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代完留下外匯的事,李雲生又開口詢問:“山口信得和其餘日本人的情況如何,會不會引起日本人的懷疑。”


    王民笑著說道:“我親自動手將山口信得打了個半死,沒有什麽破綻,估計日本人不會懷疑他。”


    而周家兄弟的老大周文也開口說道:“我們那裏也不會出問題,正金銀行的財務主管,也被我們打了個半死,他們的副行長和選好的普通員工,也都解決了,並且我們還畫花了兩個人的臉,又把屍體沉入黃浦江中。”


    李雲生滿意的點了點頭,然後仔細想了想,覺得沒有任何破綻,就開口說道:“我們留下的財物,拿出一成來,給所有人都分一些,還有之前犧牲的人,我們也要發一份撫恤,剩下的留下來做行動經費。”


    幾個手下聽到這個消息,立刻紛紛點頭,都讚同這個意見,畢竟誰都喜歡錢,而留下大部分作為行動經費也是應該的。


    就在李雲生他們分贓之時,日本正金銀行的大門口,站滿了大批全副武裝的士兵,其中幾個帶頭的軍官臉色凝重,一個個都把眉頭皺的很緊。


    這時有一個身穿大佐軍服的軍官從銀行裏麵走出來,其餘的人立刻問道:“佐藤課長,情況到底如何了。”


    大佐軍官正是佐藤三郎,他聽到其餘軍官的話,就歎氣的說道:“銀行裏麵已經空空如也,什麽也沒有留下,帝國存放在裏麵的大量現金以及貴重物品,全都被人盜竊走了。”


    聽到正金銀行已經被洗劫一空,其餘的軍官臉色更難看了,雖然已經猜到了這個結果,可還是抱著一線希望,可沒有想到銀行裏麵真的什麽都沒有留下。


    這些軍官之所以臉色難看,是因為存放在正金銀行裏麵的大批財物,都是屬於日本軍隊的,用來彌補軍費的不足,如今全都被竊走,軍方的損失就太大了。


    這時遠處又開來一輛汽車,等汽車開到近前,一個少將軍官走了出來,佐藤三郎和其餘的人立正敬禮。


    少將擺了擺手,然後開口詢問:“到底怎麽迴事,佐藤君,你來解釋一下。”


    佐藤三郎連忙把銀行裏麵的情況說了一遍,然後歎氣的說道:“這肯定是支那人幹的,很有可能是我們的老對手,畢竟隻有他們善於挖掘地道。”


    少將大怒的說道:“八嘎,怎麽會出這麽大的亂子,再過兩天,親王閣下就會到達上海,這讓我如何交代。”


    少將正是上海派遣軍的情報官,也是上海情報機關的最高長官藤原利川,他之所以如此憤怒,是因為馬上要有一位大人物要從日本國內來到上海。


    看到藤原利川發怒,佐藤三郎硬著頭皮說道:“藤原將軍,如今我們的部隊正準備攻擊南京,所以上海地區的兵力不足,以至於讓支那人專了空子,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


    藤原利川恨恨的說道:“這些該死的支那人,真是太討厭了,佐藤君,這件事情交給你了,一定要盡快破獲此案,找迴被搶劫的財物。”


    佐藤三郎苦笑的說道:“將軍閣下,現在我一點確切的線索都沒有,如何能盡快破獲此案,就算找到了一些線索,估計這些財物也已經被轉移了,畢竟他們是支那政府的人,這批錢肯定要交給支那政府的。”


    藤原利川看著佐藤三郎的臉,語氣冰冷的說道:“真的一點線索都沒有麽。”


    佐藤三郎鄭重的說道:“真的沒有一點線索,唯一可以肯定的是,正金銀行裏麵肯定有內鬼,因為金庫的大門,是被鑰匙打開的,要是沒有內鬼的話,支那人別想輕易的找到金庫的鑰匙。”


    藤原利川馬上說道:“立刻把正金銀行的高層全部抓起來調查,看看能不能找到內鬼。”


    佐藤三郎馬上說道:“將軍閣下放心,屬下已經派人去了,不過就怕內鬼已經跑了,畢竟我們的對手非常狡猾,絕不會想不到這一點。”


    就在兩個人說話的功夫,有幾個日本兵坐著摩托車從遠處過來,然後對著佐藤三郎耳語了幾句。


    而佐藤三郎聽完之後,就歎氣的說道:“將軍閣下,正金銀行的行長以及財物主管,紛紛被人在家中襲擊,兩個人現在都昏迷不醒,而正金銀行的副行長,已經失蹤了,並且還帶走了家中所有的財物,想必他就是內鬼了。”


    聽到這番話,藤原利川大怒的說道:“這個混蛋,竟然敢背叛帝國。”


    佐藤三郎馬上說道:“將軍閣下,現在關鍵的是要如何善後,現在看來,想要破獲此案,短時間內是不可能了。”


