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的中午,張家口內的一家鋪子外,圍住了不少看熱鬧的老百姓,從鋪子裏麵不時的傳出陣陣吵鬧聲,雖然都是日語,不過還是讓看熱鬧的百姓聽得興高采烈,一個看熱鬧的國人就說到:“你說這日本人在鬧什麽,這唧唧歪歪的咱們也聽不懂啊”。


    這話一出口,馬上就有人接住話茬說道:“這些日本人狗咬狗,一嘴毛,管他們呢,最好打死幾個才好呢”,語氣非常的幸災樂禍,一副不怕事大的樣子,自從日本人占領了東三省,國人就對日本人非常的痛恨,民間的抗日情緒也一直高漲,如今日本人又在華北地區處處找事,占據了察東地區不說,還不斷的向南挑事,這些行為可把張家口的百姓恨壞了,如今有日本人的樂子可看,馬上就有好多人來看熱鬧。


    這家鋪子正是日本人販賣神仙藥的鋪子,此時鋪子內的情況非常很熱鬧,其中有五個日本浪人抬著一副擔架在鋪子內,擔架上躺著一個昏迷的人,嘴角還掛著白色的液體,一個為首的日本浪人正在發火,不時的砸鋪子內的東西,嘴裏嘰嘰咕咕的用日語說道:“你們這些混蛋,竟然敢賣假藥,我弟弟吃了你們的藥以後,就口吐白沫,現在還昏迷不醒,你說怎麽辦”,情緒非常的激動,甚至還追打鋪子的掌櫃。


    日本掌櫃也很無奈,早上的時候,這夥人來買神仙藥,由於神仙藥麽本身沒有什麽問題,掌櫃的也沒多想,就賣給了他們一些,可是在中午的時候,這夥人就抬著一個口吐白沫的人來了,說是吃了神仙藥後就如此,然後就開始鬧事。


    掌櫃是日本情報機關的人,在這裏開鋪子是有著秘密任務,不想將事情鬧大,以免引起中國人的警覺,看這夥人的樣子,很像是為訛人而來,但是為了息事寧人,也隻好低頭的賠禮,然後開口說道:“閣下,我們的藥品真沒有問題,你的弟弟現在這樣了,要不我陪你到醫院看看,在給你們一些賠償,你看如何”。


    日本浪人氣憤的說道:“在這裏哪有什麽好的醫院,都是些支那人的醫院,全都是糊弄人的,要看就要到天津去看,去我們日本人的醫院看,你陪我們一起去,所有的花費也要由你來全部承擔,還有你們這個神仙藥,到底是什麽東西,如果我弟弟出了什麽事,我不會放過你”。


    掌櫃的有任務在身,怎麽可能去天津,而且越看這夥人越想是來訛人的,於是就開口說道:“閣下,我在這裏做生意,實在是離不開啊,要不這樣吧,我出錢,你們自己去天津看看”,掌櫃的還是想息事寧人,畢竟一切都沒有任務重要。


    日本浪人聽到了掌櫃的話,猶豫了一下,然後開口說道:“我弟弟這個樣子,估計需要不少錢才能治好,這樣吧,你拿一萬日元出來,我們就自己去天津治療”。


    聽到幾個浪人獅子大開口,掌櫃的還沒有說話,一旁的夥計就壓抑不住了心中的火氣,怒氣匆匆的說道:“你們簡直是膽大包天,竟敢到我們這裏來敲詐,小心我找到領事館,讓領事館的人把你抓起來”,樣子非常的兇狠,還帶著幾分殺氣。


    日本浪人也不示弱,氣勢洶洶的說道:“你們賣假藥還有理了,去領事館又如何,我還怕你不成,現在就去”,說著就要上前去抓夥計和掌櫃,其餘的幾個日本浪人見狀也要上前。


    夥計也不示弱,大聲的叫囂道:“現在就去領事館,你等到了........”。


    “小泉,住口”,夥計話還沒有說完,就被一旁的掌櫃打斷,然後對著日本浪人說道:“閣下,這點事情還是不要驚動領事館了,你們的目的我也知道,不過一萬日元太多了,這個樣吧,我給你們一千日元,這件事就算了吧”。


    掌櫃的如今確定這夥浪人在敲詐,這也是日本浪人經常做的事,不過這些浪人一般敲詐的對象都是支那人,沒想到今日敲詐到自己頭上來了,不過在中國的浪人,一般都有一點背景,很多人還跟情報機關有聯係,或者本身就是情報機關的人,所以要是到了領事館,事情會很麻煩,說不準就會把事情鬧大,一旦自己的身份暴露,讓支那人警覺,那就因小失大了,所以還是決定息事寧人。


