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了司令部之後,李雲生馬上追趕上郝晉源,嚴肅的說道:“教官,我有事想跟您說說。”


    郝晉源點了點頭,帶著李雲生來到一個角落,並讓警衛到一邊警戒,然後輕聲的說道:“什麽事。”


    李雲生看到附近沒人,就幹脆的說道:“教官,你認為那些外國人靠譜麽,把希望寄托在他們身上,豈不是對上海的幾十萬將士不負責任。”


    郝晉源意味深長的看了李雲生一眼,然後歎氣的說道:“陳司令難道不知道這一點,可這是領袖的意思,他必須要服從,而且打了這麽久,我們在堅守幾天也無所謂。”


    李雲生謹慎的說道:“教官,如此的朝令夕改,可是兵家大忌啊,如今日本人的威脅迫在眉睫,一旦情況有變,恐怕就是一場大潰退。”


    郝晉源平靜的說道:“還不至於,至少在上海後方,政府耗資巨大修了一道國防線,我們撤退之後,可以在那裏繼續抵抗日本人。”


    李聽到郝晉源的話,李雲生總算明白了上海之戰後,國民政府為什麽會一潰千裏,就是因為前線的將士都以為還有國防線這條後路,於是焦急的說道:“教官,政府內的一些官員有多腐敗,難道你不知道,估計那個國防線就是要一個空殼子,起不到什麽作用,在那根本擋不了日本人。”


    郝晉源嚴肅的說道:“你說國防線是空殼子,難道你派人調查了。”


    李雲生馬上解釋道:“教官,政府那幫人的德行,你比我更了解,應該能想到這條堅固的國防線會有多少水分,所以我勸您還是早做打算。”


    李雲生之所以和郝晉源說的直白,也是因為二人是師生關係,在這個時候算是比較親近的人,所以才會如此。


    郝晉源想了想,馬上開口問道:“那你的意見呢。”


    李雲生幹脆的說道:“司令那裏是說不動了,大局我們也改變不了,所以教官還是好好想想,該如何保護好自己的部隊,”說完就轉身離開。


    李雲生之所以如此勸說郝晉源,也是感覺自己在陳修成一派的人馬中,有些勢單力孤,所以須要有一個盟友,而郝晉源是非常合適的,畢竟兩個人的關係非同一般。


    迴到了駐地之後,張浩馬上詢問:“科長,到底是怎麽迴事。”


    李雲生把事情解釋了一遍,最後歎氣的說道:“看來這次要上演一場大潰敗了。”


    張浩勸慰的說道:“科長,你也別想太多了,局勢未必就會如此,而且就算真發生了這樣的事,也有上麵那些大人物著急,我們這些小人物,對此根本無能為力。”


    李雲生無奈的點了點頭,隻能接受這個結果。


    又過了兩天,李雲生突然接到特務處總部的電報,說是處座已經到了上海市區,讓李雲生前去開會。


    看到處座竟然在此時到來,李雲生非常詫異,如今上海的敗局已定,他為何會來此,於是立刻按照電報上的地址,開車去了上海市區。


    到了地方之後,李雲生在守衛的引領下,來到了一間辦公室。


    等進了辦公室,發現處座正在主位上端坐,兩邊也做了十幾個人,全都是忠義救國軍的軍事主官。


    李雲生到了之後,處座隨意的開口說道:“先做吧,等人員到齊了再說。”


    李雲生按照處座的吩咐,隨意的找了個地方坐下,然後耐心的等待。


    過了一會,又陸陸續續的來了幾個人,看到人來的差不多了,處座開口說道:“如今上海的局勢非常不好,仗打到現在,想必大家已經知道,我們已經沒有了勝算,而在今天上午,國聯調停失敗,所以軍委會很快就會下達撤退命令。”


    聽到這個消息,不止李雲生非常平靜,其餘的人也並不奇怪,估計全中國除了常校長以外,也沒有幾個人會認為國聯能調停成功。


    看到這些手下表現的都很平靜,處座再次開口:“不過雖然放棄上海,但是撤退之時,我們特務處還是要留下一些精銳人馬,補充到上海站中去,讓他們日後在敵後戰鬥。”


    處座的話一說完,辦公室內的人就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個個的表情非常難看,最後薑雲峰開口說道:“處座,要抽調多少人補充到上海站,都有哪些人。”


    處座嚴肅的說道:“日後上海會是日本人的地盤,所以需要留下一些精銳的高級情報員,”說完拿出了一張名單交給眾人觀看。


    李雲生看完名單,心裏麵就輕出了一口氣,畢竟處座抽調的人中,並沒有自己的幾個心腹。


    其他人看過名單之後,倒是表情各異,不過都沒有多說什麽,畢竟軍令如山,誰都必須服從。


    發下名單之後,處座又開口說道:“估計明天軍委會就會下達撤退的命令,到時各部按照順序撤迴南京,”然後就宣布散會,不過卻把李雲生單獨留了下來。


    等所有人走後,處座開口說道:“這次你倒是爭氣,立下了很多功勞,也讓我在軍委會很是露臉。”


