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害羞還是憋氣憋得,君黎滿臉通紅,然後…點了點頭。


    沉暮嘴角勾起一抹戲謔,又湊近去親她,濕潤的嘴唇像是輕嚐夢寐以求的糖果一般,輕觸一下便離開,然後又湊近輕輕舔舐。


    如此重複著挑逗,君黎有些腿軟。


    外麵陽光正好,她不敢去看沉暮,沉暮卻將她的神態盡收眼底。


    沉暮嘴角勾了一下,又收了迴去,一邊親一邊問:“還想要什麽?”


    君黎吞了吞口水,用手掌撐著沉暮的胸膛,“等,等等,這香…也太濃了,你怎麽不滅幾個?”


    她才進來這麽一會,就明顯感覺到不對勁,沉暮在裏麵待了至少一炷香,居然看起來還很正常。


    沉暮垂眼看著自己胸前白嫩的手,身軀紋絲不動,甚至抵著君黎的力氣往她身前迴壓,將她手臂壓緊在兩人之間,語帶質問:“我不知在何處,如何滅?”


    沉暮的唇就在君黎額前,唿著熱氣,右手撐在她臉側的門板上,左手摁著她後腰,將她往自己身上摁壓,寬厚的肩背將她圈在懷裏一方天地。


    君黎感覺自己周圍的空間都被占據,自己好似被困在一個小小的結界中,唯一與外界的連接隻有頭頂沉暮的唿吸聲。


    她聲音不自覺變小,也仍舊帶著大小姐的抱怨,“你,你自己的房間還能尋不到。”


    沉暮嗯了一聲,理直氣壯,“找不到。”


    君黎橫他一眼,眼波流轉沒有一絲怒氣,反而像是撒嬌一般,“那你鬆開啊,我去滅,好悶。”


    最後兩個字帶著淡淡的鼻音,似是服軟的嬌嗔,求他放過。


    沉暮唿吸一滯,而後心跳如雷,懊惱的咬了咬牙,身體翻轉靠在門上,鬆開了君黎。


    君黎輕輕吐氣,找到她藏香的位置,盡數滅了。


    此刻外麵剛過正午一會,太陽依舊很烈,君黎摸了摸臉,自言自語,“才春分就這般熱,今年夏日一定很熱。”


    沉暮靠在門板上,目光幽深的盯著君黎的背影,看她蹲在書桌下,又爬上衣櫃,又鑽進他床底……竟足足有六種香。


    但他此刻沒工夫在意這些,君黎就是在他房間點毒香,他也無所謂。


    他後腦抵著門板,下巴微抬,視線低垂,跟隨著君黎的身影而動。


    昨晚折騰出來的傷還隱隱作痛,一半痛一半欲,跟昨夜一樣磨人,他卻少了分緊繃。


    沉暮心頭一陣不安,若沒有那分緊繃,他不知自己會做出何事來。


    可又有另一個聲音在對抗:這些迷香加起來也抵不過軟媚十之一二,放鬆些他也可以抵擋住藥性,這些下三流的東西他從沒放在眼裏過。他若太緊繃,完全沒有中藥的跡象,小郡主該不滿意了。


    一枚小小的刀刃落在他指尖,他無意識的用指腹去刮刀刃,心亂如麻,指腹被割出血也不理。


    渴望、懊悔,夢寐以求、不敢冒犯,無數對立的情緒撕扯著他的心髒,讓他的身體陣陣發麻。


    他靜靜的看著君黎的身影,眼眸幽深沉寂,眸底隻有一點光,盛著那一人。


    突然,刀刃刺進手指,疼痛打斷了他滿腹的思緒。


    也讓他認清了現實,已經冒犯了,他已經冒犯了他心裏唯一的聖潔。


    這個念頭像惡鬼的引誘一般,讓他渾身戰栗,一邊是喜悅興奮,一邊是譴責自毀。


    天平兩端搖搖晃晃。


    沉暮舔了舔唇,慢慢放鬆身軀,任由藥性肆虐。


    隨意吧。


    他總不能讓郡主一番心思白費。


    中藥便中藥,她要看真正的他,他就給她看。至於他心底最深處的黑暗,他總能控製自己。


    他相信自己,就像藥物上癮的人相信自己隨時能戒一般。


    君黎迴頭時,見沉暮一臉平靜的靠在門,身軀修長,喉結性感,默默地扭頭迴去。


    殊不知她身後是一座隨時可能噴湧山火的活火山。


    “我,滅……滅好了。”君黎強裝鎮定,坐到桌邊,“你過來,我有話跟你說。”


    沉暮看著她,邁步朝她走過來,一邊走一邊卸下藏在身上的武器,每走一步就有叮當幾聲,匕首、飛刃、細釘、暗扣毒藥,全部都被扔到地上。


    待他走到君黎身側時,身上的裝備全部被卸下,令各國高官聞風喪膽的弑君盟盟主,卸下了他的利爪,通體柔軟的靠近自己的主人。


    然後…將主人困在了雙臂之間。


    沉暮站定在君黎所坐的椅子側麵,手探到她身後的椅背,俯身看了她一會,然後手指用力拽著椅子,連同人一起轉向自己,椅子與地麵摩擦發出刺耳的聲音。


    君黎嚇了一跳,還沒緩過神來,眼前便被男人的身軀籠罩,入目之能看見沉暮的臉。


    沉暮兩手分別撐在椅子兩側的扶手,逼近君黎,聲音冷淡卻透著壓迫,“我是不是說過,在我迴來之前哪裏都不許去?”


