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李雲生走了之後,吳媽就迴了牢房,對著柳青埋怨道:“小姐啊,你也不小了,真不該如此任性,要是姑爺心裏不快,不管你了怎麽辦。”


    柳青淡淡的說道:“大不了坐幾年牢而已,何況就算他不管,我父親也會管的,對了,你們一會也出去吧,別在這陪我受罪了。”


    吳媽連忙開口說道:“小姐啊,我們哪能把你自己留下啊,而且老爺和大少爺也快來上海了,估計後天就能到,所以咱們還是迴去吧,真要讓老爺知道你如此任性,說不準小姐你就要吃苦頭了。”


    聽到自己的父親和哥哥要來,柳青這才放下心來,知道自己無論如何都能出去了,她也有些擔心,萬一李雲生徹底不管的話,那可就糟糕了,於是就說道:“父親來就來吧,反正我要和同學們一起出去,就是父親來了我也如此說,”


    不過柳青的心中也明白,憑自己父親的能力,還做不到這一點,到時候隻能逼著父親去求李家了。


    其餘的學生看到了柳青這麽說,都露出感激的目光,其中一個紮著辮子的女孩就說道:“還是柳青你夠義氣,不過你什麽時候嫁人了,我怎麽不知道。”


    柳青淡淡的說道:“胡說什麽呢,隻不過是父輩定下的親事,我還沒有同意呢,”然後就坐在地上想心事。


    看到柳青的態度如此堅決,吳媽和張媽對視一眼,心中都有些無奈,吳媽隻好把張媽拉過來,歎氣的說道:“你去取幾床被褥來,盡量拿厚實點的,再取些吃的,我們就陪著小姐在這呆著吧,等老爺來了在想辦法。”


    張媽點了點頭,然後就出去取東西了,由於常榮浩已經交代過了,所以守衛並沒有阻攔,還派車送張媽取東西。


    到了第二天一早,李雲生就給常榮浩打了個電話,詢問柳青的情況,聽到柳青並沒有離開,而是和別人一樣,在看守所呆了一晚,不由得心中詫異,沒想到這個女人真的沒走。


    等放下電話之後,李雲生想了想,覺得自己不能不管,而且有柳青這麽一鬧,自己到是有借口去找陳達誌了。


    而且李雲生已經想到一個辦法,就是和陳達誌做個交易,而隻要陳達誌開口放人,自己就什麽麻煩都不會有,於是就在次來見柳青。


    李雲生之所以改變主意,也是出於同情這些學生,雖當然也有一部分是柳青的原因,不過柳青的表現到是讓李雲生刮目相看,本來以為她隻是個嬌滴滴的小女人,根本吃不了什麽苦,熬不了多久就會離開,可沒想到為了逼自己,硬是在看守所裏呆了一宿,這對於從沒吃過苦的嬌小姐來說,已經非常難得了。


    等進了看守所之後,看到地上鋪著幾床厚厚的被褥,李雲生不免有些無語,心想原來是這樣,怪不得能在看守所了呆了一宿,就挖苦的說道:“柳大小姐,你這是何必呢,直接迴家住多好。”


    雖然和李雲生不熟,能夠在這裏呆的舒服些,也是靠了李雲生的關係,可柳青也不以為意,還是淡淡的說道:“我說過要和同學們一起出去,這一點是不會變的,不過能在這裏舒服點,我還是很願意的,”雖然接受了一些新式思想,對於這門婚事不太認可,可柳青也受到過三從四德的教育,這些封建殘餘還對她有些影響,所以使用李雲生的關係讓自己舒服一些的事情,他也不反對,而且李雲生長得還行,再加上小時候有過幾次接觸,所以柳青對李雲生本人的印象還不錯,隻不過是反對包辦婚姻而已,並不討厭李雲生這個人。


    聽到柳青的話,李雲生更加的無語,隻好無奈的說道:“大小姐,如今柳伯父就要來上海了,你在待在這裏是不是有些不好,”由於過了一個晚上,李雲生也平靜了下來,所以脾氣好了很多,對於柳青也有了更多的耐心,而且自己已經做了決定,所以才會如此。


    柳青淡淡的說道:“父親來了我也會如此,就不勞李家哥哥操心了。”


    李雲生歎了口氣,然後感慨的說道:“真沒遇到過你這樣的人,好吧,我去想想辦法,看看能不能做到你的要求,”然後就轉身離開。


    看到李雲生竟然答應了,柳青也吃了一驚,本來還想著逼迫父親,讓他去求李洪文,可沒想到李雲生竟然會去想辦法,不由得心中有了些竊喜。


    而李雲生離開之後,就去了上海市政府,直接找到了陳達誌,歎氣的說道:“陳市長,我有件事想要找你幫忙,”說然前幾次和陳達誌相處的不太愉快,李雲生也看不上此人,按理來說不應該直接找他,可李雲生還是決定自己親自過來,然後直接和陳達誌談條件。


