迴到了駐地之後,李雲生馬上找到許冰,對著她說道:“立刻給處座發個電報,詢問一下,近期之內可有政府的要員要來上海。”


    許冰馬上問道:“科長,出了什麽事。”


    李雲生就把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然後又說道:“所以我判斷,一定是有政府要員要來上海。”


    許冰也同意李雲生的分析,於是馬上說道:“我這就去發電報,把這個情報匯報上去,”說完就去發電報了。


    過了一給小時,許冰拿著一份電報迴來,疑惑的說道:“科長,總部發了迴電,說是已經調查過了,在近期內,沒有政府要員會來上海。”


    李雲生皺了皺眉,接過電報看了下,就不解的說道:“難道是我猜錯了,日本人的目標就在上海。”


    許冰想了想,就開口說道:“科長,不如把這個情況匯報給戰區司令部,要是日本人的目標在上海,陳司令一定能想到,畢竟我們掌握的情況不多。”


    李雲生仔細一想,覺得許冰的話很對,就開口說道:“你說的有理,反正日本人的行為很異常,一定是有重要的目標,我這就去司令部匯報,”說完就出了門,然後迴了上海市區。


    等李雲生來到司令部,把這個情況匯報之後,就見陳修成麵色微變的說道:“日本人是什麽時候做的決定,你還知道什麽情況。”


    見到陳修成的臉色,李雲生就知道他想到了日本人為何如此做,於是開口說道:“我的內線是在下午得到的消息,至於其他的,就不知道了,本來我以為是哪位政府要員要來上海,可是給總部發電詢問後,得知並沒有此事,那麽日本人的目標很可能就在上海,所以才來向司令匯報。”


    陳修成馬上說道:“你想的沒錯,的確是有政府要員要來上海,而且知道此事的人不多,所以你們總部才查不到。”


    聽到陳修成如此說,李雲生馬上有了些猜測,畢竟需要如此保密,而且連特務處也查不到的人,隻有南京的常校長了,於是小心的問道:“司令,難道是領袖要來上海視察。”


    陳修成點了點頭,嚴肅的說道:“領袖明天上午要做英國大使的車來上海視察,這個決定是今天上午才做的,我也是在中午才得到的消息。”


    李雲生馬上想到村上六柱的話,有海軍的軍官罵了一句英國人不是好東西,看來就是為此了,於是馬上把這個情況說了出來,然後疑惑的問道:“可是領袖秘密前來上海,這麽絕密的信息,日本人這麽會如此快就有了消息。”


    陳修成馬上說道:“在政府內部,一定有日本人的高級間諜,”然後狠狠的罵道:“這些混蛋,盡然膽大包天,連領袖都敢謀害。”


    李雲生馬上說道:“司令,事不宜遲,你還是趕快把事情通知一下領袖吧,”得知日本人目標是常校長,李雲生也有些後怕,要不是自己得到消息,恐怕事情就大了,畢竟常校長是現今中國唯一可以把各方麵勢力勉強統合起來的人,哪怕國民政府是名義上的統一,在暗地裏,各個軍閥都不太聽招唿,可要是常校長死了,恐怕中國立刻就會四分五裂,而我黨現在還很弱小,根本無法領導中國,要是在爆發內戰,可就真便宜了日本人。


    陳修成馬上讓人去發了電報,然後又詢問李雲生:“政府內有了級別很高的奸細,你說要如何能把他查出來。”


    李雲生想了想,就開口說道:“司令,你確定司令部這邊,不會有問題麽。”


    陳修成看了李雲生一眼,心想這些特工的腦子還真活,馬上就能想到司令部也有可能泄密,自己到時都燈下黑了,然後仔細的想了想,就肯定的答道:“司令部不會有問題,因為傳遞的消息是絕密,所以整個上海,知道領袖要來的,隻有我一個人,我也沒有把這個消息告知任何人。”


    李雲生歎氣的說道:“看來問題肯定出在南京了,”然後就有些欲言又止。


    陳修成看到李雲生的表情,就開口說道:“有話直說,不用吞吞吐吐的。”


    李雲生馬上答道:“司令,想要破獲這個案子不難,您還記得戰爭尚未爆發時,領袖打算堵上長江航道的事麽,當時日本人也是很快就收到了消息,所以隻要將參加過這兩次會議的人統計出來,很容易鎖定目標。”


    陳修成馬上點頭,然後稱讚的說道:“到底是幹特工的,馬上就想到了辦法。”


    李雲生尷尬的笑了一下,然後謹慎的提醒道:“司令,這個人能夠兩次傳出絕密消息,地位一定不低,而且很可能是領袖身邊的親信,這才是此事難辦的地方。”