    藤原利川歎氣的說道:“這件事情交給你處理吧,盡量追迴損失的財物,但是不要引起上海的混亂,畢竟親王閣下就快到了,我不希望他看到一個混亂的上海。”


    雖然交代佐藤三郎盡量追迴損失的財務,可藤原利川的心中也知道這很難做到,隻不過是抱著一線希望而已。


    佐藤三郎立刻保證:“將軍閣下放心,屬下一定盡力而為。”


    藤原利川點了點頭,然後又吩咐了幾句,就轉身離開。


    第二天一早,許冰就跟李雲生匯報:“科長,處座已經發來迴電,讓我們將這些財物運送至上海交通銀行,然後全部返迴南京。”


    李雲生點了點頭,平靜的說道:“這件事情就交給你了,你多帶些人手,分批將這些財物送至交通銀行。”


    許冰笑著說道:“交通銀行就在法租界,又是我們自己的銀行,絕對出不了亂子,科長放心,我一定完成任務。”


    李雲生之所以敢把事情交給許冰,也是因為這個原因,畢竟交通銀行就在法租界,不用經過日本人的地盤,於是又囑咐了幾句,就讓許冰離開。


    許冰剛剛離開,張浩就過來匯報:”科長,有些不對勁啊。”


    李雲生疑惑的問道:“哪裏不對,難道我們出了什麽問題。”


    張浩搖了搖頭,然後奇怪地說道:“不是我們,而是日本人那裏不對勁,按照道理來說,我們搶劫了正金銀行之後,日本人應該封鎖上海,全麵搜查才對,可我派人出去差看情況,發現日本人並沒有什麽大的舉動,上海市區連戒嚴都沒有,這也太奇怪了。”


    聽到這個消息,李雲生也有些疑惑,畢竟以日本人的性子,吃了這麽大的虧,絕對不應該毫無反應,於是開口問道:“日本人還有沒有什麽奇怪的舉動。”


    張浩馬上答到:“並沒有什麽其它舉動,隻不過開始實行嚴格的戶籍管理,讓每一個居住在上海的人都辦理證件,並且限時一個月辦理,過了這段時間,要是沒有證件的話,都會被抓捕。”


    李雲生皺了皺眉,日本人這一招的威力可不小,不過自己即將離開上海,倒是無所謂了,但是日本人一點反應都沒有,實在是太奇怪了,便謹慎的開口說道:“你繼續注意日本人的動靜,看看他們到底再搞什麽鬼,但是一定要小心。”


    張浩點了點頭,然後開口問道:“科長,任務我們已經完成了,上麵可有什麽交命令。”


    李雲生輕聲的說道:“處座已經發來指令,讓我們將所獲財物交給上海交通銀行處理,並下令我們返迴南京。”


    張浩皺眉的說道:“現在日軍正在向南京城進軍,大戰一觸即發,我們這個時候迴去,實在是太危險了,而且通往南京的道路上,全都是日本人的地盤,我們有幾百人,還有大量的傷員,想要迴去,實在是不容易。”


    李雲生想了想,就歎氣的說道:“處座已經下了命令,我們必須執行,不過可以把傷員留在上海,其餘的人化整為零,繞路返迴南京。”


    張浩猶豫了一下,然後小心的說道:“科長,這個時候迴去,弄不好咱們還要上前線去當炮灰,要不拖延一下,過段日子再迴去。”


    李雲生馬上說道:“不行,上海距離南京不遠,要是拖延的話,查很容易被人察覺,另外還有上海站的人存在,我們的行蹤,瞞不過處座,再說這次迴去,我們未必會上前線,畢竟忠義救國軍已經完全被打殘了,根本沒剩下什麽人,高級將領也看不上咱們這些雜牌軍。”


    其實李雲生真實的想法,就是想要迴南京釋放留言,畢竟那一場大屠殺他無法置之不理。


    看到李雲生的態度堅決,而且說的也很有道理,張浩就不在多說,然後又匯報了一些情況,就轉身離開。


    張浩走後,李雲生就找來陳永山,對著他說道:“過幾天我們就要離開上海,但是我會把你留下來,作為山口信得的聯絡員。”


    陳永山馬上說道:“科長,我留下來沒問題,但是我現在不會使用電台,要是有什麽消息,如何傳遞給你。”


    李雲生淡淡的說道:“這個你放心,我會給你留下一個電訊人員,專門為你服務,你們三人組成一個情報小組,也不用跟任何人聯係,直接對我負責。”


    聽到李雲生已經有了安排,陳永山便放心了,然後又問了一些具體事情,就出去準備。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麽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冬,“這些東西的數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營可沒有學的這麽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麽。


    “你知道絡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麽?”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言,‘絡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沒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言的結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鬥之力。


    而衛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隻妖魔。


    “臥槽!”


    衛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彈在狹窄的空間內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射空對地掛載導彈?這生猛程度已經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頭看了一眼,衛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刹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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