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木村敏行點頭同意,佐藤三郎也輕出了一口氣,他也不想把此事上報,畢竟如此做的話,事情就真的鬧大了,雖然特高課總部會派專人來處理此事,可一切都會超出他的控製,還會徹底得罪木村敏行,所以現在的局麵才是最好的,就邁步走進武田茶莊。


    等查看完現場之後,就找到通知他的手下,輕聲的問道:“你一直在這裏,都知道些什麽。”


    手下人也低聲說道:“課長,海軍死的軍官叫宮本慶良,是海軍陸戰隊總部的情報部長,此人是一名貴族子弟,另外一名受重傷的叫村上六柱,是後勤部的軍購部長,聽說這兩個人的關係很好,不過我們發現,打死宮本慶良的子彈是海軍軍官的製式手槍子彈,所以說,他是被村上六柱打死的,而且在檢查現場的時候,我還發現了宮本慶良的自白書,此人秘密加入了一個叫做反戰同盟的組織,不過原件已經被木村將軍拿走了,我隻拿了一張空白的,”說完就把自白書遞給了佐藤三郎。


    佐藤三郎接過來一看,馬上就有些憤怒,畢竟這張自白書寫的非常過分,還問候了日本天皇的女性親屬,於是狠狠的說道:“真是該死,這麽說來,應該是宮本慶良逼迫村上六柱加入這個組織,然後兩個人發生了衝突,所以村上六柱才開槍打死了這個叛徒,而自己也被叛徒的同夥打傷,”簡單的思考了一下,佐藤三郎就想到了這個結果。


    手下人嚴肅的說道:“我想應該是如此,畢竟槍聲一響,附近的海軍陸戰隊很快就會趕來,所以這些人急著離開,這才沒有檢查村上少佐是否死亡,並且沒沒來得及收拾東西,不過具體的事情要等村上少佐醒來以後才能知道。”


    佐藤三郎點了點頭,然後就吩咐道:“你派人去醫院盯著,一旦村上少佐醒來,馬上通知我。”


    手下人馬上說道:“我已經派人去了醫院,一有消息就會過來通知。”


    佐藤三郎再次點頭,然後就找到日本領事,鄭重的說道:“領事閣下,此事我已經了解到一些緣由,不過事關重大,我們是不是要迴領事館商議一下此事要如何處理。”


    日本領事馬上開口:“我們現在就迴去,”然後又對著木村敏行說道:“木村君,此事還是大家一起商議一下比較好,”日本領事現在也知道了事情的大概,所以臉色非常的嚴肅。


    木村敏行無奈的點點頭,然後幾個人就迴了日本領事館。


    到了領事館之後,日本領事首先開口說道:“現在隻有我們三個人了,你們說說此事要如何處理吧。”


    木村敏行馬上說道:“此事很好解決,隻要把這個反戰同盟找出來,將他們一網打盡就是了。”


    日本領事皺眉的說道:“可我們對這個組織一無所知,如何能把他們找出來,而且宮本慶良之前都是在國內工作,來到支那的時間不長,所以這個組織還有可能是在國內,現在我們要考慮一下,要不要把這個情況匯報給國內。”


    木村敏行嚴肅的說道:“此事一旦上報的話,影響就太大了,而我們又沒有任何線索,這樣會不會讓國內覺得我們無能,還是我們自行解決為好,”木村敏行是不想將此事上報,畢竟一旦上報的話,會讓日本的高層認為他很無能。


    這時佐藤三郎就開口說道:“木村將軍,可我們對這個組織一無所知,他們的首腦是誰,有多少人員,已經發展了多長時間,這些情況都不知道,我們要如何去查。”


    現在佐藤三郎已經參與進來了,木村敏行也無法讓他迴避,想到此事可能還需要用到特高課的人,就耐著性子說道:“這些都可以慢慢查嗎。”


    佐藤三郎輕聲的說道:“反戰同盟的事可以慢慢查,不過這次的事件卻可以證明,此前黃山館被襲擊,一定與這些人有關,我現在可以確定,就是宮本慶良泄露了黃山館的事情,這才讓支那人襲擊了黃山館,對於此事,木村將軍是不是要給我一個交代,”這才是佐藤三郎的真正目的,就是先把責任推脫出去。


    木村敏行仔細一想,倒真有這個可能,看著佐藤三郎臉色嚴肅的跟自己要交代,隻好無奈的說道:“那佐藤君要怎麽樣,畢竟宮本慶良已經死了,”木村敏行雖然跋扈,可還是一個講道理的人,也敢於承擔責任,所以一點都沒有推脫。


    佐藤三郎馬上說道:“宮本慶良已經死了,無法追究什麽,不過此事是因為他的泄密才造成的,所以那些專家逃脫的事,必須由你們海軍負責。”


    木村敏行點了點頭,幹脆的說道:“可以,我會把此事上報大本營,並且承擔相應的責任,現在還是說說要如何查找反戰同盟的事。”


