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第二天下午,張浩就來到李雲生的辦公室,把一份文件交給了李雲生,然後輕聲的說道:“科長,現在已經調查完了,複合條件的一共有七人,其中有一人重病不起,其餘的人都生活在南京城外的村子。”


    李雲生接過來一看,不由得點了點頭,心想張浩辦事就是得力,這份材料簡單又詳實,讓人一目了然,不過叫做李曉東的老人不多,這樣還真會讓自己省了不少的力氣,不過這也正常,畢竟這個時期能活到七十歲就算是長壽了,何況日本人要找的人都已經八九十歲了,這樣一來人數不多也是正常的。


    不過這一點也更讓李雲生疑惑,日本人找這麽一個行將就木的老人做什麽,就開口問道:“這些人你都見過了麽,有沒有什麽特別的。”


    張浩連忙答到:“除了那個重病的老人,其餘的人我都見過了,都是些普通的老人,沒有什麽特別的,而且這些人,都是村子中年級最高的長者,也沒有人了解他們的過去,能了解到的也就是進幾十年的事,更遠的就不知道了。”


    李雲生想了想,然後開口吩咐道:“明天你和我一起去看看這些人,希望可以找到日本人要找的人。”


    第二天一早,李雲生就和張浩出門了,兩個人也沒有多帶人手,直接開著一輛吉普車,挨個


    村子的拜訪。


    尋訪了一個上午,叫做李曉東的老人也見過了五個,可沒有發現一點異常,這些都是很普通的老人,就是年紀大了點,李雲生猜測,既然是日本人要找的人,那就絕不會是普通的老人,應該會有點特殊的地方。


    隨意找了一個地方吃了午飯,李雲生就和張浩來見最後一個老人,老人住的地方叫做張家村,不過到了這裏以後,李雲生突然有了種直覺,就是這次自己可能會有些收獲,因為這個張家村距離紫金山不遠,而日本人正好去過多次紫金山,難道就是因為這個老人的原因,日本人才多次來紫金山的。


    村子很普通,一共能有一百多戶人家,張浩已經來過一次,便直接帶著李雲生來到了李曉東的家,等到了地方以後,隻見李曉東的家是一個普通的不能在普通的院子,院子中有四間房子,一個六十多歲的人正在院子裏麵劈柴,看到兩個人進了院子,就連忙打招唿,然後笑容滿麵的討好道:“長官又來了,還是來找我爹的麽,”麵上一副憨厚的表情。


    張浩麵無表情的說道:“李太國,你的父親呢,老爺子現在在家嗎。”


    李太國略帶拘謹的說道:“在呢、在呢,就在屋裏躺著呢,”說完就像屋裏喊到:“爹、爹,長官又來找你了。”


    話音剛一落,一個滿頭白發的老者就走了出來,不耐煩的說到:“喊什麽喊,我又沒死沒聾,喊這麽大聲音幹嘛,”聲音非常的洪亮,一聽就知道老人的中氣十足,身體非常的好。


    李太國聽到自己老爹的話,也不以為意,剛想說些什麽的時候,張浩就開口說道:“李老爺子,今天我又來找你了。”


    張浩剛一開口,李曉東就不耐煩的說道:“我說這位長官,你又來找老頭子幹什麽,我又沒什麽特別的,就是歲數大了些,這樣沒犯法吧,”


    南京畢竟是國民政府的首都,更是統治核心,近幾年來一直很安定,沒鬧過什麽兵亂,所以這裏的百姓並不十分害怕當兵的。


    張浩被李曉東說的啞口無言,剛想要發怒,李雲生就笑著開口說道:“老爺子不要見怪,我們來找您隻不過是想請教一下,你這麽大歲數了,是如何保持住這麽健康的身體,”李雲生還有著做人的良知,要是其他特務處的人,聽到老頭這麽說話,說不定就直接把老頭抓了。


    李曉東煩躁的說道:“我哪知道什麽原因,可能是閻王爺跟我有親戚,想讓我多活幾年,其實我現在倒是挺想下去見他的。”:筆瞇樓


    來的路上,張浩就告訴了李雲生,說這個老爺子的脾氣不好,性格好像也有些古怪,所以對他的話,李雲生也不以為意,而是繼續說道:“我看不是閻王爺的原因,是因為老爺子您常年練武吧,所以您的身體才這麽硬朗,你看看這體格是多麽的健壯,我看比你的兒子還要好,”說完想上去摸摸老頭的胳膊。


    李曉東連忙後退了一步,不耐煩的說道:“我說長官你別摸摸搜搜的,老頭子我又不是大姑娘,你占不到便宜,還是說說你們到底是幹什麽來的。”


    李雲生輕笑著說道:“我說老爺子,你是不是做了什麽見不得人的事了,不然為何老問我們是幹什麽來的,你是不是在擔心什麽啊。”


    李曉東暴躁的說道:“我一個快死的老頭子,能做什麽見不得人的事,我看你們這些當兵的就是沒事閑的,看我老頭子歲數大了,拿我尋開心,老頭子我不奉陪了,”說完就要轉身迴屋。


    李曉東的兒子一直站在一旁,看到他爹這樣,連忙拉住將要進屋的老頭,小心的勸說:“爹,你別這樣啊,長官怎麽會拿您尋開心,人家哪有這個閑工夫,您還是好好配合一下,”一邊勸說他爹,一邊拿眼睛看著李雲生他們,模樣非常的著急,生怕李雲生他們因為老頭的態度發怒。


