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傅,這個就是麻姑吧。”


    在麻姑墓中,慕青看著牆上栩栩如生的畫像,語氣中帶著一些好奇。


    “傳說中,麻姑肉身成仙,卻一直都沒有白日飛升,麻姑的信眾為其修建了這座廟。”


    張破山口中有關麻姑的傳說和外界流傳的有些不一樣。


    而且他的語氣很是沉重,顯然好像知道些什麽。


    “師傅,快看,那邊的那個女子是誰呀?”


    慕青抬起手指向了壁畫的另一邊。


    壁畫當中,一個女子被放在一個石台子之上,開膛破腹在周圍還跪著一圈人。


    “這是麻姑的信眾向麻姑進行獻祭,而麻姑則許給他們無窮無盡的壽命。”


    “獻祭?麻姑既然成仙了,怎麽會用活人獻祭呢?”


    慕青聽到張破山的話,語氣中有些疑惑,就像個好奇的孩子一般,不停的問著問題。


    “成仙?這個世界上又哪來的什麽仙?妖魔鬼怪倒是有不少。”


    “那些所謂的獻祭龍王,河伯,基本都是獻祭給了河中的精怪。”


    “這所謂的麻姑仙墓中,接受人供奉血食的麻姑會怕也是如此。”


    聽到張破山的話,一旁的赫老鬼神色有些異樣。


    他把自己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這麻姑仙墓當中了。


    若是今日找不到延長壽命的辦法,恐怕不出三五日,他便要油盡燈枯了。


    “師兄,我們趕緊走吧,別耽擱了。”


    “師弟。”


    “你還記不記得有一次我們倆打碎了師傅的一個花瓶,被師傅罰跪了整整一個晚上。”


    “當然記得,我拿蜈蚣嚇你,結果一不小心打碎了花瓶。”


    “對,我記得那條蜈蚣是師傅他交給你的。”


    “相傳此蟲,母與子分離,必聚迴一處,古人將子蟲的血塗在錢上,無論相隔多遠,母蟲都會尋味找迴。”


    “這才有了天龍尋金的典故。”


    “師兄,你究竟想說什麽呀?”


    “我隻是想看一眼師傅傳你的那對百足天龍。”


    “哎呀,師兄,我早就弄丟了。”


    “師弟,你真要我明明白白的跟你說嗎?”


    “我徒弟的身手,我清楚他們兩個人在戒備森嚴的大帥府中,不可能將麻姑仙枕取出來。”


    “你不是真的在意師傅的一命,你隻是勞病纏身,命不久矣,才把這麻姑仙人的傳說當做了救命的稻草。”


    “你為了長生不死,幫助羅大頭逼迫我出手,找到這棺山古墓。”


    “師叔,你真的投靠了那羅大頭?”


    趙懷珍師兄妹兩人的語氣中帶著難以相信的驚訝。


    聽著張破山的話,赫老鬼神色,畏畏縮縮的,不敢和他對視。


    可是等了好半天,門外也沒有什麽羅大頭進來。


    踏踏踏。


    一道腳步聲,從門外由遠及近。


    而張破山轉過身去,神色凝重的看著墓門之外。


    “師傅,怎麽了?”


    “來者不善。”


    “我隻聽到一個人的腳步聲啊。”


    “此人腳步沉重,至少有千斤,一個人怎麽可能有這種重量?”


    “什麽?千斤?”


    趙懷珍聞言,吃驚的張大了嘴。


    赫老鬼也將手放到了破舊的鬥篷下,不知捏住了什麽東西。


    他和張破山的師兄弟情誼還是有點的,隻不過比不上讓他長生不死。


    但是現在可能有外敵,不然便是同仇敵愾。


    “哎呀呀,這麽熱鬧。”


    阿威的聲音從門外傳來,緊接著牽著任婷婷的阿威走了進來。


    “兩個人?不可能,我不會聽錯的。”


    “不對。”


    “師,師,師,師傅,那個女子在天上飄著呢,她不是人。”


    “這位小兄弟此言差矣,這是內人任婷婷。”


    “我們兩個最起碼還有一部分屬於人,而小兄弟背上那位則是完完全全的不是人。”


    聽到阿威的話,趙懷真感覺自己的背後一陣發涼。


    “我背後?”