    君黎後背貼著椅背,很不服氣,“我幹嘛聽你的。”


    “不聽?好。”沉暮語氣絲毫不見情緒,在君黎尚未反應時,他迅速托著她的腿彎和脖頸,將人從椅子裏抱起,然後足尖在桌麵一蹬,飛身躍上房梁。


    他自己坐在房梁上,雙腿懸空,君黎橫坐在他腿上,嚇得摟緊他的脖子。


    君黎幾乎整個人都是懸空的。


    沉暮的房間跟普通房間不一樣,房梁離房頂的距離足有兩人高,很窄,隻有巴掌那麽寬,但有七八條,他平時會用房梁練功。


    此刻,沉暮就帶著君黎坐在桌子正上方的房梁。


    “我,我坐不住了。”君黎往下看,不算高,但是她就這樣掉下去肯定臉著地。


    沉暮卻還在慢慢鬆開托著她後腰的手,甩給她一句,“自己想辦法。”


    君黎不敢置信,沒功夫多想,她感覺自己快滑下去了。


    情急之下,她抱緊沉暮的脖子,抬起一條腿從沉暮身前旋轉到他身側,動作利落漂亮。


    不再是雙腿並攏橫坐在他腿上,而是跟他麵對麵,雙腿在他身體兩側,還聰明的勾住房梁,整個人十分安全的掛在沉暮身上。


    君黎驕傲的抬起下巴,“想嚇唬本郡主?哼!”


    沉暮勾唇,兩隻手握住君黎的腿,慢慢用力拉向自己,直到兩人之間再沒有距離。


    君黎明顯感覺到沉暮有什麽地方不一樣,腰眼麻了一下,摟著沉暮的手臂往下滑了一截,險些摔下去。


    沉暮往上托了托她的手,俯身湊近她的耳朵,嘴唇輕碰耳垂“聽不聽我的話?”


    君黎倔強,“不聽。”


    話剛說完,撕拉一聲,一件衣服自房梁飄落。.


    君黎瞪大眼睛,“你,你撕我衣服!”


    沉暮喉結滑動,又忍不住含住她的唇,“郡主,我是不是跟你說過,我是個男人。”


    君黎紅著臉推他,“等會!正事,我有正事問你!”


    沉暮冰涼的手指探進她衣服,貼著腰活動,“你問。”


    君黎全身愈發無力,但看沉暮這個樣子與平素大不相同,正是她想要的結果。


    她忍著這人在自己身上的動作,道:“我問你,這些年…別…這些年你背著我還…還做了什麽?”


    君黎聲音愈發嬌軟,沉暮吻著她,“殺了很多人,滿手鮮血,現在……”


    他及時把後半句咽了迴去,同時收迴了手,指甲死死扣著方才割破的傷口,讓自己疼痛。


    現在…這血染到你身上了,這是他沒說完的話。


    可怎麽可以,他滿身血汙,滿心黑暗,隻心尖尖上最幹淨純白的一處供著一個她。


    他竟然想要染黑她。


    無恥!


    沉暮閉上眼睛,藥性漸漸啃食他的理智。


    他太高估自己了。


    若是平常這些藥對他來說確實不算什麽,可他才中了軟媚。


    他根本抵擋不了,就像藥物上癮的人根本不可能戒掉一樣。


    入局之前,人總覺得自己能控製自己的行為,卻往往會在局中迷失,隻剩滿心欲念推動行動。


    “現在怎麽了?”君黎不明所以,追問著。


    沉暮身體後仰,聲音啞得失去了本來的音色,“現在,屬下帶您下去。”


    君黎皺眉,又是這樣。


    她負氣一般貼近沉暮,“我不!”


    沉暮抬眸,黑沉沉的眸子透著一絲怒氣,“你不怕我嗎?”


    “怕你什麽?你能對我幹什麽?”君黎不以為意。


    沉暮心頭湧出一陣怒火,是對自己的憤怒。


    他盯著君黎,“郡主,我現在神智不清醒,我會傷害你,你該害怕。”


    “我不怕,你不會傷害我。”君黎覺得沉暮想躲她,一把抱緊他,倔強道:“我話還沒問完。”


    沉暮閉上眼睛,一口氣說道:“我殺了很多人,燒錢搶掠無惡不作,我什麽人都殺,老弱婦孺,隻要能達到目的,我什麽人都殺!我黑心黑肝,不是好人,我死後是要下地獄的!”


