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淮澤捂住臉,“嘶!我弟現在好猛,都不需要跳起來扇人巴掌了。”


    君黎也有點懵,“小月子剛才怎麽那麽快?”


    君弦碰了碰發熱的臉頰,不敢置信的看著月拂泠,“你打我?”


    “打你怎麽了?”月拂泠站在溫倦麵前,麵無表情的開口:“你再用手指溫將軍,我還打。”


    溫倦鼻子一酸,這幾日她與君弦,從客套疏離的問候,到提起過往兩人相處時的趣事,再到最後君弦發現她無論如何也不讓時徹底撕破臉皮的醜陋。


    她第一次後悔曾與六王爺結交過。


    君弦眼神四處亂飄,最後瞪向月拂泠的眼神,恨不得活剮了她。


    亂局之時,人人自危,多知道些消息,就多一分活命的機會。


    盯著這裏情況的人,不隻明麵那些朝臣或各家小廝,暗地裏也有不少人在盯著。


    君弦與溫倦對峙的幾天,這裏幾乎集齊了活躍在風翊的全部大小勢力。


    月拂泠這一巴掌打得天下皆知了。


    君弦自然也知道這一點,所以才更加痛恨,心生殺意,“你一個太監,敢打皇族,本王看你是真的活膩了!來人!給本主抓住她!”


    “六王爺!”溫倦很快將全部情緒壓下,上前一步,與月拂泠並肩而立,一字一句帶著沙場的血性,


    “本將軍從軍多年,從不畏戰。世人皆知,主將被欺則兵弱,這一巴掌是請六王爺記住,本將是風翊陛下欽定的撫邊將軍,正二品,任何人辱不得。溫倦受命於天保家衛國,身為三軍主將,若被皇家人隨意折辱,本將手下的士兵如何心甘情願拚死衛國?恕本將不能退讓。六王爺若有任何不滿,待皇上迴來,你盡管入朝彈劾,本將奉陪到底!”


    溫倦身後的士兵動作整齊劃一的持戟對敵,弓步向前,蓄勢待發。


    溫倦很少在人前顯露自己的強勢,大多時候她都溫和有禮。


    此刻逼人之勢,讓君弦不由得心驚。


    溫倦這般之言,是將月拂泠以下犯上的罪過攬到自己身上。


    把主奴之間的矛盾變為王爺與將軍之間的衝突。君弦就不能用奴才冒犯皇族的罪名懲治月拂泠。


    月拂泠領了溫倦的情,後退了一步。


    無所謂,本來這一巴掌是她準備大逆不道的鋪墊,但是溫倦都這麽說了,她再找個別的大逆不道的機會就是了。


    君弦胸口劇烈起伏,抬手指向月拂泠,剛要開口被月拂泠冷眼一看,本能的把手收了迴來,氣得唿吸急促,“好!好!本王倒要看看你們一個個外姓人能在我君家天下活到什麽時候!”


    “君家天下,合著就你姓君?”君黎大搖大擺的從兩側士兵中間的通道慢慢走近。


    走近了,一腳踹在君弦身後的護衛身上,“滾遠點,擋著本郡主的路了!哪來的奴才這麽不懂規矩!”


    遊淮澤和景湛跟在她屁股後頭,耀武揚威,“看什麽看?我們郡主也是你們能看的?”


    景湛:“不可直視天家皇族!”


    這架勢擺得比君弦兇多了。


    君弦皺眉看著君黎,“阿黎,你也知道你姓君,一個女兒家成天跟一群男人混在一起,你以後怎麽嫁人?”


    君黎一秒暴躁,不耐煩道:“關你屁事,我又不嫁你。你煩不煩?我告訴你,我跟丞相兩情相悅,我以後就要嫁給丞相,你現在這是什麽意思?想讓我以後守寡是吧?!我父王母妃是為了風翊戰死,現在本郡主好不容易有個歸宿,你就想搞破壞!欺負本郡主一個孤女無依無靠,六王爺真是好本事!”