    李曉東甩開兒子的手,大怒的說道:“滾開,我怎麽有你這麽不爭氣的兒子,要是老二還活著就好了,他才不會這麽膽小怕事呢,我說李太國,你怎麽這麽窩囊呢,而且你怕這些當兵的幹嘛,咱們村子裏不就有很多後生去當兵了,那些人有的還是你徒弟呢,說不定你的徒弟,就是他們的長官,不用怕他們,”說完還氣唿唿的看著李雲生兩人。


    李雲生看的疑惑不已,自己隻是簡單的試探一下,這老頭的反應未免有些太大了吧,心中就是一動,歎氣的說道:“既然老人家心情不好,那我就不打擾了,反正也沒什麽大事,告辭,”說完就帶著張浩離開。


    等到兩個人走了以後,李曉東就迴了屋子,而他的兒子李太國在院子裏呆了幾分鍾,看到沒有什麽人後,就把院門關上,也不在繼續劈柴,一轉身就進了屋子,對著李曉東說道:“爹,你老這個脾氣可要改改,不然會惹麻煩的,而且這幾天老有人來打聽你老,會不會是有人發現了什麽,”說話的聲音很低,並時不時的那眼睛看向窗戶的外麵,生怕有人偷聽,臉上也不再是那副憨厚的樣子,而是顯得精明幹練。


    李曉東不耐煩的說道:“老子就是這個脾氣,怎麽改,再說老子小的時候,就是在刀山火海裏走出來的,什麽牛頭馬麵沒見過,還怕這些後生。”


    李太國繼續說道:“爹,不是怕不怕的問題,而是沒有必要惹麻煩,尤其這些人都是當兵的,一但讓他們注意到咱們家,知道了咱們家的秘密,那可怎麽辦。”


    李曉東不屑的說道:“哪還會有人知道我的秘密,我來到這村子裏麵五十多年了,比我大的全都死了,比我小的也沒剩下幾個,就算是你張叔,在我來到這裏的時候,也不過是個十來歲的孩子,能知道什麽,而且前些年的世道這麽亂,誰能追查到我的過去。”


    李太國連忙說道:“可最近為什麽會有人來找您,而且還來了兩次,我看這些當兵的應該是知道了些什麽,當初你老要是改個名字就好了。”


    李曉東瞪了兒子一眼,聲音響亮的說道:“大丈夫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憑什麽我要隱姓埋名的活著,而且如今清朝都滅亡了,還有誰會查我的事情,再說當年我也隻是一個人物,有誰會注意到我,又有誰知道那半張藏寶圖在我身上。”


    李太國緊張的說道:“爹,你小聲點,可別讓別人聽到了,”說完就出了門,看到附近沒人經過,這才放下心來,然後又轉身迴了屋。


    李曉東也知道自己剛剛的聲音太大,所以看到了兒子進來就開口問道:“外麵沒人吧。”


    李太國搖了搖頭說道:“沒有什麽人,不過,爹,你說是不是真的有人找到了你的線索,畢竟當初天王隻交給了你半張藏寶圖,那麽剩下的半張藏寶圖,他肯定會交給他的兒子幼天王,並留下你的信息,而幼天王曾被清軍俘虜過,雖然很快就被殺,可也很可能留下你的線索,如今這個線索也許到了一個有權勢的人手裏,他對這份寶藏動了心思,這才派人來尋找你的下落。


    李曉東讚同的說道:“你說的有道理,不過就算如此又能如何,總不能就此放棄吧。”


    李太國連忙說道:“絕不能放棄,你老花了幾十年的時間,好不容易確定那批寶藏可能藏在紫金山中,怎麽能夠放過,而且有了這批寶藏,我們家就可以幾代富貴了,絕對不可以放棄。”


    李曉東皺眉的說道:“那你說怎麽辦,我手上隻有半張藏寶圖,根本看不出全部的地貌,我找了幾十年,這才發現了一點線索,知道寶藏可能在紫金山的後山,可那麽大的紫金山後山,一時半會也找不到藏寶的地點啊,要不把我的三個孫子都叫迴來,把事情跟他們說說,我們大家一起想想對策。”


    李太國果斷的說道:“絕對不行,爹,你想想他們三個的性子,哪像是保守秘密的人,尤其是我家老三,性子非常急躁,要是向二弟那樣,一門心思的尋找寶藏,可怎麽辦,二弟要不是太過心急,連晚上也在山裏尋找,也不會死在山裏。”


    李曉東著急的說道:“那你說怎麽辦。”


    李太國謹慎的說道:“如今隻能是小心一點,最近不要去紫金山找寶藏了,等這陣風過去了再說。


    李曉東也點了點頭,兩個人商議完事,李天國就出去劈柴,臉上又帶出那副憨厚的表情。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麽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冬,“這些東西的數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營可沒有學的這麽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麽。


    “你知道絡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麽?”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言,‘絡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沒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言的結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鬥之力。


    而衛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隻妖魔。


    “臥槽!”


    衛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彈在狹窄的空間內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射空對地掛載導彈?這生猛程度已經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頭看了一眼,衛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刹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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