    李雲生馬上說道:“都是處座領導有方,屬下這才能立下一些功勞。”


    處座歎氣的說道:“行了,你也別拍馬屁了,救國軍的幾個支隊,出了你們外,其他人都沒有做出什麽像樣的事情,這次可真是得不償失了。”


    李雲生尷尬的笑了一下,並沒有說話,心中也知道處座說的得不償失是什麽意思,畢竟砸鍋賣鐵組建的抗日救國軍,全都被打殘了,處座的很多心腹,也都死在了戰場上,所以才會如此感歎。


    看到李雲生不在說話,處座就開口問道:“你一定奇怪,我為何單獨把你留下吧。”


    李雲生確實非常奇怪這一點,畢竟明天就要撤出上海了,還能有什麽事情,於是不解的問道:“屬下確實不知道,還請處座明示。”


    處座輕聲的說道:“日本人在進攻上海的時候,襲擊了我們上海的中央銀行,再加上攻克杭州之時,也同樣搶劫了我們的銀行,使得我們損失巨大,這就是我把你留下的原因。”


    李雲生馬上說道:“處座是打算以牙還牙,讓屬下也去搶劫日本人的銀行。”


    處座鄭重的說到:“不僅僅是如此,這次日本人搶劫了我們大量的黃金和法幣,僅僅是法幣,損失就有十幾億元,而我收到消息,日本人將在杭州搶劫而來的黃金和法幣,全部運到了上海正金銀行,所以你的任務是留在上海,把這些東西在搶迴來。”


    聽到處座的話,李雲生就吃了一驚,要是普通的搶劫還可以,可現在是要搶劫十幾億法幣和大量的黃金,這個難度可太大了,於是為難的說道:“處座,十幾億法幣放在一起,估計要裝滿幾個房間,屬下如何才能搶迴來,這任務難度也未免太高了吧。”


    處座冷靜的說道:“要是難度不大,我直接讓上海站的人去做就好了,為什麽會交給你。”


    李雲生皺眉的想了一會,然後小心的說道:“處座,想要搶迴法幣的難度太大了,屬下到是有一個主意,就是炸毀日本人的正金銀行,銷毀全部法幣,屆時再讓中央銀行從新印製也就是了。”


    處座歎氣的說道:“為了防偽,我們法幣用的紙張,都是美國進口的,國內根本生產不了,所以要是銷毀了這些法幣,一時半會根本印製不出來,那樣麻煩也不小。”


    聽了處座的話,李雲生的眉頭皺的更緊了,畢竟想要搶迴這麽多法幣的難度太大,於是隻能說道:“處座,屬下會竭盡全力,不過並不保證一定能完成這個任務,畢竟難度實在太高了。”


    處座想了一下,冷冷的說道:“實在沒有辦法,也可以把正金銀行炸了,這樣也好過白白便宜了日本人。”


    聽到處座如此說,李雲生的心中輕鬆了一些,畢竟隻是炸毀銀行的話,這個任務的難度還不是太大,完成的幾率很高,不過還是鄭重的保證:“處座放心,屬下一定全力以赴,有機會的話,就把這些法幣搶迴來,實在沒有辦法,在動手銷毀。”


    處座點了點頭,然後開口說道:“撤退的命令發布以後,你無需在意,隻管帶著你的人馬隱藏起來,要是有需要的話,可以聯係上海站,我會讓上海站的人配合你行事。”


    李雲生馬上說道:“屬下遵命,”然後又問了一些情況,就告辭離開。


    迴到了駐地之後,張浩就開口詢問:“科長,處座來上海有什麽事。”:筆瞇樓


    李雲生馬上把開會的經過說了出來,又把處座下達的任務交代了一遍,然後感慨的說道:“看來我們還要留在上海一段時間,繼續和日本人鬥鬥。”


    張浩平靜的問道:“上海即將淪陷,到時候我們行動會更困難,科長打算如何做。”


    李雲生自信的說道:“現在還沒有什麽辦法,不過日軍占據上海之後,兵力就會分散,我們一定有機會下手。”


    張浩點了點頭,然後兩個人商議了一下,然後開始安排人員潛伏。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麽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冬,“這些東西的數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營可沒有學的這麽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麽。


    “你知道絡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麽?”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言,‘絡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沒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言的結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鬥之力。


    而衛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隻妖魔。


    “臥槽!”


    衛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彈在狹窄的空間內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射空對地掛載導彈?這生猛程度已經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頭看了一眼,衛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刹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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