    聽到李雲生的提醒,陳修成也一皺眉,然後歎氣的說道:“是啊,一旦全麵調查,負責此事的人可就麻煩大了,就算查到了內奸,也會得罪很多政府要員,難怪之前所有人都不盡力。”


    李雲生馬上說道:“司令,涉及此事的人肯定都是大人物,所以調查此事的人也很為難,除非是領袖下了死命令,再充分放權給調查的人,否則很難查到哪個人是內鬼,”李雲生之所以說,也是在向陳修成表明靠攏的態度,畢竟這些話都太直白了,不是自己人,根本不會說。


    陳修成也明白李雲生的意思,於是開口說道:“算了,此事讓領袖去煩心了吧,反正早晚要把這個人揪出來,不然政府的任何事情對日本人都沒有秘密可言。”


    李雲生馬上不說話了,畢竟這事不是他可以參與的,陳修成見此,就詢問李雲生:“交給你的任務,進行的如何了。”


    李雲生馬上說道:“日本人的毒氣彈都是從東北運來的,而這麽重要的東西,一定用軍艦運輸,所以屬下已經派人盯著碼頭,打算從這裏入手。”


    陳修成感慨的說道:“你的腦子倒是好使,看來把你們放在後方,倒真的很不錯,比在前線起到的作用要大很多。”


    李雲生馬上不說話了,畢竟讓這些特工上第一下,自己也不讚成,可這是處座的決定,為了他能夠掌握一支軍隊的私心,就把自己的手下都送上了戰場,這也是李雲生向陳修成靠攏的原因。


    之後陳修成又做了一番交代,就讓李雲生離開了。


    第二天下午,許冰突然來找李雲生,並拿著一封電報說道:“科長,這是處座發來的電報,讓我們在日本人中的內線,查一下領袖前往上海的消息是誰泄露的。”


    在中午的時候,李雲生就收到消息,說有四架日本轟炸機轟炸了英國大使的汽車,連在車內的英國大使也被炸傷,最重要的是,常校長就是打算乘坐英國大使的車來上海,可因為提前收到消息,所以才逃過一劫,此舉也證實了在政府的高成中,肯定有日本人的內鬼,所以常校長再一次下令徹查泄密事件。


    可李雲生沒想到,處座竟然讓自己的內線來查此事,所以心裏非常吃驚,然後接過電報一看,心裏不由得有些惱怒,心想處座這真是柿子撿軟的捏,他不敢輕易的去查此事,擔心得罪了南京的大員,可竟然想到了這個辦法,於是詢問許冰:“對於此事,你怎麽看。”


    許冰冷冷的說道:“科長,我不建議用內線去查此事,畢竟未必能查到是一方麵,更重要的是,這樣做實在太容易暴露,我們發展一個內線很不容易,絕不能這樣使用,畢竟從其他的地方入手,也能查清原因,”對於處座的命令,許冰也很不滿,這太拿內線的生命當兒戲了。


    李雲生皺眉的說道:“處座那裏如何交代,”李雲生對這個命令也很不滿,可處座不是一般人物,就算李雲生有陳修成做靠山,也不幹違抗這個特務頭子的命令,畢竟在抗戰時期,處座的勢力發展很快,真要是公然抗命,沒有好果子吃。


    許冰輕笑的說道:“命令我們收到了,不過讓不讓暗線調查,就是我們的事了。”


    李雲生點了點頭,然後讚同的說道:“不錯,你的建議非常好,”隻要不是公開抗命,對處座的命令陽奉陰違一些,李雲生還是敢做的,就算處座知道了,可有陳修成做靠山,李雲生也不太擔心。


    看到李雲生同意,許冰也很高興,畢竟看重手下安全的上司,還是值得跟隨的,於是馬上說道:“那我就去給處座發電報了。”


    李雲生淡淡的吩咐道:“去吧,迴電就用兩個字,遵命,”之所以如此做,李雲生也是告知處座,自己對這個命令很不滿,反正自己現在已經有了一些本錢,而最近自己跟陳修成走的很近之事,想必處座也收到了一些消息,所以自己也有了一點表示不滿的本錢。ъimiioμ


    聽到李雲生這麽說,許冰馬上就領會了其中的含義,於是笑著說道:“科長這一手挺高,這樣處座就不會輕易再給我們下這樣的命令了,畢竟他也要考慮您的態度不是。”


    李雲生隨意的說道:“處座下了這樣的命令,我就算是服從,可抱怨一下的權利還有吧,”然後就示意許冰去發電報。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麽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冬,“這些東西的數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營可沒有學的這麽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麽。


    “你知道絡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麽?”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言,‘絡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沒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言的結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鬥之力。


    而衛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隻妖魔。


    “臥槽!”


    衛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彈在狹窄的空間內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射空對地掛載導彈?這生猛程度已經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頭看了一眼,衛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刹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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