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拂泠連忙對著巨大的佛像作揖,“對不起對不起,迴頭讓佛子補給您吧。”


    謝無昭忍俊不禁,提了提燈,“第三盞燈?”


    “嗯呐!我給你買了新衣服哦,讓大哥給你。哦,大哥也買了,皇上也買了,妹妹也買了,顏灼也買了,但是你必須穿我買的!”


    謝無昭笑道:“太醜我可不穿。”


    “還挑呢,你見了他們買的衣服就知道了,不是一般的醜。隻有我!”月拂泠很驕傲,“隻有我知道怎麽給光頭配衣服!”


    謝無昭挑眉,“那我可要仔細看看,到底哪裏不同。”


    “你穿了就知道了,我去放炮了,換好衣服趕緊來吃飯。”月拂泠一邊說著一邊往外跑。


    廂房外,遊淮澤和景湛肩靠著肩取暖,嘴裏嗬出熱氣,“湛湛,我的第三盞燈給你,我弟神經病別理她。”


    景湛縮著脖子,“遊哥我不是小孩子了,小月子想給誰就給誰,我給她就好了呀。我第一盞給妹妹,第二盞給你,第三盞給小月子。”


    遊淮澤樂得一抖一抖的,“行,咱倆相親相愛。”


    “對了遊哥,你的第二盞燈給誰呀?”景湛迴頭看了一眼,見月拂泠還沒迴來,偷偷的說:“我聽說在古藺寺的燈之所以這麽多人求,還因為有很多人求了燈送給自己心裏喜歡的人呢,那日在鎮子上那書生怎麽說來著?哦!借此訴諸隱晦的愛意,聽說元宸還有個習俗,在年節這一天定情的有情人會得到神仙的祝福,能長相廝守呢。”


    “這種瞎話你也信。”遊淮澤跺了跺腳,往右邊看,“送給祁夜辭了。我弟能不能迴來了,還不許我們放炮,腳都給我凍沒知覺了。”


    景湛:“那可是送給愛人的呢?”


    “誰讓爸爸愛他呢,他說沒人送他,非要一盞,煩死了,就給他了。”


    遊淮澤說著,忽然看向右方,嘴角揚起笑,“看我弟那傻樣。”


    雪停後,地被踩實,地麵滑得很。


    月拂泠一路滑得顫顫巍巍,竄到遊淮澤和景湛跟前,高興的蹦了一下,“湛湛!愛不愛我!”


    景湛剛要張口說愛,嘴巴被人捂住,他眨巴著眼睛,唔唔的喊了一聲,“九哥。”


    君鏡認真的看著他,“不許愛。”


    “就愛!”祁夜辭不知從哪裏冒出來,提著兩個酒壇子,“小侯爺你怕他作甚?還不許旁人愛慕了?如此惡霸行徑!”


    顏灼跟在後麵幹苦力,拎了四壇子酒,“你們就非得在外麵吃飯喝酒?”


    高歌默默扛著一排木柵欄,指了指空地,“皇上,風向自西而來,圍住這一方,應當就能擋風了。”


    君鏡點頭,“外麵再搭一層棉。”


    “是。”


    遊淮澤嘖嘖兩聲,“有錢能使鬼推磨啊。”


    景湛偏頭認真迴答顏灼:“因為丞相在這裏,所以要在古藺寺過年,又因為小月子想在外麵,所以我們在外麵吃飯喝酒,灼哥。”


    顏灼白他一眼,“閉嘴。”


    他身後還跟著幾個人,看起來是元宸的侍衛,每個人都拎著四壇子酒。


    月拂泠偷偷嚐了一口,“哇,這酒的味道,好特別。”


    冰冰涼涼中帶點甜,不像酒,像冰飲料,一點不辣喉。


    祁夜辭驕傲的哼了一聲:“好喝吧?這是清雪酒,隻有冬日才有。用的是冬日的青桃,一大片的青桃特意等著大雪之日,被雪覆蓋七日後摘取釀製。便是不說酒,那一大片青桃被白雪對比,青白相間,也是一大美景。”


    顏灼涼涼道:“金焰的美景,你驕傲什麽?”


    祁夜辭麵帶微笑,“小月子,告訴你一個機密,我們灼大爺十八歲,哦,我去問了丞相,似乎要年後才滿十八歲。”


    顏灼:“……”


    月拂泠驚訝極了,“這麽小!你這頭發至少給你長了五歲。”


    遊淮澤躲在君鏡身後喊了一嗓子,“弟弟!”


    月拂泠跟著喊:“弟弟!”


    喊完也躲了過去。


    景湛剛要張嘴,被顏灼用手指著,“你敢!”


    景湛委屈巴巴的走到月拂泠身邊,“小月子,灼哥那也還是比我大。”


    月拂泠攬住他,“沒事,我們幫你欺負他。”


    祁夜辭在一旁幸災樂禍的笑,正巧謝無昭換了衣服走來,顏灼立刻悶頭朝他走過去,問道:“我尚未滿十八?”


    謝無昭立刻明白怎麽迴事,嘴角彎了彎,“嗯,為免日後麻煩,找村長要了你的生契,上有生辰八字,還有半個多月滿十八。你自己不願記,怕是忘了。”


    顏灼:“我記這個做什麽。”


    他又不在乎自己何時出生,被誰所生。


    顏灼抬眸,危險的盯著祁夜辭,開口卻是對君鏡說:“君鏡,本主幫你吞了元宸。”


    君鏡看都不看他,指尖把玩著月拂泠的頭發,“你二人私怨莫要扯朕。”


    顏灼臉皮薄,眼看準備跟祁夜辭決一死戰,月拂泠開口道:“好了好了,本女俠要去做飯了,不許吵了。”


    祁夜辭第一個表示質疑,“你想讓我們灼大爺死在十七歲的冬天?”


    “祁!夜!辭!”顏灼作勢要動手,手臂忽然被謝無昭拉住。


    他迴頭,謝千瀾不知何時來了,站到他另一側,手肘懶懶搭著他的肩,對祁夜辭說:“我們家小孩兒是年紀小了些,元宸帝既是年長,該給阿灼發壓歲錢。”


    謝無昭道:“還有年節禮,可要貴重些,不能沒了元宸新帝的身份。”


    祁夜辭:“……”


    顏灼低下頭,嘴角緩緩上揚。


    景蒙抱著劍,看看祁夜辭,又看看謝千瀾,最後湊到月拂泠身邊,小聲問:“該殺,誰?”


    月拂泠學著她鬼鬼祟祟的開口:“先不殺,養肥了再宰。”


    景蒙認真的記下,重新站迴謝千瀾身側,上下打量祁夜辭,皺了皺眉,似乎在想要養肥這人應該很費勁。


    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殺。


    祁夜辭見景蒙滿眼殺氣的看著自己,扭頭撲進遊淮澤懷裏,“他們又欺負我!”


    遊淮澤拍著他的背,“不哭不哭,爸爸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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