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門口。


    隨著斥候一次次報來君弦的位置,溫倦終於拔出了劍,對著所有將士開口:


    “諸位,敵軍已近,兵臨城下之際,我等將以身做城牆,守住陛下皇位。”


    溫倦看著下方一雙雙眼睛,道:“我知道,如今那龍椅上坐的人並非正統,或許會有人汙我們為亂臣賊子,但隻要我們心中清楚,我們守的是陛下帝位!


    當今聖上即位近兩年,大改國策,振興農耕,懲貪官,肅風氣,為百姓謀出路,讓人人有活做,有飯吃。若說這些你們感受不深,單說軍中,往常自兵部下發的糧食兵器從未夠數,但今年整個風翊將士的軍餉幾乎翻了一番。就在上個月,陛下不在,但該往各處駐守軍中發放的年節餉銀一分不少的送到各將士手中,那是月公公做的事。”


    溫倦指著皇宮最高的方向,“月公公坐龍椅,不為站在權力巔峰,隻為足踏萬千百姓的安定,我們今日要守的,也是這份安定!與誰坐龍椅無關,我們要守的,是陛下的位置,是陛下好不容易為風翊奠定的安穩。


    無論清君側的旗號如何正統,最終的結果都是風翊將迎來一場內亂。正逢年節,可整個風翊將如今夜一般寂靜無聲,無人敢歡慶熱鬧,無人敢出門相聚,無歡聲,無笑語。若風翊百姓過得這般年節,你我為軍者,又有何顏麵麵對父老鄉親?又談何保家衛國?”


    下方一片寂靜,但有不少禁軍都麵露激動,特別是跟隨遊淮澤而來的兵,眼睛亮得如同黑夜裏的璀璨新星。


    溫倦的聲音在夜裏字字清晰,“我們或許可以退,就讓六王爺殺死月公公,讓他清君側,免去這諸多麻煩,你我不必為此丟掉性命,隻需等待皇上歸來再重整朝政。


    可是兄弟們,若人人都能坐上我風翊九五之尊的位置,人人都能讓我風翊朝堂動蕩,人人都能亂我風翊百姓安穩,我們堂堂大國如何在各國麵前立足?


    所有人都在等著看我們的笑話,看風翊是如何在即將強大時被自己人扼殺,我們就要讓他們親眼看到,我風翊國君定下的安穩,自有我風翊將士守護,哪怕他不在,也無人能動!我們要讓全天下看到我風翊絕不好惹!所有意圖亂我家國安定者,都將敗於你我劍下!這一戰,我們絕不退讓!”


    下方有人激動的大吼:“絕不退讓!”


    “戰!”


    “戰!”


    “戰!”


    一聲聲嘶吼刺破夜空,自皇宮傳遍皇城。


    離得近的百姓紛紛打開窗戶,聽得這一聲聲戰意沸騰的呐喊。


    靠近皇宮大門的君弦也聽到了這一聲聲戰意,眼神陰鷙,“破門!”


    溫倦聽到大門的動靜,下令,“各歸其位,聽令行事。”


    一眾士兵飛快散開,按照之前的計劃去到自己該在的位置。


    王霸偷偷拉著遊淮澤,“不愧是溫將軍,她這說得讓我感覺死了都值。”


    另一個年紀很小,隻有十六歲的少年跟在兩人身後,“我們要是死在宮裏,會有人記得我們嗎?我們不是亂臣賊子。”


    “會!”他身後的兩個禁軍堅定的迴答。


    遊淮澤攬住那少年的肩,“小二狗,他們是禁軍,每天都在宮裏保護皇上,他們說的話你要信。我們有個好君王,他絕不會讓我們白死,我會記得你叫李雲。”


    兩個禁軍開口道:“保衛皇宮是禁軍職責,你們不會死,除非我們倒下。”


    遊淮澤:“這就沒意思了啊,放心,人要死還是挺難的,別死不死的,我弟也不會讓你們死,她琢磨壞事呢。”


    月拂泠的確在琢磨壞事,一個勁兒的往外頭看,“蛇蟲窩裏的驅蟲粉放沒放?傅驚寒辦事肯定靠譜,他們從街上過身上應該都沾了蛇蟲喜歡的味道,驅蟲粉放了蛇蟲會跑出來,等會他們就該被蟲子爬身了。哎,可惜不是夏天,不然我召喚蚊子大軍咬死他們!”


    白湘撇嘴,“放了放了,不過蛇蟲不多,沒什麽用啊。”


    月拂泠:“怎麽沒用?我惡心死他們!”


    宮門口。


    溫倦一人持劍立於台階之上,望著馬上的君弦。


    君弦翻身下馬,宮中不宜騎兵作戰,騎馬不過是為了讓百姓瞻仰他的威風。


    他看著溫倦,露出笑容,“想不到阿倦竟是個女子,真是令本王刮目相看,你我當初相交甚篤,互為知己。你是女子,還如此與本王接近,阿倦莫不是對本王動過心嗎?”


    溫倦麵無表情的開口:“六王爺對女子的看法果真淺薄,女子願與你接近,便是對你動心。若早知六王爺是此麵目,溫倦隻願從未與六王爺結交過。”


    君弦嗤笑,“你隨便嘴硬,看在你我曾是知交好友的份上,本王可以不殺你,你一介女子也鬧不出什麽大風浪,溫倦,隻要你降,本王不會虧待你。”


    溫倦右手握劍,劍刃傾斜指地,“六王爺,你將會敗在你瞧不起的女子手上。今夜,溫倦死戰不退。”


    躲在暗中的士兵緊緊盯著君弦的一舉一動。


    在君弦往前一步時,扯動設計好的機關,無數拳頭大小的布袋從君弦兩側的樹上砸下來。


    月拂泠特意挑的劣質布袋,裏麵裝的麵粉,砸在君弦頭上身上,把他整個人都染成了白色。


    有的布袋撞到他身上的盔甲上被割破,麵粉頓時沾滿盔甲。


    冬日的夜晚,潮濕寒冷,麵粉被空中的水霧一浸,更是拍都拍不掉。


    不止君弦遭殃,跟隨在他左右的二十多名官員也跟著遭殃,一身官服被麵粉染得白一塊黑一塊,狼狽不堪。


    “這是什麽?溫倦你在幹什麽?”


    君弦很快發現有人在暗中操控機關,指著那處下令,“把他們殺了!”


    他身側的二十名士兵衝了出去。


    溫倦立刻衝過去,為暗處的士兵擋劍,喝道:“撤退!”


    第一道機關用完,幾十士兵拔腿往第二道門跑。


    這道機關無傷大雅,純惡心人。


    君弦的兵不敢深追,隻能與溫倦對打。


    溫倦以一對多,很快受了傷。


    她絲毫不理滴血的手臂,尋了個破綻,迅速往宮內跑。


    君弦見勢大喜,“隨本王衝!今夜必要將亂我風翊的亂臣賊子盡數擒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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