    趙懷珍緩緩的轉過頭,發現自己的背上空無一物,才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可是在阿威和任婷婷的視角裏,他剛剛轉過去的頭已經和他背上的女鬼臉貼臉,甚至有一部分重合在了一起。


    而貼著趙懷真的臉,那女鬼的臉上笑容非常的燦爛。


    若是再仔細看,趙懷真背後的女鬼和壁畫上被獻祭的那女子赫然一模一樣。


    “師兄。”


    “師弟。”


    “上。”


    張破山和赫老鬼對視了一眼,非常默契的同時向著阿威出手。


    張破山手中丟出了五枚銅錢。


    這銅錢在他那帶著摸金手套的手中擲出,速度極快,帶著破空聲仿佛子彈一般,向著阿威射去。


    而赫老鬼則是從鬥篷中雙手伸出,拿著兩個小瓶子,用力的丟向阿威。


    兩個瓶子在半空中碰撞,砰的一聲炸裂開來。


    綠色的霧氣向著阿威和任婷婷籠罩過來,顯然是猛烈的毒藥。


    “雕蟲小技,竟敢班門弄斧。”


    阿威抬起了右手輕喝了一聲。


    “定。”


    張破山的銅錢和赫老鬼的毒物頓時被釘在了半空當中。


    他們兩個人的身體中沒有半分的法力,所使用的手段雖然神奇,卻沒有特殊的力量。


    那銅錢不知是什麽製成的,雖然有破鞋的力量,可是麵對阿威的神識禦物,和幾塊石頭沒有什麽區別。


    而赫老鬼的毒霧更是如此,對於阿威來說,和普通的水汽沒什麽差別。


    “凝!”


    阿威反手一轉,他空中的毒霧頓時凝聚成了一團。


    “還給你。”


    砰!


    阿威伸手一推那團毒霧凝聚在一起的小球頓時被拍在了赫老鬼的臉上。


    “嘔~~~”


    這赫老鬼本就癆病在身,被這猛烈的毒物一刺激,頓時一口黑血就噴了出來。


    甚至在那黑血當中,依稀還能看到一些肺部的碎片。


    “師弟!”


    倒地的赫老鬼第一反應並不是解毒,而是從衣袍下取出一小截白色的煙卷。


    顫顫巍巍的用火折子把煙卷點燃,赫老鬼一口就將這整根煙卷全吸了進去。


    長長的舒了一口氣,一股白煙,從他的口鼻中噴出。


    而赫老鬼的神色變得舒服了許多。


    “小鬼?師弟,你竟然用這種辦法延壽。”


    “用這小鬼的骨灰延壽,小鬼會魂飛魄散的,如此有傷天和,師弟你不怕遭報應嗎?”


    “師兄,我快死了,什麽都沒有我的命重要。”


    這赫老鬼身為盜墓一脈的傳人,雖然沒有修成法力,但還是有兩下子。


    最起碼這用小鬼就著骨灰來延壽的邪術,一般人就不知道。


    “喂喂喂,你們幾個尊重一下我好不好?我還在這兒呢。”


    看著突然開始表演起了苦情劇的師兄弟,兩人阿威都不知道說什麽。


    “這倆人對危機的感應也實在是太弱了,下墓這麽玩兒?這不找死呢嗎。”


    “這位兄台,你若要有心取我等性命,恐怕彈指之間便可以。”


    “既然你沒有第一時間就殺了我們,就說明我們對你還有用處。”


    “有膽色,請吧。”


    阿威抬起了手,示意張破山等人繼續下墓。


    “你們放心,羅大頭他們已經不會再出現了,至於你們身旁這位一直在給羅大頭傳信的人,你們就自己處理吧。”


    “你什麽意思?”


    赫老鬼聞言,抬起頭看著阿威。


    “字麵意思,屍骨無存的人,自然不會再出現了。”


    赫老鬼眼睛一轉,轉過頭對著張破山說道。


    “師兄,我的那百足天蜈當真是遺失了,我和羅大頭沒有半點關係。”


    “他是在汙蔑我,汙蔑我啊。”


    張破山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搖了搖頭,卻並沒有說話。


    自己這個師弟勞病已深,命不久矣,和他計較太多,沒什麽必要。


    迫於阿威的壓力,張破山擔心他和任婷婷對自己的兩個徒弟不利,便隻能繼續向著麻姑仙墓的深處走去。


    離開那個壁畫的房間,阿威一行人進入了一個狹長的甬道。


    這甬道內潮濕陰暗,給人一種滑膩膩的感覺。


    畢竟是水下的墓,雖然做了很嚴密的防水處理,但依舊會有水汽滲進來。


    而這墓道七扭八拐,很是複雜,阿威一行人走了十幾分鍾,還沒有找到出口。


    對於如此大規模的墓,張破山的兩個徒弟都顯得十分的驚奇。


    “師傅,這麽大的墓得要多少人才能修出來呀?”


