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藤三郎看到藤原利川的態度,就知道他也有些懷疑,於是低聲的說道:“將軍閣下,我們之前的調查,都是把重心放在了陸軍身上,可是很多事情,海軍也知道,所以很有可能是海軍那邊泄露了機密。”


    藤原利川嚴肅的說道:“沒有任何證據的情況下,這些話你可不要亂講,畢竟海軍那幫漁夫可不好說話,要是知道我們懷疑他們中有內奸,一定會引起巨大的爭端。”


    佐藤三郎微笑的說道:“將軍閣下,你可以將此事上報給親王閣下,我想要是親王閣下想要調查,海軍的人總不敢不配合吧。”


    藤原利川點了點頭,讚同的說道:“這倒是個好主意,稍後我就去市政府,把此事匯報給親王閣下。”


    佐藤三郎這才放心,他早就懷疑海軍裏麵有內奸,隻不過他位卑言輕,根本不敢貿然開口,如今正好借著潮香宮彥王之手來調查此事。


    這時藤原利川又開口問道:“可是調查海軍的事,不是一天兩天能完成的,而酒會的時間近在眼前,萬一真有支那人混進去刺殺親王閣下,可就麻煩大了。”


    佐藤三郎思考了一會,就開口說道:”將軍閣下,要不向親王閣下建議,延遲酒會召開的時間,等我們找到內奸之後在舉辦。”


    藤原利川搖了搖頭,歎氣的說道:“這可不行,請帖已經發出去了,一旦延遲召開酒會,會讓很多人不解,而且對我們穩定上海的局勢不利。”


    佐藤三郎無奈的說道:“那就隻能加強對親王閣下的保護,等酒會召開之時,現場多安排一些人,我在親自帶幾個人,隨時跟在親王閣下身邊,這樣應該能保證親王閣下的安全。”


    藤原利川想了想,覺得也隻能這樣了,畢竟他現在也無法保證,這次酒會一定能平安。


    就在兩個人日本人商議對策之時,日本憲兵隊和特高課的人,又突襲了幾個劉飛提供的據點,好在上海站的站長在之前成功逃跑,並且緊急通知了一些人,這才使得損失小了一些。


    而這時,劉飛也來到一處安全屋,這裏是上海站最隱秘的據點,並且有著備用電台,隻有劉飛和上海站的站長兩個人知道。


    守在安全屋的特工看到劉飛突然到來,十分詫異的問道:“劉站長,你怎麽突然來了。”


    劉飛悲哀的看著手下,痛苦的說道:“上海站總部已經被日本人端了,我們的人損失慘重,當時隻有少部分人逃離,所以我急忙前來這裏,準備將這一情況通知總部。”


    手下人聽到這個消息,大驚失色的問道:“站長,那我們該怎麽辦。”


    劉飛冷靜的說道:“不要慌,你這裏隻有我和站長知道,現在站長的下落不明,不知道他是否安全,你馬上給總部發電報,把情況匯報上去,然後我們要馬上轉移。”


    手下人不敢怠慢,急忙去裏麵拿出電台,然後給總部發電報。


    這時突然從門外傳來敲門聲,劉飛馬上掏出了手槍,而身邊的手下也連忙掏出手槍。


    手下人隻是個電報員,所以有幾分緊張,臉上的表情也顯得有幾分慌亂。


    隨著敲門聲不斷的傳來,聲音三長兩短,劉飛便裝做如釋重負的樣子,輕聲的說道:“應該是站長來了,我們去開門,”然後走出房間,小心的打開房門。


    房門打開之後,劉飛便看見一身狼狽的上海站站長,與他一同前來的,還有幾個之前跑出來的特工。


    站長看到劉飛出現,也有些意外,不過想到自己和幾個手下也同樣逃出來了,所以並沒有懷疑什麽,隻是低落的說道:“你也跑出來了。”


    劉飛低聲的說道:“站長,還是先進來再說。”


    站長也沒有猶豫,直接帶人走了進來,不過情緒卻很低落。


    幾個人進入房間之後,誰都沒有說話,過了幾分鍾,劉飛才開口問道:“站長,你怎麽才過來,我還以為你被日本人抓住了呢。”


    站長看了劉飛一眼,然後輕聲的說道:“我安排一些人去了其餘幾個據點,讓他們立刻轉移,畢竟今天日本人一定會抓到活口,大部分的據點都不安全了。”


    劉飛尷尬的笑了,然後開口說道:“還是站長想的周全,我一脫離危險,就來這裏了,打算把備用電台轉移。”


    站長自然明白劉飛的意思,就是擔心自己被捕之後叛變,不過他也不好說些什麽,畢竟轉移電梯十分重要,而且今晚的事發生之後,他還要對總部有個交代,於是就問道:“你跟總部聯係過了麽。”


    劉飛平靜的說道:“我已經給總部發了電報,通知了這一情況。”


