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之後,黃山館內的許冰又找到齋藤純生,微笑的說道:“齋藤先生,我還要出去一趟,需要買些東西。”


    齋藤純生皺眉的說道:“黃小姐,我已經說過了,外麵不是很安全,而且你幾天前不是剛出去買東西嗎,怎麽還要出去。”


    許冰輕笑的說道:“齋藤先生,你說過了,我是你們的客人,恐怕你們不能限製客人的自由吧,”自從上次黃國華假意答應為日本人效力,日本人的態度就好了很多,這幾天對許冰一直很客氣,還說許冰是他們的貴客。


    齋藤純生有些無奈,心想這個女人的事情真多,不過為了不讓黃國華產生不快,就無奈的說道:“那好吧,不過為了您的安全,我還是要派個人保護你,”齋藤純生之所以堅持要派人跟著許冰,倒不隻是為了監視她,也是為了她的安全考慮。


    許冰點了點頭,反正隻要讓自己出去就行。


    十幾分鍾之後,一身旗袍的許冰就帶著一個日本人出了黃山館,而在黃山館附近守著的張浩看到許冰出了門,馬上就帶著一個手下悄悄地跟了上去。


    許冰這時也在猜想,不知道外麵的人要如何給自己傳遞消息,不過自己隻要按照約定,向人多的地方去就行了,所以直接去了南京路的百貨公司。


    張浩看到許冰進了百貨公司,馬上反應過來這是給自己製造機會呢,於是也帶人跟了進去。


    百貨公司裏麵的人不少,於是張浩就擠進了人群,而許冰則是在一個攤位前買東西,張浩見此,便以眼神示意手下人隔開日本人的視線,然後趁著與許冰插肩而過的時候,悄悄地把手中的紙條遞了過去。


    許冰也是個特工出身,反應靈敏的接過紙條藏好,然後裝作什麽事都沒發生的樣子,繼續挑選東西。


    兩個人的動作很快,再加上有人掩護,所以一旁的日本特工根本沒有發現兩個人的動作,而許冰達到了目的以後,就隨意的買些東西迴了黃山館。


    迴到黃山館之後,許冰就進了自己的房間,然後打開紙條,看完了上麵的內容以後,臉上就樓出了一點笑容,沒想到外麵的人會用這種辦法救人,看來自己送出的地圖還挺有用的,然後便去了黃國華的房間。


    黃國華看到許冰來了也不意外,把門關好之後,就低聲的問道:“許小姐,情況怎麽樣,外麵的人有辦法救我們出去了嗎。”


    許冰點了點頭,就把李雲生的計劃告訴了黃國華,然後又嚴肅的說道:“我們必須要配合外麵的人行動,所以到了晚上六點的時候,我們要做的就是把所有人叫到我們的房間中,這樣就算驚動了日本人,也可以帶著大家強行撤離。”


    黃國華皺眉的說道:“可我們這麽多人聚在一起的話,會讓日本人懷疑的,必須找個很好的借口,不能讓日本人起疑才好。”


    許冰仔細的想一想,就開口說道:“這樣吧,你一會找到齋藤純生,說可以幫助他們勸說一下這些人,這樣日本人就不會懷疑了,然後等地道挖通了,我們可以就近撤離。”


    黃國華猶豫地說道:“這倒是可以,可他們的家人怎麽辦,我總不能把他們的家人也叫到一起吧。”


    許冰冷靜的說道:“他們的家人隻能放到第二位了,我們必須要以這些專家的安全為重,”許冰也是個受過訓練的特工,所以有一點冷血,在她的心中,為了完成任務,這些專家的親人都是可以犧牲掉的,何況現在隻是優先保證這些專家的安全。


    聽到許冰的話,黃國華的臉色就變了,冷冷的說道:“許小姐,你是不是不打算管那些人了。”


    看到黃國華的臉色不好,許冰隻能開口解釋道:“黃教授,我們不會不管的,隻不過是先讓你們撤離而已,你仔細想一想,這些專家的親人一共有將近二十人,如果把所有人都叫到一起,豈不是讓日本人懷疑麽,而且撤離的時候,人多反而容易發生混亂,所以我必須以你們為重,等你們進了地道,我就去安排其他人撤退。”


    黃國華也不是個糊塗人,自然知道這個道理,可他還是有些為難,畢竟這些專家的親人都是老弱為主,而在他受到的教育中,應該讓這些人先撤,不過看到許冰堅定的表情,隻能歎氣的說道:“好吧,就按你的意思辦吧,不過當初你們就不應該讓日本人把這些人抓來,這樣解救我們也省事很多。”


    許冰無奈的笑了笑,心想要是不讓日本人抓住這些人,我怎麽潛入進來,我不潛入進來,外麵的人如何能了解這裏的情況,那樣根本就沒法解救你們,不過看到黃國華一臉不爽的樣子,也就不與他爭辯,而是思考萬一出了岔子,自己要如何應對。


