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曉的話讓齊川臉色一變,他試探道:“公主,是我做錯了什麽嗎?”


    張曉擺手道:“跟你沒關係,你沒做錯什麽,你對我照顧的很好。”


    齊川:“我如果有做的不合禮數的地方,還請公主明示,我一定不會再犯。”


    張曉見齊川神色有些緊張,心想可能是剛剛的話讓齊川誤會了,她笑著道:“我剛剛吐槽齊煜是因為他竟然為了安慰我,把自己的堂弟都推了出來,你也別跟我您啊您的了,既然是齊煜的弟弟,那也是我的弟弟。”


    齊川明顯鬆了一口氣:“公主是齊國的貴客,不能失了禮數。”


    張曉笑問道:“是齊爺爺這麽教你的吧?”


    齊川:“爺爺也是擔心我招待不周,做出了有損齊國顏麵的事情。”


    張曉:“我們再磨蹭下去,湖裏的水都要抽幹了,你拿出和齊煜相處的狀態和我相處就行了。你至少得陪著我兩三個月,早晚都會變熟悉的,還不如現在就別客氣了。”


    齊川:“好的,一切聽公主的安排。”


    張曉:“走,姐姐帶你找個絕佳的位置。”


    齊川:“謝謝姐姐。”


    張曉被齊川的這一聲姐姐叫的瞬間膨脹了,她毫不客氣的領著齊川走到了人群前麵,兩人站穩後,她得意的看了一眼齊川:怎麽樣?姐姐給你找的這個位置不錯吧!


    齊川很捧場的對著張曉豎起了大拇指。


    思歸湖的水位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下移,人群的最前麵站著以齊鴻鬆為首的一小隊人,齊鴻鬆正目不轉睛的盯著湖麵,他的身邊站了一個麵生的中年男人,細看之下這個男人和齊鴻鬆眉宇間有幾分相似。張曉側身小聲問向齊川:“跟齊爺爺站一排的那個男人是誰?”


    齊川小聲迴道:“那是我爸。”


    張曉直接把齊川推了出去:“愣在這裏幹什麽?快去,這麽重要的事情怎麽能少了你。”


    好在張曉力氣不大,齊川的身體隻是往前走了幾步,他站在原地有些猶豫不決。張曉催促道:“快去,再磨嘰我踹人了,你總不想姿勢難堪的出場吧!”


    齊川對著張曉鄭重道:“多謝。”說罷,他轉身朝著那一小隊人跑去。


    此時能站在齊鴻鬆身邊的隻有他這一脈的人,小隊裏有男有女,有老有少。第一排站的是齊鴻鬆和一個中年男人,第二排站的是齊煜和幾個中年男女,第三排站的是年輕男女,第四排站的是小孩子。這是按照輩分順序站的位置,齊川走到了第三排的邊上站住,一旁的人深知齊川有重要的任務在身,自以為齊川此時出現在這裏是因為有要事找齊煜,他放輕腳步走到第二排的齊煜身邊小聲說道:“齊川來了。”


    齊煜迴頭看去,見齊川筆直的站在那裏,二人的眼神在空中交匯,齊煜心領神會後,對著來人點了點頭,便示意來人迴到自己的位置上。來人雖不懂齊煜齊川二人剛剛眼神對視的意思,但是他對齊煜的話從來不會有質疑,便毫不猶豫的迴到了自己的位置上站好。


    思歸湖的湖水沒多久便被抽幹了,湖底既沒有淤泥也沒有魚蝦,露出了擺放整齊的天然石塊,隨著一陣陣轟隆聲響起,石塊的位置慢慢上移,直到與周邊地麵保持水平後才停下。四季在湖水抽完後便來到了齊煜身旁,齊鴻鬆見地基已穩,他轉身對著齊煜說道:“煜煜,請老祖們出來吧!”


    齊煜點了點頭,對著四季說道:“辛苦了。”


    四季從空間盒拿出了齊府,齊府不偏不倚穩穩的落在了石塊上,石塊完美的融入到了齊府的建築風格中,就好像二者本就是一體般。忽然出現的齊府讓第一次見到如此玄妙之術的人紛紛發出了驚歎聲,齊府被白玉石欄杆圍繞著,原本為思歸湖增添聖潔氣息的白玉石欄杆,如今卻像是一道時間的鴻溝隔開了兩個時代。


    齊府的大門正對著齊鴻鬆所在的位置,齊鴻鬆朝著大門走去時被白玉石欄杆攔住了,他抬手撫上麵前的白玉石欄杆對著身旁的人說道:“老三啊!我老了,今天由你來帶頭吧!”


    齊鴻鬆身旁的男人是他的第三子齊禾,也是齊國如今的總統,齊禾不讚同道:“有父親在哪能輪到我。”


    齊鴻鬆搖了搖頭道:“孩子,去吧!”