    “你!”君弦沒想到君黎給他來這麽一出,“你簡直胡說八道!”


    君黎嚷嚷道:“我胡說八道!誰不知道本郡主這幾日天天在丞相家吃飯?我們兩情相悅,情深義重,你就是見不得我好!你自己看看你那是什麽理由?什麽叫本來該掉進去的是丞相,那破地方遠在元宸,憑什麽就該是丞相了?憑什麽不是你啊?你還姓君呢!你還跟皇兄是兄弟呢!你栽贓嫁禍的手段好歹也高明點吧?”


    君弦額頭青筋狂跳,“你在胡說八道什麽?你根本就不知內情!簡直胡攪蠻纏!”


    君黎:“我管你什麽內情?你就是想讓我守寡!”


    丞相府內,老侯爺聽到君黎的話,哭笑不得,“瀟月郡主還真是……張口就來。”


    謝千瀾一邊整理手邊的卷宗,一邊道:“近朱者赤。”


    老侯爺不解,“近誰?”


    “小月公公。”


    老侯爺:“丞相你這幾日定是忙暈了,那應該是近墨者黑啊。”


    外麵,遊淮澤仿若晴天霹靂一般,痛苦的捂住心口,“郡主!你竟然心有所屬了!那我該怎麽辦?我對你情根深種、難以自拔……且情根深種!”


    “阿黎姐姐,我們沒機會了嗎?”景湛做出憤怒的表情,“想不到最後竟然讓丞相得了便宜!”


    君弦後槽牙都快咬碎了,“你們簡直……都有病!”


    他現在若還執意要抓謝千瀾,就真的要被扣一個欺辱領兵之將,破壞郡主姻緣的罪名。


    這兩樁罪名,相較於他怪罪謝千瀾的理由,讓他的理由聽起來就像是故意找茬。


    折辱主將,他尚且還能爭辯,欺負君黎,他無法爭辯。


    懷安王爺的封地是懷安王妃的母家,多年來極少入朝,與君家關係一般,不好相與。


    君弦臉色白了又青,看溫倦和君黎的眼神帶了殺意,恨聲下令,“都撤走!”


    君弦身後的府兵開始離開小巷。


    君弦落在最後,盯著月拂泠,“本王是看在你的麵子上,阿月你不要再讓本王失望,本王對你的情意已經快被你消磨幹淨了!”


    月拂泠用眼神罵了他無數句髒話。


    君弦走後,君黎震驚的問月拂泠,“他對你什麽情意?”


    月拂泠:“虛情假意。”


    君弦離開了,暗中圍觀的各方勢力也紛紛離開。


    幾人進了丞相府。


    老侯爺道:“六王爺想用溫將軍抖威風,卻沒想到丟了這麽大的臉,他不會善罷甘休。”


    月拂泠:“他最好別慫。”


    謝千瀾從堆得老高的卷宗中抬頭,看了看月拂泠,又低下頭,眸中掠過痛楚,“對不住,六王爺說的不錯,掉進魔窟的本該是我。”


    月拂泠笑了笑,“丞相你怎麽還聽那狗東西的?就算是,你跟皇上兄弟情深,他願意的,你不用覺得愧疚,皇上如果真的是替你下去的,他也不會想你愧疚。


    而且這才多大點事,那地方困不住皇上,我們隻需要在他迴來之前守住風翊就行了,我們這麽多人就丞相你懂國家大事,皇上現在沒法當牛做馬,該換丞相你當牛做馬了。說真的,我懷疑皇上是故意躲起來的,他就是不想努力了。”


    這一如既往的嫌棄語氣,若君鏡在,一眾人定會搖頭歎息的附和貶損於他,然後罪魁禍首又會麵臨一場暗度陳倉的教訓。


    隻是此刻,所有人都沒有說話。


    謝千瀾嘴角輕微的揚了一下,眼尾微微泛紅,低低的吐出一口氣,“嗯,我已有了一個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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