    “是啊,師傅,而且這墓還在湖底,那虹吸槽也不知多久才會把湖底露出來一次。”


    “巧奪天工,此地已非人力可企及。”


    “古時的奇跡,我們又怎知是如何而來呢?”


    張破山也難以解釋這些東西。


    畢竟他們鎖山一脈,祖上隻是打造鎖頭的工匠而已,並不是專門修建陵墓的工匠。


    而且就算是修建陵墓的工匠,恐怕也對這如此龐大的水下古墓措手不及。


    就連許多皇陵都不可能有如此龐大的規模。


    這麽龐大的水下古墓所,耗費的人力物力根本是難以想象。


    若是單單以這古墓的規模來說,恐怕成仙的麻姑是真的存在,要不然解釋不了這古墓的規格。


    “張先生,你是不是在帶著我繞圈子啊?”


    又過了一會兒,阿威一行人還在甬道裏,一時間就連阿威都有些不耐煩了。


    “這位先生有所不知,這地按照九宮八卦修建,我們必須在生門的方位走出,如若不然,恐怕會有危及生命的機關。”


    “我才剛剛勉強摸清此地地形的走向。”


    “那就請吧張先生,或者說,東北張家的張先生。”


    “你。”


    聽到阿威的話,張破山猛的瞪大了雙眼。


    他的身份這麽多年來保護的非常好,就連自己的師傅師弟徒弟都不知道他是東北張家的人。


    雖然他長期活動在關外,但是張姓之人太多了,若非熟識張家之人,很難將他和張家關聯起來。


    “張破山,張啟山,張日山,你們張家的名字起的還真是相像啊。”


    阿威的話讓張破山確定,他真的知道東北張家的事。


    “你到底是什麽人?”


    “我?粵省的一個小軍閥而已。”


    “和你們這些在陰溝裏邊搞事情的老鼠不一樣,我都是在明麵上搞事情的。”


    “但是就算是一片廁紙,一塊抹布,都有它的作用。”


    “華夏大地之下埋藏著無數的寶藏,也隱藏了無數傳說中的力量。”


    “你們這些專門研究怎麽挖墳掘墓的人,是找到他們最好的人選。”


    “就像這麻姑仙墓,若是沒有你,我就隻能靠著蠻力強行破除。”


    “到時候很多東西可能會因為我的莽撞而毀壞。”


    “不過你也放心,我這個人什麽都缺,就是不缺錢,下麵的這些寶物我也沒有賣他們的心思。”


    “真正讓我感興趣的,反而是這墓裏麵的各種怪物,就像你徒弟背上一直背著的那一隻。”


    雖然阿威說的是實話,但是張破山他們並不相信。


    砰。


    阿威的身影突兀的消失,再出現時已經在趙懷義的身旁。


    而且他揮了一下胳膊,好像把一團看不到的東西按在了牆上。


    強大的力量,讓永道的牆麵凹進去一個大坑。


    而趙懷義則感覺自己身上一輕,好像卸下了一個什麽包袱一樣。


    被阿威抵在牆上的女鬼,此時有些慌亂。


    她的雙爪化作了鋒利的鬼手,不停的在阿威的胳膊上抓來抓去。


    可惜就算是他連火星子都抓出來了,也隻是抓壞了阿威的衣袖而已,根本傷不到他。


    “在我麵前還敢如此囂張,真是不把我放在眼裏。”


    妖氣凝聚在手中,這女鬼的身形頓時被從遁形的狀態打了出來。


    看到女鬼的身影,趙懷義直接被嚇得癱倒在了地上。


    “師,師傅,我這一路上就背著這麽個鬼東西。”


    “這。”


    別說是趙懷義,就算是見多識廣的張破山,想到他徒弟一路背著這女鬼下到墓裏,也是驚的一身冷汗。


    “啊!!!!”


    女鬼張開嘴發出了極其尖銳的叫聲。


    在甬道當中,這叫聲就像迴聲一般反複彈射。


    巨大的噪音,震的張破山一行人痛苦的捂住了耳朵。


    “吵死了。”


    轟隆。


    阿威的右拳上凝聚著妖氣,一拳錘在了這女鬼的胸腹部。


    強大的力量,直接將女鬼打成了碎片,並且落在了女鬼身後的甬道之上。


    頓時湧到的這麵牆,便被打出了一個大窟窿。


    “張先生,你徒弟的麻煩我已經幫你解決了,不知道可不可以去找出口了。”


    “咳咳,我正好剛剛發現了出口,跟我走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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