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雲生與上海市長達成共識後,就離開了市政府,再迴去的路上,就聽到一陣陣口號:“打倒日本帝國主義,反對內戰……”,聲音由遠及近的慢慢傳來。


    李雲生馬上靠邊停車,然後向遠處望去,心想這又是一次反對內戰的遊行了,就是不知道是誰組織的。


    過了一會,遊行的隊伍慢慢走了過來,隻看到一大幫青年學生打著標語,在幾個年輕男女帶領下,時不時的喊著口號示威,足足能有上千人。


    看到這裏,李雲生不免歎了口氣,心想這些學生到是一片熱血,可惜沒有什麽用,畢竟現在距離全麵抗戰還有將近兩年的時間,這些學生的行為,恐怕很快就會被鎮壓。


    感慨了一會後,遊行的隊伍就過去了,李雲生就吩咐張浩:“你注意下這次遊行的動靜,看看上海市政府要如何應對。”


    張浩連忙點頭,然後不解的問道:“科長,這事情也我們無關,上海市政府的人自會處理,我們為何要關注此事。”


    李雲生淡淡的說道:“我怕這次遊行會出事,畢竟他們的口號有些敏感,一旦被人利用了,在引起了混亂,恐怕日本人會以此為借口鬧事。”


    張浩仔細一想,覺得到是有這個可能,然後就帶著兩個手下跟上遊行的隊伍。


    其實李雲生是擔心上海市政府的人暴力鎮壓這些愛國學生,要是這樣的話,領頭的一些人就會倒黴了,所以才讓張浩關注一下此事,到時候真要出了事,自己也可以伸出援手。


    看到張浩已經跟了過去,李雲生就放心的迴了別墅,然後繼續關注著此事。


    剛剛過了中午,張浩就迴來了,並且臉色嚴肅的說道:“科長,事情真鬧大了,現在遊行的隊伍已經有上萬人了,而且規模越來越大,我擔心要是繼續發展下去,很可能會無法控製。”


    李雲生一皺眉,然後疑惑的問道:“怎麽會發展這麽快,市政府那邊沒有派人製止麽。”


    張浩馬上答到:“到是派人製止了,上海市的警察出動了,可由於行動緩慢,等他們趕到的時候,遊行的隊伍已經太大了,這些警察根本無法阻攔遊行的隊伍。”


    李雲生歎氣的說道:“真不知道上海這幫人是幹什麽吃的,做什麽都慢半拍,”然後想了想,又吩咐張浩:“你盯著關注此事,如今遊行的隊伍壯大至此,一旦做出些什麽過激的行為,恐怕就不好收場了,如果你發現遊行有失控的危險,立刻向我匯報。”


    看到李雲生的態度,張浩有些疑惑,不知道李雲生為什麽如此關心這事,畢竟這裏是上海,就算真出了事,也與自己等人無關,就小心的問道:“科長,你怎麽如此關心此事,就算真有什麽麻煩,也是上海市政府的人頭疼,我們要是過問的話,恐怕是費力不討好。”


    真實的原因李雲生自然不會說,隻好編個理由:“如今陳俊迴了南京,上海站的事我自然要管,不然真出了事,處座那裏不好交代,至於市政府的人,看他們的行動如此緩慢,估計是指望不上他們了,而且一旦事情鬧大的話,我擔心日本人會鬧事,”李雲生還有一個擔心,就是事情真的無法控製,政府一定會使用暴力手段鎮壓,到時候就會發生重大流血事件,所以李雲生想阻止此事,畢竟這些學生都是很愛國的,又全都是知識分子,要是真出了事,實在太可惜了。


    李雲生的解釋雖然有點牽強,可張浩卻不在多問,就繼續去盯著此事的進展。


    而張浩走後,李雲生立馬給在上海站的許冰打了個電話,電話接通後,李雲生就對許冰說道:“許小姐,上午開始的學生遊行你知道麽。”


    許冰馬上答到:“我聽上海站的人說了,現在已經有很多工人參與了遊行,李科長怎麽關心此事了。”:筆瞇樓


    李雲生馬上說道:“此事發展的太快了,一定有人在其中引導,我擔心繼續下去,會失去控製,到時候會讓日本人有借口鬧事,真要發生什麽意外,恐怕事情會無法收場。”


    許冰不解的問道:“李科長有什麽想法,”許冰對於此事的看法和張浩一樣,就是這事應該是上海市政府關心的,不關特務處什麽事。


    李雲生馬上說道:“我的意思是,你立刻向南京匯報此事,建議處座盡快讓陳俊迴來,我擔心日本人會利用此事搞什麽陰謀,畢竟上海站現在無人主持大局。”


    雖然覺得李雲生的行為有些多餘,可許冰還是答應了,然後許冰又匯報了些劉仁海案件的事,兩個人就掛了電話。


    到了下午三點多的時候,張浩突然打來電話,焦急的說道:“科長,這迴事情真的要失控了,現在遊行的隊伍已經到了日租界前示威,日本海軍陸戰隊已經把租界戒嚴了,要是在這麽發展下去,恐怕真的會發生流血事件。”


