世傑那裏有內奸的可能很大,隻要幫他找出這個內奸,證明了我們的能力,再加上軍統局的牌子,到是有可能收服此人。”


    張浩的眼睛一亮,然後開口說道:“這倒是一個好辦法。”


    李雲生接著說道:“我現在跟你一起迴去,想必以我的身份,應該更容易收服此人。”


    張浩笑著說道:“那是肯定的,憑區長你的名氣,想要收服此人一定更容易。”


    之後兩個人簡單收拾了一下,就開車出門。


    在李雲生離開住處之時,天津海光寺內,幾個日本高級軍官正坐在一起,商議今晚的事。


    橋本欲南首先開口:“田中君,今晚到底是怎麽迴事,你不是說一切準備妥當,不會出任何意外麽,那為何會死了十幾名士兵,而且海光寺的西邊,還損壞了幾間房屋,你要怎麽解釋此事。”


    橋本欲南的語氣很重,而且麵色嚴肅,頗有一副興師問罪的意思。


    看著橋本欲南的樣子,田中未介有些惱怒,可他被人抓到把柄,所以不敢發火,隻好忍氣吞聲的迴答:“橋本君,今晚的事發生點意外,中途有其他人搗亂,這才會造成一點損失。”


    橋本欲南冷冷的說道:“一點損失,田中君,這可不是一點損失,雖然房屋損壞不嚴重,可卻很明顯,代表著皇軍的威嚴被冒犯了,明天一早,整個天津都會看到,咱們在天津的老巢,竟然被支那人成功襲擊,而且說不定會傳出什麽話,要是在有些反日分子趁機生事,恐怕會有很大的麻煩。”


    看著橋本欲南咄咄逼人的樣子,田中未介冷冷說道:“橋本君,天津被我們控製的很嚴,不會發生你說的那種事情,再說我們本來的目的,就是轉移古董不被懷疑,如今這個目的已經達到了,隻要能以此引出天津的地下黨,並將他們一網打盡,日後的天津就會徹底平穩下來。”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麽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冬,“這些東西的數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營可沒有學的這麽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麽。


    “你知道絡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麽?”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言,‘絡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沒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言的結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鬥之力。


    而衛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隻妖魔。


    “臥槽!”


    衛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彈在狹窄的空間內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射空對地掛載導彈?這生猛程度已經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頭看了一眼,衛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刹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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