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李雲生緊鑼密鼓的撤離之時,在日本憲兵隊內,佐藤三郎正在跟藤原利川匯報:“將軍,我已經去現場偵查過了,刺殺親王的歹徒,是利用繩索,從大樓後麵直接逃跑的,所以我們的人才沒有追上。”


    佐藤三郎是在事情發生後,這才趕到的現場,不過現場隻留給了他兩支步槍,什麽有用的線索都沒有留下。


    聽到佐藤三郎的話,藤原利川苦笑的說道:“佐藤君,現在調查此事還有什麽用,如今親王閣下已經遇害,我是得不了好了,最好的結果無外乎是迴國坐冷板凳,就連你們也會受到牽連。”


    佐藤三郎輕聲的說道:“將軍,要是破獲了此案,抓到刺殺親王閣下的兇手,我想國內會對我們從輕處置的。”


    藤原利川搖了搖頭,他是一個貴族子弟,更為了解日本國內的情況,而且他還有很多政敵,知道這些人絕不會放棄這個打擊他的機會,於是開口說道:“好了,我有些累了,這件事就交給你全權調查,也不用跟我匯報了。”


    藤原利川現在是心灰意冷,根本不想過問任何事,他出身高貴,仗著家族勢力,晉升一直是順風順水,從來沒遇到過打擊,如今遇到這種情況,有些自暴自棄的樣子。


    看到藤原利川的樣子,佐藤三郎知道再說什麽也沒有用了,於是無奈的離開憲兵隊。


    不過佐藤三郎可不會對此事置之不理,畢竟藤原利川有著強大的背景,就算惹出了再大的禍事,也要不了他的性命,可佐藤三郎不一樣,他隻是個普通軍官,又不是貴族子弟,要是此事處理不好,他恐怕會為潮香宮彥王陪葬。


    迴到了特高課之後,佐藤三郎就在思考,要如何破獲此案,可左思右想,也沒有想到什麽好辦法辦法,不過卻想到了李雲生等人很可能會在租界藏身,於是立即拿起電話,給租界內的一個幫會頭目打了過去。


    在許下了豐厚的報酬後,對麵的人就答應幫助佐藤三郎尋找可疑人物。


    掛掉電話之後,佐藤三郎還是有些憂愁,他如今已經確定,海軍軍官中毒事件,就是為了吸引潮香宮彥王前去醫院,好借此機會下殺手。


    而佐藤三郎更加確定,海軍中一定有內奸存在,隻有這樣,才能做到此事,可現在潮香宮彥王遇害,特高課自身難保,根本無法調查海軍內部。


    想到此案的棘手,佐藤三郎就煩躁了起來,最後決定啟用剛剛投降的劉飛,這樣也許可以盡快找到李雲生的下落,便一個人出了門,用緊急的聯絡方式,約劉飛出來見麵。


    一個小時以後,佐藤三郎和劉飛就先後出現在一家茶樓。


    兩個人一見麵,劉飛馬上開口問道:“佐藤課長,這麽急的找我出來有什麽事。”


    佐藤三郎直接問道:“你找到李雲生他們的下落了麽。”


    劉飛輕聲的答到:“現在還沒有,李雲生他們非常謹慎,一直沒有跟我們聯絡過,屬下還需要一些時間。”


    佐藤三郎一皺眉,然後冷冷的說道:“那你能猜到他們大概在什麽地方嗎。”


    劉飛猶豫的說道:“屬下也無法確定,不過據我猜測,他們應該會在租界藏身,這樣會更安全一些。”


    聽到劉飛的答案,佐藤三郎十分失望,他也猜到了李雲生很可能躲到租界裏麵,可那裏不是日本人的地盤,他的手還無法伸過去,隻能夠借用幫會的力量。


    既然找不到李雲生,佐藤三郎隻好改變主意,於是開口問道:“那上海站的情況你都摸清楚了麽。”


    既然無法在短時間內找到李雲生,佐藤三郎隻能換一種方式逃脫罪狀,就是消滅在上海的所有反日分子,這樣立下大功之後,他也許可以逃過一劫。


    聽到佐藤三郎的話,劉飛歎氣的說道:“課長,現在的上海站長,如驚弓之鳥一般,十分的小心,所以我還沒有查清。”


    佐藤三郎想了想,然後果斷的說道:“不用在等了,你把知道的情況全都告訴我,我現在就要動手抓捕,至於你不知道的事情,等抓到了上海站長後,在慢慢的審問。”


    佐藤三郎的話讓劉飛奇怪,然後小心的問道:“課長,怎麽這麽急,難道出了什麽事麽。”


    劉飛也是個聰明人,從佐藤三郎的態度中,就知道一定出了什麽大事,以至於要立刻動手。


    劉飛的話一說完,佐藤三郎冷冷的說道:“就在今天早上,有人刺殺了親王閣下,最為不幸的是,還讓他們的得手了,如今親王閣下已經遇害,我必須要有所行動。”


