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淮澤出現在宮門時,溫倦正在安排禁軍各居其位,準備第一道門的阻攔。


    “溫將軍。”遊淮澤衝她露出大大的笑容,“怎麽樣?你身體好點沒?”


    “多謝遊公子,我現在很好。”溫倦看到他身後的人,道:“這些是?”


    “溫將軍!”人群中有人喊道,見溫倦看過來,又很不好意思,倏地把頭縮了迴去,躲在人群裏說:“我們來幫你,您下令吧,軍令!”


    溫倦道:“我已不是將軍了。”


    遊淮澤:“再當一次吧,你既然在這裏,那這一場在皇宮打響的戰役,你就是主將。”


    溫倦一一看著遊淮澤身後的眾多士兵,手搭上腰間的劍,“好!這一戰,還請諸君與我並肩。”


    她打開宮門,讓所有人進來,禁軍不缺盔甲,等眾人一一換好盔甲,溫倦再次調整防守陣型。


    在眾人熟悉彼此的時候,溫倦把遊淮澤拉到一邊,“遊公子,此行危險,你為何要來?”


    遊淮澤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拽了拽剛穿上的盔甲,“誒,宮裏的盔甲是要硬實點。我當然要來,溫將軍,還記得我跟你講的那個故事嗎?”


    溫倦點頭,“記得。”


    遊淮澤道:“這個故事還沒完,帥哥相信神棍說的人各有命,也相信人定勝天。都說人與人之間的緣分天定,但帥哥覺得隻要死不放棄,緣分就可以繼續下去,這叫人定勝天。”


    溫倦呆呆的看了遊淮澤好一會。


    看得遊淮澤都有點不好意思,撓了撓頭,“是不是我說得太有道理了?我這人說話一向如此,你習慣習慣就好了。”


    溫倦忍不住笑,朝宮裏的方向道:“月公公在金鑾殿。”


    月拂泠百無聊賴的坐著,都要睡著了,突然聽到遊淮澤的吼聲,“弟!快!趁現在,讓我坐龍椅過過癮!”


    月拂泠閉著眼睛嘟囔,“吵死了……”


    突然,她豁然睜眼,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跑上台階,才意識到自己不是在做夢。


    她站起身,踹了遊淮澤一腳,“你來幹什麽!趕緊走!快點!丞相你幫我把他送走,滾滾滾,快點滾!”


    一邊說著,一邊連環踹。


    遊淮澤靈活的躲開,“誒誒誒,幹什麽幹什麽?我告訴你我現在可厲害了,誒,踹不著!”


    月拂泠一巴掌拍在他沒被盔甲覆蓋到的胳膊上,自己手疼了一下,又伸手捏了捏遊淮澤的胳膊,“可以啊你。”


    遊淮澤揚了揚自己的肱二頭肌,“開玩笑!這不得迷死一片。”


    月拂泠立刻在他胳膊上一擰,“滾蛋,什麽熱鬧都湊,滾滾滾,不許待在宮裏,迴你家去,見勢不對就去金焰找湛湛,快走。”


    “想什麽呢。”遊淮澤撇嘴,“不給坐龍椅就算了,哥走了,你就安心在這坐著吧,有我在,誰也不能把你從上麵拉下來。”


    他三步並做一步跨下台階,走到最下麵,迴身望著月拂泠,雙臂在頭頂彎曲,比了個心,然後衝月拂泠拋了個油膩的媚眼,笑得見牙不見眼。


    隨後在挨打之前飛快往外逃,丟下一句,“丞相,盯著我弟吃飯,她壓力一大就不吃飯,外麵交給我了。”


    遊淮澤都跑了,月拂泠往下砸的腰枕才跟著台階滾下來,帶著她的怒吼:“遊淼淼你給我小心點!”


    寂靜的宮殿傳來遊淮澤遠遠的聲音,“知道了!”


    月拂泠來迴踱步,坐不住了。


    她抽出麵前的劍,走下台階,“不在這等了,雖然當大boss看起來很裝逼,但是我裝不下去了,我們去宮門口直接跟君弦幹仗。”


    謝千瀾忙拉住她,飛快道:“別急,宮門到金鑾殿要過三道門,溫將軍的策略是前兩道門佯攻,不會有損傷,溫將軍一向最在意士兵的性命,她不會亂來。不管遊公子如何,他都會退迴那最後一道門,那時我們再一道匯合。”


    月拂泠本就焦躁,此刻忍不住道:“為什麽一定要過三道門?我不用他們保護,君弦能殺我就讓他來!他殺不了我,我就弄死他!”


    謝千瀾生怕拉不住這人,一向平靜的聲線微微顫抖,“別急,別急,聽我說,我們說過的,你忘了嗎?這還是你自己提的。之所以你一定要待在這裏,是要全天下的人看到,溫將軍帶領風翊禁軍守的是皇上的皇位,如此才不會落人口實,讓人汙蔑他們是為了一個宦官,是你要讓他們清清白白的立於世間,是你說的。”


    月拂泠眼底蒙了一層水霧,望著謝千瀾,聲音哽了一下,“我……丞相,皇上很厲害,我可以抱有希望相信他一定可以迴來,隻要我沒看見他的……屍體,我就可以相信他還好好的。可是遊淼淼不行,他沒皇上那麽厲害,他還怕鬼,我……我不能眼睜睜看著他在我麵前出事,我受不了的,我肯定受不了的……”


    “我知道,我知道。”謝千瀾手臂虛虛環過麵前人的肩膀,指尖輕輕掠過月拂泠肩頭的暗紅花紋,突然抖了一下,不小心摁實在了她的肩膀上。


    指尖傳來的實感讓謝千瀾骨節分明的手指驟然蜷縮,他隻輕點了一下,很快收迴手,輕聲道:“不會有事,你相信我,一定不會有事。”


    他摸了摸藏在腰間的小匕首,佛子心尖血被喚作心蓮血,心蓮血落地成蓮花狀。


    佛子現世,可阻殺戮。


    他從沒想過讓皇宮成為血流成河的戰場。


    隻是他若迴了古藺寺,便再不能離開。


    他看了看麵前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麽的人,塵世喧囂,諸多汙濁,可他依舊有所不舍。


    月拂泠壓了壓情緒,在台階上坐下,狠狠搓了搓臉,連連深唿吸,眼睛還紅著。


    好半天開口:“沒事,我沒事,反正活不活的就在這一次了,總比之前這兩個月慢慢磨要好。”


    磨得她都快要崩潰了。


    與此同時,月帝台上,一個二十出頭的青年正打著哈欠在黑暗中行走。


    白桑的聲音從屋裏傳出,“極瞳!十五了!”


    “知道了!爺這不是正在去呢嗎!”青年不滿的吼迴去。


    每到十五必於帝石上觀星象的極瞳,慣例的躺到帝石上——一塊形狀如臥龍的大石頭。


    他生怕自己忘記順序,每次躺下都要念叨一遍,“先觀水鏡龍骨,後測星象帝運,帝運盛,龍骨困,則……這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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