    另一邊張浩把消息傳遞給許冰之後,就迴來匯報情況:“科長,我已經把消息傳遞過去了,沒有被日本人察覺。”


    李雲生點了點頭,然後就開口說道:“現在距離晚上還有幾個小時,我們可以準備行動了,”然後對著一旁的陳俊問道:“陳站長,你們那邊準備的如何了。”


    陳俊鄭重地說道:“我們已經準備好了,一共派出了兩夥人去日本人的工廠放火,黃山館這邊由劉飛親自帶人過去,一旦出了情況,他們就會同時動手。”


    李雲生又問了負責挖地道的父子四人:“錢老,你們需要多少時間可以把地道挖進去,”通過這幾天的時間,李雲生已經知道了父子四人的底細,這父子四人行錢,父親叫做錢不多,三個兒子分別叫做錢大江、錢大海、錢大河,他們祖祖輩輩都是盜墓的,這次隻不過是趕上倒黴,被鄰居發現了他們的行徑,這才被抓了起來。


    雖然盜墓的職業不太光彩,可李雲生卻覺得他們父子是特殊的人才,所以這些天對他們還不錯,並且還打算將他們收為己用。


    聽到李雲生的話,錢不多就開口說道:“我已經挖到了指定位置下麵,隻要給我一個小時,就可以挖上去。”


    李雲生看了看時間,然後吩咐張浩:“我們六點開始行動,你想辦法在黃山館附近弄出些聲響,為錢老他們的挖掘打掩護。”


    張浩嚴肅的說道:“科長放心,已經準備好了,我已經花錢雇了夥人,他們晚上在會黃山館附近表演節目,應該能弄出些不小的動靜。”


    李雲生又仔細想了想行動的經過,覺得並還有什麽漏洞後,就讓所有人各自行動。


    等到晚上五點,在黃山館內的許冰覺得時間差不多了,就對著黃國華說道:“現在你可以去找齋藤純生了。”


    黃國華平複了一下心情,就離開房間去找齋藤純生,等齋藤純生聽到黃國華的來意,不免欣喜的說道:“這可真是太好了,有黃教授出馬,事情就好辦了,其他的教授一定能聽您的勸說,”齋藤純生並沒有看出黃國華的打算,畢竟黃國華已經假意的答應為他們效力,所以並沒有懷疑。


    黃國華馬上說道:“那一會我就把其他人著急在一起,不過我不善言辭,到時候全指望我妹妹幫忙了。”


    齋藤純生並沒有多想,畢竟黃國華能夠答應為日本人效力,也有許冰勸說的原因,於是高興的說道:“那就全指望兩位了。”


    黃國華客氣了幾句之後,就去找他的幾個同伴,然後把他們帶到了許冰的房間。


    對於黃國華的舉動,其餘的專家都很疑惑,就有人開口問道:“國華,你把大家都找來有什麽事。”


    黃國華歎息的說道:“各位,我們被關在這裏這麽長時間了,大家都有什麽打算。”


    馬上就有人開口了:“能有什麽打算,我們是外交部派人請迴國的,政府一定會想辦法和這些人交涉,早晚能把我們救出去的。”


    沒等黃國華開口,一旁的許冰馬上說道:“可我們被抓到這裏已經很長時間了,政府那邊應該收到了消息,可為什麽沒派人來救我們,這說明政府並沒有把我們放到心上,我看我們要另做打算了,實在不行就先答應日本人,至少大家不用被關在這裏。”


    馬上就有人開口反駁:“婦人之見,你個小丫頭片子知道什麽,我們還能有什麽打算,難道要我們當漢奸,要是這樣的話,就別怪我不奉賠了”,說完就邁步向門外走去。


    可剛一打開門,就看到站在門外的齋藤純生,這時許冰也正好上前阻攔,剛好開口說道:“您先留步,我們可以慢慢商量麽,”話剛一出口,就看到門外的齋藤純生,就微笑的說道:“齋藤先生,偷聽別人說話可是不禮貌的行為。”


    齋藤純生尷尬的笑了笑,歉意的說道:“我隻不過是過來問問各位需要些什麽不,並沒有偷聽你們的談話。”


    許冰連忙說道:“那謝謝您了,不過我們正在商議些事情,您要是在這的話,未免有些不方便,”說完還給齋藤純生使了個眼色。


    看到許冰使得眼色,齋藤純生馬上說道:“那我就不打擾各位了,”說完就轉身離開。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麽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冬,“這些東西的數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營可沒有學的這麽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麽。


    “你知道絡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麽?”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言,‘絡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沒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言的結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鬥之力。


    而衛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隻妖魔。


    “臥槽!”


    衛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彈在狹窄的空間內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射空對地掛載導彈?這生猛程度已經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頭看了一眼,衛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刹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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