    沉暮身軀微微顫抖,他獨來獨往,不想讓任何人離太近,生怕自己藏著的那點齷齪黑暗被人看到。


    可現在,他卻不得不把心底的黑暗剖開來給君黎看。


    他了解君黎,不問個清楚她不會罷休。


    說不定下次還要繼續,可這對他來說,就像是裹了砒霜的蜜糖,他想要,他喜歡,他控製不住自己想要占有,想要索取。


    可卻不能真的吞下去,他死不要緊,他怕她傷心。


    他快要控製不住自己了。


    他太高估自己了,沉暮在心底暗罵自己蠢貨。


    “郡主,我們下去。”


    “不!”君黎摁住他的手,“沉暮,你在害怕?怕什麽?怕我嫌棄你?”


    沉暮痛苦的皺眉,突然抓住君黎的手放在他無法控製產生反應的地方,聲音惡狠狠的,“該怕的是你!”


    君黎皺眉看著他,沉暮這個樣子,就像是被困在死地的囚徒,憤怒狂躁的背後,盡是絕望悲傷。


    她沒有鬆開手,就那樣放著,咽了咽口水,說道:“我不怕,隻要是你,我就都不怕。我也不會嫌棄你,你殺再多的人都是為了我,我知道,該下地獄的人是我。”


    “郡主?”沉暮睜眼看著君黎,摸了摸她的臉,“不許這麽想,與你無關,我本殺戮之人,與你無關,你是風翊最尊貴的郡主,唯一的郡主,英烈之後,萬人敬仰,你幹幹淨淨的住在王府,誰都能下地獄,你不能,否則就是老天不公。”


    君黎看著他,認真道:“沉暮,你是我的人,你做任何事我都脫不了幹係,所以不要跟我說什麽你肮髒我幹淨的話,若你汙泥滿身,那麽現在…我們一樣了。”


    她湊近親吻沉暮的唇,唇瓣相貼,再無下文。


    兩人大眼瞪小眼。


    沉暮抬手合上她的眼睛,放縱一般狠咬她的唇。


    問她:“你真的不怕嗎?”


    君黎倔強到底,“本郡主有何懼之?”


    隨後迎來的是更加兇猛的侵略。


    房梁之上,衣裙漸次飄落。


    君黎暈暈乎乎的,不知什麽時候沉暮將她抱上了床榻,又喂她吃了一粒藥丸,隨後自己坐在桌邊把玩著茶杯,眸光幽幽,“君黎,我最後問你一次,怕不怕我?”


    君黎被親得迷迷糊糊的,加之情香藥效,她眼神有些迷蒙,卻仍舊死倔,“我不怕,我怕誰都不會怕你,你是沉暮,你才不敢對我怎麽樣。”


    沉暮氣笑了,把茶杯重重一方,發出清脆的聲響,“好,你方才吃的藥叫合歡,自己受著。”


    他衣衫不整,胸膛半露,手肘搭在桌麵,更是將胸膛腹肌露了大半,但沉暮卻毫不在意自己,隻盯著在床幔間開始躁動的人看,雙目漸漸發紅。


    合歡發作很快,君黎無助的望向他,聲音帶著哭腔,“沉暮……我……”


    沉暮不說話,安靜的看著她。


    他一邊痛恨自己,一邊又因此而興奮。


    君黎在床間掙紮,嘴裏一遍遍叫著沉暮的名字。


    沉暮走到床邊,手指探進她口中,居高臨下的看著她,道:“求我。君黎,求我,我就幫你。”


    高傲的郡主哪裏會求人,雙眸含春,帶著薄怒,“我不。”


    沉暮勾了勾唇,“那我求你,郡主,求您讓屬下幫您。”


    君黎點點頭。


    下一刻,黑紗落下。


    沉暮慣常用黑色被子,房間裏的裝飾幾乎都是黑色,於是在黑色之中那膚白貌美的人,真真就如同他心頭黑暗中藏著的那抹白,如今實質的出現在了他麵前。


    這個認知,讓沉暮頃刻間失去了全部理智。


    什麽情藥,情香,他管不了那麽多,放縱也好、犯錯也罷,他願意為這一刻付出生命的代價。


    “郡主,看清楚,看清楚我們在做什麽,郡主。”沉暮一遍遍提醒君黎,心頭懊悔然動作不止。


    那合歡見效快,但實際沒什麽藥力,專門用來審些良家女子,再派出個壯漢嚇唬她們。


    此刻君黎已然清醒,一口咬在沉暮手臂,“看個屁!我老早就在極樂間看過了!”


    沉暮險些沒繃住,震驚道:“什麽時候?”


    “要你管,我又沒帶你去。”君黎皺著眉。


    沉暮沒說話,隻那黑紗床幔,搖晃得更加厲害,夕陽的光映照進屋,為那黑紗鍍上一層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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