    齊禾看了一眼身後的齊煜:“勸勸你爺爺,這一刻他比我們等的時間更久。”


    齊煜上前對著齊鴻鬆勸道:“老爺子,我不是跟你說過老祖們還在齊府內等著我們嗎?你在門口磨磨唧唧的不進去,老祖們等著急了怎麽辦?他們等了萬年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見到我們了,對他們來說,你也是孩子。”


    齊禾附和道:“父親,煜煜說的沒錯,別讓老祖們等久了。”


    齊鴻鬆見兒子和孫子都如此懂事,他也不再糾結:“欄杆不要拆除,我們跨過去吧!”


    齊鴻鬆的話音剛落,齊府大門附近的那一段白玉石欄杆瞬間消失,地上沒有一絲白玉石欄杆存在過的跡象。突然發生的變故讓眾人把目光都落在了張曉身上,張曉連連擺手道:“不是我,我什麽也沒幹。”


    張曉的否認沒有人懷疑,齊煜對著張曉大聲喊道:“曉曉,過來一下。”


    張曉腳尖輕點,很快便出現在了齊煜身旁:“喊我幹什麽?真不是我幹的。”


    齊煜好笑道:“我知道不是你,你幫我看看能不能發現什麽?”


    張曉:“這個四季擅長,我什麽水平你還不清楚嗎?等等,你是說...”


    齊煜:“試試看。”


    張曉點了點頭,走到白玉石欄杆消失的位置,她閉上眼睛屏蔽雜念,去感受這裏殘留的氣息。


    張曉沒有說完的話除了齊煜明白了,齊禾也聽懂了,齊禾看了一眼齊鴻鬆,兩人眼神相交的那一刻,齊禾知道齊鴻鬆也聽懂了。


    忽然,張曉猛地睜開眼睛,齊鴻鬆緊張的問道:“曉曉,你發現了什麽?”


    張曉呆愣道:“你們剛剛聽到了什麽嗎?”


    本該都搖頭的幾人卻有一人在點頭,點頭的這人正是齊煜,齊煜的反常引起了這隊人的注意,就連第四排的孩子們也好奇的盯著齊煜。齊鴻鬆見齊煜沒有開口的意思,便笑著圓場道:“今天又給曉曉添麻煩了。”


    張曉見狀笑著道:“這可不算添麻煩,我又沒幫上什麽忙。齊家的老祖們都迫不及待的想見你們了,這是老祖們幫你們把障礙清除了。齊爺爺,你們再不進去,老祖們可要著急了。”


    齊鴻鬆感激的看了張曉一眼,他順著張曉的話說道:“的確,不能再耽擱了。”說罷,他對著齊禾使了一個眼色,齊禾會意後,讓身後的人保持隊形,跟著齊鴻鬆朝著齊府走去。


    人群並沒有因為齊鴻鬆一行人進入了齊府而亂了隊形,他們人人都很激動,卻沒有一人亂動,有些人按耐不住與旁邊的人低語,也會立馬被長輩嗬斥製止。


    張曉等齊煜走後,把四季拉到了一旁問道:“你怎麽一副虛脫的樣子?熬個夜不至於這麽消耗你的精力吧!剛剛湖底發生了什麽?”


    四季笑了笑,輕聲道:“陣法太久沒人維護,有些地方出現了一些問題,還好趕在十一點前完成了。”


    張曉:“你現在憔悴的樣子不知道的還以為湖底有妖精,把你吸幹了,我先送你迴去休息。”


    四季:“齊煜那邊還有很多事情需要我幫忙,我一會兒找個地方休息一下就好。”


    張曉:“齊國沒有靈氣,哪有家裏休息的舒服,勞逸結合,你別把自己身體累垮了。”


    四季:“公主,我休息休息就緩過來了,大部分問題都是齊煜安排的人解決的,我幫著處理了一些小問題。以我的能力,要讓這麽大一個陣法運轉起來,還是有些困難的,而且時間還這麽趕。”


    張曉心中一驚:“你說齊煜安排了人下去和你一起解決問題?”


    四季不明白張曉為什麽臉色忽然變了,他仔細想了想說道:“對,有一個人說是齊煜派來的,好幾處隱患都是那人發現的。”


    張曉:“那個人的外貌你詳細的描述出來。”


    四季張開嘴正準備把那人的外貌描述出來時,他忽然愣住了,片刻後他愕然道:“我想不起來了,是男是女我也都想不起來了。”


    張曉:“我大概知道那人是誰了。”


    四季:“那人沒有惡意,如果沒有那人幫忙,剛剛就沒有那麽順利了。”


    張曉:“齊煜,是天選之子啊!”


    四季:“公主的意思...”


    “噓!”張曉終止了這個話題,她正準備從人群中找一個眼熟的人送四季去休息時,沒想到齊煜紅著眼眶跑了出來。張曉上前關心道:“你怎麽了?”