    為首的日本浪人一聽,不屑的說道:“一千日元,你打發要飯的麽,最少五千日元,不然你就陪我去天津,要麽去領事館也行”。


    掌櫃的把臉一板,冷冷的說道:“閣下,我勸你不要得寸進尺,一千日元已經不少了,我隻不過是不想將事情鬧大,難道你以為是怕了你不成”。


    聽到掌櫃的語氣,日本浪人就有了點猶豫,然後看到夥計冷冰冰的眼神,好像察覺到了什麽,臉色微變的開口說道:“那好吧,我同意了,你把錢給我,然後我們就離開”。


    聽到浪人的話,日本掌櫃就走到牆角的保險櫃附近,打開櫃子,然後從中拿出一千日元,遞給了日本浪人,然後開口說道:“現在你們可以離開了,記得以後不要再來我這裏”。


    日本浪人看到錢以後,就改變了態度,對著掌櫃的客氣的說道:“閣下放心,我們不會再來了,不過這個神仙藥,還是不要賣了,真的沒有什麽用”。


    掌櫃冷冷的說道:“這就不用閣下操心了”。


    日本浪人見此,也就不再說話,接過掌櫃手中的錢,然後就帶著人離開。


    等幾個浪人走了以後,圍觀的百姓也散了,夥計就對著掌櫃的說道:“隊長,就這麽便宜了他們,我們什麽時候受過這種氣”。


    掌櫃的冷冷的看著夥計,然後訓斥道:“小泉,你怎麽如此沉不住氣,今天差點暴露了身份”。


    夥計有些不服的說道:“隊長,實在是這幾個浪人太可惡了,竟然敲詐到我們頭上來了,我一時沒忍住,這才”。


    掌櫃的教訓到:“你要記得,作為一個合格的特工人員,要能控製住自己的情緒,我們有著任務在身,要是因為一點小事,引起支那人的注意,導致我們的任務失敗,這豈不是耽誤了大事”。


    夥計這才低下頭,然後低聲的說道:“我知道了,以後不會這樣了”。


    而那夥日本浪人離開藥鋪以後,就來到了一個沒人的地方,此時擔架上的人看到附近沒人,也起來了,開口說道:“站長,可有什麽發現”,說的是正宗的國語。


    這一夥日本浪人正是李雲生一行人假扮的,擔架上的日本浪人是張浩裝扮的,目的就是為了找日本人的麻煩,看看能不能得到些有用的消息。


    李雲生點了點頭,輕聲的說道:“那個日本掌櫃十分狡猾,行為也沒有什麽破綻,要不是那個年輕的夥計,還真看不出來他們是日本情報機關的人”。


    聽到李雲生說開鋪子的日本人是日本情報機關的人,張浩就吃了一驚,急忙開口問道:“站長,你說這兩個人是日本情報機關的人”,現在的日本情報人員雖然很多,可要是簡單的任務,還沒有奢侈到可以讓他們出來賣藥的地步。


    李雲生點了點頭,開口說道:“是那個日本夥計漏出了馬腳,在我敲詐他們的時候,夥計的眼神不對,帶著一點殺氣,這絕不是普通日本人的眼神,而且我還注意了他的手指,好像有著不少繭子,明顯是經常拿槍的手,掌櫃的雖然沒有露出破綻,可他能夠製止住夥計的行為,也一定也是情報機關的一員,而且地位比夥計要高很多”,李雲生也沒想到,賣神仙藥的竟然是日本情報機關的人,這樣一來,李雲生就敢肯定,日本人一定在進行著大陰謀。


    張浩疑惑的問道:“這些日本人要做什麽,連賣藥的都是情報機關的人”。


    李雲生凝重的說話:“我也不知道這些日本人要做什麽,不過這個陰謀一定不小,最近大半年來,日本人過於安分,這種平靜很像是暴風雨前的寧靜”。


    張浩也凝重的說道:“那日本人現在做的事,就是在策劃什麽大陰謀”。


    李雲生點了點頭,讚同的說道:“你說的不錯,今天這個日本掌櫃被我們敲詐,寧願破財消災,也不願意多生事端,這種表現說明,他們不想被人注意,所以他們一定有著重要任務在身,從今天開始,我們就盯著這兩個日本人,看看他們到底在搞什麽鬼”,既然不知道日本人在搞什麽陰謀,那就隻能用笨辦法,一直盯著這兩個人。


    張浩一皺眉,然後小聲的說道:“可站長,我們幾個今天都露了臉,那兩個日本人一定記住了我們的樣子,難道要從張家口的駐軍借人”。


    李雲生仔細的想了想,覺得不能像張家口的駐軍借人,畢竟這樣一來,就會暴露了自己的身份,而日本人在華北經營多年,遍地都有著眼線,就連駐軍裏麵說不定也有他們的人,於是搖了搖頭,對張浩說道:“不能用張家口的駐軍,誰知道駐軍裏麵有沒有日本人的眼線,你給天津方麵發個電報,讓劉剛派十幾個弟兄過來,如今日本人一定在進行著大陰謀,既然我們發現了兩個日本特工,就不能放過這條線索”。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麽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冬,“這些東西的數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營可沒有學的這麽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麽。


    “你知道絡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麽?”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言,‘絡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沒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言的結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鬥之力。


    而衛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隻妖魔。


    “臥槽!”


    衛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彈在狹窄的空間內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射空對地掛載導彈?這生猛程度已經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頭看了一眼,衛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刹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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