    聽到這個消息,劉飛大吃一驚,雖然他猜到一定出了什麽大事,可也沒想到會是如此大事,就不敢繼續多問,然後就開口把上海站長賣了。


    佐藤三郎立刻說道:“你先行迴去,安穩住上海站長,稍後我會帶大隊人馬趕去,到時你作為內應,一定要把上海站長活捉。”


    劉飛點了點頭,之後兩個人又商議了一下行動計劃和時間,就各自離開。


    而同一時間內,李雲生也來到了新的安全屋,這裏位置更加的隱蔽,而且附近居住的人也很少。


    這時李雲生已經收到了消息,幾個情報人員都已經確定潮香宮彥王已經死亡。


    得到這個消息,不隻是李雲生,幾個心腹都非常高興,張浩興奮的說道:“科長,我就說這個劊子手一定活不了,現在果然得到他的死信,真是太讓人痛快了。”


    李雲生感慨說道:“死的好啊,這個劊子手終於得到應有的懲罰,不過這麽容易的死去,還真便宜了他,要不是沒有辦法,我真想把他抓住,然後千刀萬剮的淩遲處死。”


    李雲生的話一說完,其餘幾個人都紛紛點頭,畢竟潮香宮彥王屠殺無辜的行為,讓人太過痛恨,即使真把他千刀萬剮,也沒人會覺得不應該。


    這時許冰開口說道:“科長,現在已經確定了潮香宮彥王的死訊,咱們是不是應該向總部發電報了,把這個好消息上報過去。”


    對於能夠幹掉潮香宮彥王,許冰也非常高興,所以語氣中充滿了歡快之意。


    聽到許冰的話,李雲生點了點頭,輕笑的說道:“是應該給總部發電報,讓他們也高興高興,稍後你就去發電報吧,另外還要把這個事情通知上海的各大報紙,讓他們宣傳一下,用來警告一下日本人,這就是在我中華大地犯下血案的結果。”


    許冰愉快的說道:“科長使用潮香宮彥王的小命來警告那些日本軍人,好讓他們有一些顧忌,不過這樣一來,恐怕日本人會更加的惦記上你。”


    張浩立刻接口說道:“科長是英雄了得的人物,怎麽會怕日本人惦記,而且我們已經得罪死了日本人,讓她們更加惦記些也無所謂。”


    張浩的話一說完,李雲生笑了笑,又想到了之前上海站的事,就對著許冰說道:“在給總部發電報之後,也給上海站的人發個電報,告知他們前兩天的疑點,讓他們好好查查內部,別再吃了日本人的虧。”


    之後幾個人又聊了幾句,然後許冰便轉身離開,去給總部發電報。


    而在武漢城內的處座收到李雲生的電報後,馬上心情大好了起來,笑著對身邊的毛人風說道:“李雲生果然不負眾望,真的幹掉了潮香宮彥王,這一下子,咱們特務處又在領袖麵前露臉了。”


    一旁的毛人風連忙說道:“是啊,李雲生確實能力出眾,這麽艱巨的任務,他竟然這麽快就完成。”


    處座點了點頭,略帶感慨的說道:“可是如此能力出眾之人,卻有著自己的小心思,總和別人勾勾搭搭,真是讓人不爽。”


    處座之所以如此開口,是因為前幾天的一次高級會議上,陳修成公然站出來給李雲生說話。


    而且在會議上,陳修成還建議提升李雲生的軍銜,並且還得到幾位軍官的讚同。


    這件事讓處座非常不爽,畢竟李雲生要是再提一級軍銜,可就不好控製了,所以才有此感慨。


    毛人風也知道這件事情,於是馬上說道:“是啊,所以這用人不能光用能力強的,還要用一些聽話的,就向上海站的人,雖然能力一般,可是總部交代的事,卻沒有半點猶豫的去做,更沒有那麽多的小心思。”筆蒾樓


    毛人風說此話的意思,就是再給上海站的站長求情,畢竟上海站的站長是他的人,還非常聽話,而且頻頻刺殺日本軍官,也是處座和他下的命令。


    處座看了毛人風一眼,輕聲的說道:“你的意思是,上海那邊的事,就不要追究了。”


    毛人風立刻說道:“這全都要看處座的意思,不過屬下認為,上海那邊還是非常聽話的。”


    毛人風雖然沒有說不追究,可話裏話外的意思,明顯是要放過此事。


    處座自然聽懂了這些話的意思,想到毛人風是自己的主要幫手,而且還很聽話,決定給他一個麵子,就開口說道:“你給上海方便發個電報,告訴他們一定要謹慎,在出了這種事情,一律嚴懲不貸。”


    處座的話一說完,毛人風就鬆了口氣,然後恭維了幾句,就轉身離開,去給上海站長發電報。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麽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冬,“這些東西的數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營可沒有學的這麽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麽。


    “你知道絡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麽?”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言,‘絡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沒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言的結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鬥之力。


    而衛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隻妖魔。


    “臥槽!”


    衛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彈在狹窄的空間內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射空對地掛載導彈?這生猛程度已經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頭看了一眼,衛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刹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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