    佐藤三郎已經達到了目的,就笑著說道:“此事我們特高課沒有意見,可以按照木村將軍和領事閣下的要求做。”


    聽到佐藤三郎的答複,木村敏行就把目光看向了日本領事,日本領事稍微猶豫了一下,就開口說道:“那我們就自己查,不過要是查不到什麽的話,還是要把此事告知國內。”


    村人敏行點了點頭,三個人就這樣達成共識,之後又商議了一下要如何查此事,不過卻不知如何查,最後還是佐藤三郎開口:“看來隻能等村上少佐醒來,看看他能不能知道些什麽了。”


    其餘的兩個人一想,也隻能如此了,就耐心的等醫院的消息。


    而此時的李雲生則是來到了韓金生家中,韓金生看到李雲生再次到來,不由得非常疑惑,奇怪的問道:“李科長,你怎麽又來了。”


    李雲生淡淡的笑到:“不過是沒有地方住,想到韓老板這裏不錯,我們又很熟悉,所以就厚著臉皮來借宿了,不過隻住一晚,明天早上我們就走,”之所以來韓金生這裏,是因為李雲生想要了解一些青幫的事情,畢竟青幫在上海的勢力太大,連法租界的警長都是青幫老大擔任,所以就有了這個想法。


    聽到隻是這點小事,韓金生就鬆了口氣,然後笑容滿麵的說道:“這點小事沒有問題,李老弟想在我這住多久都行,”韓金生也願意和李雲生打交道,畢竟如今特務處已經名聲在外,而這次的事也讓韓金生見識到李雲生的本事,所以非常願意結交一番。


    李雲生馬上說道:“那就多謝韓老板了,我一直聽說青幫在上海的力量很大,可小弟對於青幫的事情卻一無所知,不知道韓老板可不可以指點小弟一下,免得小弟在不經意間就得罪了人,”李雲生就知道韓金生願意結交自己,畢竟自己也不是個小人物,以後姓韓的說不準有什麽事情會求到自己頭上。


    韓金生連忙說道:“這點小事沒有問題,”然後就開始給李雲生介紹青幫的事情,以及青幫中都有那幾個大人物。


    兩個人就青幫的事情聊了有一個多小時,李雲生總算是了解到了一些情況,然後就迴房睡了。


    第二天一早,李雲生就迴了上海市區,等進了別墅之後,許冰就走了過來,輕聲的說道:“李科長,你迴來了,事情處理的怎麽樣,有沒有遇到什麽麻煩。”


    李雲生笑著說道:“事情辦的很順利,沒遇到什麽麻煩。”


    許冰點了點頭,就不在多說什麽,過了一會,陳俊就來了,臉色嚴肅的跟李雲生說道:“李科長,昨天我已經把事情報上去了,這是處座的迴電。”


    看到陳俊的臉色有些嚴肅,李雲生就皺了皺眉,不知道又出了什麽事,然後接過電報一看,就明白了陳俊的臉上為何會這麽嚴肅了。


    原來處座在電報中又下了一個任務,讓陳俊配合李雲生查找這些專家為何會毫無聲息的被日本人綁走,本來這件事上海站的人自己就能查,可處座卻讓李雲生負責,這種行為明顯是不相信陳俊,所以陳俊的臉色才會那麽難看。


    看過了電報之後,李雲生就開口說道:“對於這件事,陳站長有什麽看法。”


    陳俊歎氣的說道:“日本人能毫無聲息的綁走這些專家,說明保護這些專家的人裏麵,一定有日本人的暗線,否則是做不到這一點的。”


    李雲生讚同的說道:“不錯,上海市政府安排的人裏麵,一定有內鬼,你們可有什麽線索,”有內鬼的事很容易想到,而且李雲生還猜測,處座之所以把此事交給自己,恐怕也是因為這個原因,畢竟陳俊在上海多年,和不少人都有密切的關係,處座擔心他會隱瞞什麽,所以就讓自己來查此事。


    陳俊歎氣的說道:“李科長,我還真沒來得及查這件事,畢竟這些專家被綁架之後,我們就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到尋找幾位專家身上了,所以就沒有查此事。”


    李雲生一皺眉,心想陳俊的能力真不怎麽樣,什麽事都做不好,不過很多事還需要他,就平靜的說道:“那陳站長就先查查保護這些專家的人吧,看看能不能查到什麽。”


    陳俊點了點頭,幹脆的答到:“我現在就去查,”然後就離開了。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麽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冬,“這些東西的數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營可沒有學的這麽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麽。


    “你知道絡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麽?”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言,‘絡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沒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言的結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鬥之力。


    而衛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隻妖魔。


    “臥槽!”


    衛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彈在狹窄的空間內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射空對地掛載導彈?這生猛程度已經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頭看了一眼,衛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刹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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