    齊煜隨意道:“誰能把我怎麽了,不是說了要帶你進去轉一轉,跟我走吧!”


    張曉:“你找個人送四季去休息,你那陣法都快把他吸幹了。”


    齊煜詫異的看向四季:“出什麽事情了?”


    四季把湖底發生的事情簡單的說了一遍,當齊煜聽到四季說他派了一個人下去幫忙時,他先是一愣,隨後在張曉的眼裏看到了答案。齊煜找了個人帶著四季去休息,張曉跟著齊煜往齊府走時,她拍了拍齊煜的肩膀笑問道:“齊煜,這是不是就是人們說的國運啊?”


    齊煜眼神堅定的看向齊府的大門:“齊國昌盛,齊氏一族心之所願。”


    張曉:“隻有你說這句話,才會讓我覺得不是在吹牛。”


    齊煜大笑道:“走快點,老祖們還等著呢!”


    張曉調侃道:“我要是走快了,你這小短腿可跟不上。”


    齊煜帶著張曉來到了齊府一個寬敞的院子內,院子裏站著的還是之前的那些人,但是張曉卻感覺院子好像擠滿了人。張曉見院子裏的人眼睛都紅了,有些人臉上的淚水都還沒幹透,她便沒有多言。


    齊煜對著張曉介紹道:“這裏都是齊家的老祖們,爺爺跟他們說了你的事情,他們都想見見你。”


    張曉為難道:“有沒有一種可能,我隻能看到你們。”


    齊煜錯愕道:“你看不見其他人。”


    張曉:“看不見,但是我感覺有點擠,這裏是不是有很多你的先祖?”


    齊煜點了點頭,沉思道:“難道隻有齊家後輩可以看到他們?之前喜樂為什麽能看到?”


    張曉:“因為我能力還不夠吧!”


    “老祖!”


    齊鴻鬆的一聲驚唿嚇得張曉心頭一跳,她見齊鴻鬆衝到她身側蹲下身,從齊鴻鬆的動作看去像是想扶人卻又幫不上忙,其他齊家人也滿臉緊張的圍在齊鴻鬆身旁。張曉愣愣道:“我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但是在場的齊煜的先祖們,你們還是稍微和我保持距離。雖然我不會術法,但是我身體內有自然法則的能量,你們還是離我遠點。”說完,張曉無助的看向齊煜。


    齊煜解釋道:“老祖說是她行為太過冒昧,跟你沒關係。”


    張曉:“你...老祖對我幹什麽了?”


    齊煜:“老祖是個年輕的婦人,她剛剛是想摸摸你的頭,結果在剛靠近你的頭時,便倒在了地上。”


    張曉尷尬道:“我還是出去吧!別一會兒發生點什麽了我可擔不起責任。”


    齊煜:“老祖現在已經沒事了,隻要齊氏一族和思歸陣在,他們就不會有事。”


    張曉:“喜樂能看到,我應該也可以,既然不會傷害到他們,那我試試看,我也想看看他們。”說罷,張曉雙眼泛起淡黃色光芒,她的視線內慢慢出現了一個個身著複雜服飾的人,院子中間站著的多數都是中年人,隨著一個個身影的出現,她的心情變得沉重了。她看到了坐在牆頭的孩童,也看到了胡子花白的老者,看到了依靠在廊柱上的少年,還有站在花圃前的妙齡少女,當一個懷抱嬰兒的婦人出現時,張曉的心被深深的震撼了。


    張曉輕聲道:“齊煜,他們用生命換了生命。”


    齊煜:“嗯,他們用生命換了生命。”


    抱著嬰兒的婦人好像擔心孩子吵到眾人般,她抱著孩子站在院子門口朝裏麵張望著,張曉走到婦人身旁柔聲問道:“可以讓我抱抱這個孩子嗎?”


    婦人笑著把孩子遞向了張曉,張曉接過嬰兒抱在懷裏,她看著懷裏睜著一雙大眼睛的嬰兒,不自覺的露出了悲憫的神情。這一幕讓在場的所有人都震驚了,他們沒想到張曉竟然真的能觸碰到嬰兒。


    張曉對著嬰兒喃喃道:“你也想看看外麵的世界吧!”


    嬰兒眨了眨眼睛,像是在思考張曉話裏的意思。


    齊鴻鬆的眼神太過炙熱,張曉無奈抬頭對著齊鴻鬆說道:“齊爺爺,我身體內雖然有自然法則的能量,可這裏是齊國,我幫不了你。”


    齊鴻鬆眼裏閃過失落,他很快調整好狀態對著張曉歉意道:“抱歉,是我老糊塗了,一時有了僥幸心理,才有了奢望。”


    張曉委婉道:“齊爺爺,齊國也有自己的自然法則,我還有事就先走了。”說罷,張曉把嬰兒遞給了婦人,和齊煜打了個招唿後離開了齊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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