    看到李雲生來找自己幫忙,陳達誌也不以為意,平靜的問道:“什麽事說吧,我還欠你一個小人情,要是一些小事,答應你也無妨,”陳達誌之所以這麽說,是因為他放任學生鬧事被李雲生發現後,李雲生並沒有借機生事,這也算是給了陳達誌一點麵子。


    看到陳達誌態度平靜,李雲生便直接開口道:“也不是什麽大事,就是想請陳市長下令,將昨天抓捕的學生全都放了。”


    陳達誌眉頭一皺,冷冷的說道:“李科長,這可不是一件小事,畢竟這事鬧得不小,我也要給中央政府和日本人一個交代,在說這些人也與你無關,你為何要多管閑事。”


    李雲生便把事情解釋一遍,然後裝作無奈的樣子,鬱悶的說道:“如今這女人小姐脾氣犯了,你說要我怎麽辦,隻能來求陳市長了。”


    陳達誌是笑非笑的說道:“想不到李科長還有如此一麵,真是讓人想不到,想要我放人也不是不可以,隻要李科長也幫我做件事就行,畢竟把所有學生都放了不是一件小事,要是他們出去後再鬧事,我也會很麻煩。”


    看到陳達誌的樣子,李雲生就知道他並沒有完全相信自己的話,不過這也無所謂,自己要的隻是一個不讓旁人懷疑的借口,所以就直接說道:“是什麽麻煩,該不會是劉仁海的事吧,”說完就看了陳達誌一眼,目光中也帶著些深意。


    這也是李雲生能來找陳達誌的原因,畢竟劉仁海的存在,對於陳達誌來說不是件好事,至少也是一個汙點,所以此人一定會想辦法除掉劉仁海。


    陳達誌點了點頭,輕聲的說道:“就是此事,這個敗類的存在,對我來說是一個侮辱,所以我想請李科長幫我解決這個禍害。”


    李雲生心想,要是此人與你無關,你才不會管呢,畢竟劉仁海要是胡亂說些什麽,或是陳達誌的政敵抓住了此人,對陳達誌都不適是一件好事,於是就幹脆的說道:“可以,我幫你解決他,現在請陳市長給警察局打電話,讓他們把人都放了。”


    李雲生昨天並沒有想到這事,畢竟劉仁海自有上海站的人處理,自己沒必要多事,就算上海站的人解決不了此人,也與自己無關,可在今天早上,突然想起此事,然後就做了這個決定。


    陳達誌點了點頭,愉快的說道:“那就一言為定,我一會就打電話,不過李科長的手腳可要快一些,”陳達誌本來正為了劉仁海的事心煩,正想找人解決了這個禍害,可劉仁海肯定會躲到日租界,一般人根本沒有辦法除掉此人,正好李雲生送上門來,所以雙方可謂是一拍即合。


    至於李雲生會不會答應了之後就反悔,陳達誌一點也不擔心,畢竟有地位的人,都不會這麽做,要不然後患無窮,這也是一個潛規則了。


    兩人談好了之後,李雲生就在次去了看守所,等到了之後,正趕上學生被釋放,而柳青也在被放的人群之中。


    這迴柳青對李雲生的態度就好了許多,帶著幾分客氣的說道:“這次謝謝李家哥哥了,給你添麻煩了。”


    李雲生隨便的應付了兩句,然後就讓三個女人上了車,送他們迴住處。


    柳青的住處在衛國路,距離看守所很遠,等把她們到了地方之後,李雲生就輕聲的說道:“大小姐,以後別這麽任性了,也別在參與各種遊行活動,現在的時機未到,無論你們如何努力,都不會起到作用,隻會傷害了自己,”李雲生還真擔心柳青仗著自己有強大的靠山,然後在做出什麽不可收拾的事,畢竟現在的常校長還沒有改變態度,隻要他一天不改變,政府對日本人的策略就不會改變。


    柳青皺眉的問道:“難道就任由日本人中華大地亂來,你是一個軍人,不應該是如此態度,至少也應該支持抗日行為,”語氣中還帶著幾分不滿。


    李雲生歎了口氣,看來自己說什麽也沒有用,隻能無奈的說道:“算了,你愛怎麽樣就怎麽樣吧,明天柳伯伯應該會到上海,到時候我會陪你去接他,想必柳伯伯會好好的教育你,”說完就開車離開。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麽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冬,“這些東西的數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營可沒有學的這麽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麽。


    “你知道絡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麽?”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言,‘絡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沒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言的結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鬥之力。


    而衛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隻妖魔。


    “臥槽!”


    衛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彈在狹窄的空間內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射空對地掛載導彈?這生猛程度已經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頭看了一眼,衛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刹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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