    站長點了點頭,然後疑惑的問道:“我們的工廠十分偏僻,又非常普通,日本人是如何知道的呢。”


    劉飛隨意的說道:“應該有人被抓了,站長之前不是也想明白了麽,隻要被日本人抓到活口,那麽我們的自然會暴露位置,這也是我之前為何不同意頻頻襲擊日本軍官的原因。”


    看著劉飛的表情十分隨意,好像還有一些幸災樂禍的樣子,站長的心中也很無奈,不過他知道劉飛說的很對,應該是有人被日本人抓住了,這才造成了如此嚴重的後果,隻好無奈的說道:“這次倒是怪我,行事有些急切了,不過現在是危機時刻,我們還是要一起努力,共度這個難關。”


    劉飛點了點頭,讚同的說道:“站長放心,我一定全力配合你,”不過心中卻在想著,等老子摸清了所有情況,在找到李雲生的下落,就把你們一網打盡。


    站長並沒有看出劉飛的心思,反而對他的態度十分滿意,於是兩個人就開始商議,要如何應對眼下的局麵。


    第二天一早,李雲生就收到上海站的很多據點被日本人襲擊,人員損失慘重的消息,畢竟昨夜的事情鬧得不小,所以幾個在上海的情報員,很快就得知了這個消息,並把消息通知李雲生。


    這個消息傳來之後,張浩感慨的說道:“還是科長聰明,根本沒有跟上海站的人員聯係,要是被他們知道咱們的下落,這次也要跟著倒黴。”


    其餘幾個人也點了點頭,都感覺到十分慶幸,有一種逃過一劫的感覺,畢竟自己等人就算在租界藏身,可要是被日本人知道下落,也得不了好,他們一定會派出大批人馬過來襲擊,而上海是日本人的天下,任何人也無法和他們明著對抗。


    李雲生卻顧不上慶幸,而是直接吩咐許冰:“立刻給總部發電報,將這一情況匯報上去,並給我們的情報員發電報,讓他們查查上海站的情況,尤其是上海站的正副站長,他們的情況到底如何,有沒有落到日本人的手裏。”ъimiioμ


    許冰馬上就去發電報,而一旁的張浩卻有些疑惑,不解的問道:“科長,咱們自己的事情還忙不過來,你怎麽還有閑心關心上海站的事,上海站的人是死是活,跟我們有什麽關係。”


    李雲生淡淡的說道:“他們的死活我倒是不關心,我擔心的是,他們會活著落到日本人手裏,畢竟我們前來上海執行刺殺任務,他們一定能猜到目標是潮香宮彥王,要是這個消息被日本人知道了,我們的任務就更難完成了。”


    聽到李雲生的迴答,張浩這才反應了過來,於是懊惱的說道:“上海站的這幫人,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要是我們的目的被這些人給暴露了,真是倒黴死了。”


    李雲生沉著的說道:“現在隻能期盼著這兩個人被日本人當場打死,這樣才能夠保住這個秘密,而且這是最好的結果,要是日本人因為破獲了上海站之事,在大意一些,那就更好了。”


    李雲生之所以這麽想,倒不是他十分冷血,可以無視同僚的犧牲,而是上海站的人,之前都是在明處工作,根本沒有潛伏經驗,被日本人端了老巢,也是早晚的事。


    而且李雲生覺得,上海站這些人做的事情,真沒啥大用處,雖然刺殺了一些軍官,可這些軍官級別都不高,根本影響不了大局。


    聽到李雲生這麽說,張浩也覺得有些道理,不過想了想,就開口問道:“科長,我們得到的消息,說日本人襲擊上海站的很多據點,這樣無論如何,他們都會抓住一些重要活口,恐怕我們前來上海之事,日本人一定能知道。”


    李雲生思考了一會,就肯定的說道:“不一定,上海站的正副站長,也都是老牌特工,還是有一些保密意識的,應該不會把此事跟他們的手下說。”


    又過了幾分鍾,許冰拿著一份電報迴來,輕聲的說道:“科長,總部發來迴電,說是已經得知了此事,讓我們注意自身安全,而且還告訴我們,在昨夜的襲擊中,上海站的正副站長已經成功逃脫,但是上海站的力量損失很大,無法在給我們提供多少幫助,刺殺潮香宮彥王的任務,處座讓我們獨立完成。”


    許冰的話一說完,李雲生輕出了一口氣,略帶感慨的說道:“還好這兩個人跑了出來,沒有落在日本人的手中。”


    其餘幾個人也鬆了一口氣,畢竟這也算是一件好事。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麽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冬,“這些東西的數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營可沒有學的這麽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麽。


    “你知道絡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麽?”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言,‘絡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沒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言的結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鬥之力。


    而衛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隻妖魔。


    “臥槽!”


    衛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彈在狹窄的空間內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射空對地掛載導彈?這生猛程度已經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頭看了一眼,衛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刹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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