    李雲生馬上問道:“難道沒有人製止麽,就放任遊行的隊伍在租界前示威,”現在李雲生是真的擔心起來,要是這些遊行的人頭腦一熱衝擊租界,那日本人一定會開槍鎮壓,到時候說不定有多大的傷亡。


    張浩馬上迴答:“現在全上海的警察都過來了,正在和遊行的隊伍對峙,若非是這樣,恐怕遊行的人已經開始衝擊租界了,不過這樣也阻攔不了多久,聽說警察局長已經向上麵匯報,估計要使用暴力鎮壓了。”


    聽到這裏,李雲生就有些為難,自己是這麽不想看著這些學生被暴力鎮壓,可要是出麵製止的話,恐怕事情會更加的無法收拾,而且這件事還讓李雲生感覺到有些陰謀的在裏麵,不過現在事情已經不是自己能管的了,隻好吩咐張浩:“事情已經不是我們能處理的了,你們以自己的安全為重,實在不行撤就迴來,千萬別被誤傷了,我現在就去市政府,問問陳市長打算怎麽辦,”說完就掛了電話,然後開車去了上海市政府。


    由於已經來過一次上海市政府,所以李雲生就熟門熟路的來到市長辦公室,在辦公室的門口,就聽見裏麵傳來咆哮的聲音:“我不管是什麽原因,反正你們必須想辦法平息此事,若是真的有人敢衝擊租界,帝國的士兵一定會使用極端手段來維護租界的安全,到時候一切後果有你們承擔,”話音剛剛落下,辦公室的門就被打開,從裏麵走出來一個矮個子,留著一點衛生胡,看著衣冠楚楚的,可臉色卻有些不好,一看就知道是日本人。


    出來的人看到李雲生,也沒有打招唿,腳步飛快的離開。


    雖然沒見過麵,可李雲生猜想,此人應該就是日本領事,也隻有他才會在上海市政府如此無理,心中無奈的想著,這就是國力貧弱啊,堂堂上海市的市長,竟然都不被小日本看在眼裏,感慨了一下,就進了辦公室。


    此時的上海市長也很無奈,本來不想使用暴力鎮壓學生運動,再加上自己的一點小心思,以至於讓事情越鬧越大,等看到李雲生進來了,就冷冷的說道:“你來幹什麽,我現在麻煩事多的很,你們特務處可不要在來給我添亂。”


    李雲生平靜的說道:“陳市長,我來是想問問,對於這次的學生運動,你打算如何平息下來。”


    陳達誌諷刺的說道:“這與你有什麽關係,你們特務處不是隻管抓人麽。”


    李雲生無奈的說道:“現在的情況有些不對,這次遊行示威發展的太快了,好像裏麵有陰謀,我擔心有人在搞鬼,萬一出了什麽亂子,讓日本人找到借口生事,我們都無法向上麵交代,還是盡快的平息此事比較好,”本來李雲生以為這是日本人在搗鬼,是他們自導自演的一場戲,可日本領事竟然找過來了,而且他的憤怒也不像是假的,那麽就說明不是日本人的陰謀,這就讓李雲生覺得奇怪,不知道是誰在搗鬼。


    聽李雲生說完,陳達誌的臉色就變了,然後平靜的說道:“這就不勞李中校操心了,我自會處理。”


    陳達誌的態度讓李雲生有些奇怪,按理來說,他應該是最擔心此事無法迅速平息啊,怎麽自己主動過來幫忙,他還是這個態度,突然想到剛剛此人的臉色變化,就明白了什麽,於是冷冷的說道:“陳市長,別把事情做的太過,真要是出了大亂子,你也難辭其咎,我勸你和南京那邊盡快溝通,隻要上麵有話,我立刻把所有人放了,不會再找任何麻煩,此事我也不會多言,”說完就轉身離開辦公室。


    看到李雲生走了,陳達誌歎了口氣,他沒想到李雲生如此警覺,自己稍微漏出點破綻,就被發現了,本來隻是想利用下這次學生運動,等事情鬧起來了,就向南京匯報,借此達到自己的目的,可沒想到事情不但被特務處的人察覺了,而且事情還即將失控,還好此人沒有借機生事。


    又仔細想了想,陳達誌就把秘書叫了進來,歎氣的說動:“你給南京特務處發個電報,說我答應了他們的求要,再讓常局長盡快把事情平息下去,別真出了大事。”


    秘書點了點頭,然後就出去了電報室。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麽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冬,“這些東西的數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營可沒有學的這麽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麽。


    “你知道絡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麽?”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言,‘絡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沒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言的結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鬥之力。


    而衛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隻妖魔。


    “臥槽!”


    衛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彈在狹窄的空間內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射空對地掛載導彈?這生猛程度已經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頭看了一眼,衛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刹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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