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曜看了一會,突然月拂泠朝他的方向看來,他迅速閃身退迴牆後,“這太監不簡單。”


    兩人在無人的牆根,外麵是熱鬧的街道。


    老侯爺看向外麵,知道顏曜的人一定在暗處守著。


    他派出去尋顏曜蹤跡的手下尋得明目張膽,未多久,便有一人將他引至此處。


    就見顏曜在盯著月拂泠三人看,答了一句,此刻也不知該說什麽。


    “好了,榮錦侯找我何事,說吧。”顏曜一身白衣,像極了文弱的翩翩公子,可老侯爺卻知道此人十分無情。


    “敢問顏皇,阿湛當初剛好被遺失在我與夫人離開金焰的路上,可是你有意為之?”


    顏曜一笑,“自然是,否則你又如何會剛好撿到我的兒子?正逢你丟了個孩子,我便給你一個。”


    老侯爺渾身繃緊,眼底冒火,“蒙蒙她……”


    “你女兒丟失與我無關,本皇還沒必要去對付一個剛出世的嬰孩。”顏曜似乎並不覺得自己把親生兒子丟到路邊有什麽不對,


    “你們尋人的動靜太大,正巧璃兒一心撲在孩子身上,連自己身體都不顧,索性我便將孩子扔了。為免璃兒知道後與我生氣,又得知侯爺丟了孩子,華嵐夫人也心地善良,便把孩子給你們養了。事後也證明本皇看人很準,他被你們養的不錯。”


    老侯爺一開始還在忌憚顏曜,此刻怒極反笑,“顏皇的意思是,你早就知道阿湛在侯府,這麽多年卻從來沒有看過自己親生兒子一眼!”


    顏曜掃了他一眼,“他又沒死,有什麽可看的?”


    “那如今顏皇為何又要來尋他?”


    顏曜沉默了會,道:“榮錦侯可曾聽說過無上法佛早年間的預言?”


    老侯爺搖頭,“不曾。”


    “也是,這件事隻有各國皇室知曉,從何處開始說呢?”顏曜沉吟道:“就從古藺寺開始吧,世人都知古藺寺深受敬仰,各國皇室都要給幾分薄麵,其實隻是因為他們能尋到身帶心蓮血的佛子。”


    不知想到什麽,顏曜冷笑一聲,道:“佛子被古藺寺塑造成神人,可他始終是普通人,除了念經,他沒有任何本事。聽說這一次的佛子不是個溫順的,古藺寺頭痛許多年了,佛子失蹤,倒也不意外。”


    老侯爺皺眉,“這與阿湛何幹?”


    顏曜道:“別急,聽我慢慢說。古藺寺雖有不少武功高強的僧人,但是在他們之上還有月帝台。


    月帝台很神秘,本皇也是最近幾年才查到些許線索。簡單來說,古藺寺不過是月帝台的附庸,世人卻隻知古藺寺,不知月帝台。而所謂預言,不是佛子有多厲害,隻是月帝台交給古藺寺,以佛子之名宣告。”


    老侯爺忍不住問:“佛子的預言到底是什麽?”


    “光曆一百九十年,世間將逢巨大災劫,屆時人間亂世,人皇將出,天下一統。”


    顏曜繼續道:“我要他成為人皇,帶金焰一統天下。”


    “可阿湛根本不懂治國,再一年多就是預言應驗之時,他怎麽做得到?”


    “我自會幫他,佛子心蓮血淨世間汙濁,可加持帝運。然而世間汙濁可汙萬物,心蓮血若被汙濁,佛子必死無疑,所以佛子不可入世。但如今佛子已然入世,遲早也是個死,在他死之前,我會得到他的心蓮血。有了心蓮血,如何也比祁夜縉和君鏡有希望成為人皇。”


    這也是為何他當初會答應佛子收下顏灼的原因,給佛子的麵子,他遲早會收迴來。


    老侯爺皺眉,“顏皇未免太相信帝運之說……”


    一直淡然的顏曜突然打斷老侯爺,怒聲道:“那是因為你沒有感受過帝運不濟的痛苦!榮錦侯,你該知道,這世間,尤其是身居高位者,最需氣運。站得太高,一步踏錯就是粉身碎骨。在金焰最強盛時,本皇一旦有吞並擴張的念頭,事情就總是不順利,這便是帝運不濟!


    當然,我也可以像君珞那般,不顧自己百姓的死活拚命擴張,可他的下場是如何,如今風翊又被他拖垮成如何模樣,你我都看在眼裏。如此帝王,又如何登上人皇之位?沒有那個運氣,我也不強求,但我的兒子,卻一定要試一試。就算是為了金焰,他也一定要成為人皇!”


    老侯爺問道:“有心蓮血就夠了嗎?”


    “當然不夠!還有月帝台的龍骨,隻不過月帝台難尋,這與你無關,我自己會想辦法。”


    二十年前,他曾見過月帝台的主人。


    一個看起來最多三歲的女娃,悄無聲息的溜進了皇宮,想把他的璃兒帶走。


    若非璃兒不願意,她還真就從金焰皇宮將人帶走了。


    顏灼至今不知那小孩兒是如何做到的,隻是在他想追殺時,古藺寺的人前來阻攔。


    他當時以為那女娃與古藺寺有關,最近幾年查到了月帝台,才意識到那極大可能是月帝台的人。


    而整個月帝台隻守護一人,一個三歲的女娃,憑什麽讓古藺寺全體出動來護?


    隻可能是月帝台的主人。


    隻是後來他再也沒見過那女娃。


    顏曜不甘心的開口:“祁夜縉個老東西,聽說預言後便自稱皇,又眼巴巴的討好古藺寺,還真當他會是人皇了,我金焰絕不退讓。”


    見老侯爺不說話,顏曜道:“在見你們之前,我已經打聽過,這些年你把他養得很好,我也願意給你幾分麵子。人,我一定要帶走,金焰的皇帝,他當也得當,不當也得當。”


    老侯爺滿臉擔憂,“阿湛從未學過治國,那個位置……不好坐。就算……就算他真的成了金焰國主,阿湛又怎麽可能對風翊開戰?”


    顏曜:“這就不勞你操心了,坐上那個位置,有的事他做也得做,不做也得做。況且,若要說對風翊開戰,元宸怎麽也比金焰更有動機。沒人會真正等到一年後的日子才行動。眼看著風翊愈發的難對付,反而是應了帝運之說不是虛無縹緲,你覺得祁夜縉會什麽都不做?”


    老侯爺問:“可皇上似乎不知此事。”


    顏曜嗤笑,“君珞表麵蠻橫無理,實則是個慫包。他怕朝臣造反,怕兒子奪位,怎麽可能告訴自己的兒子?祁夜縉不也是如此?”


    坐那個人人仰視的位子,也必將遭來人人覬覦。


    突然,老侯爺跪了下來,對顏曜深深磕頭。


    顏曜神情冷淡的受了這一禮,沒說話。


    老侯爺額頭抵在冰冷的地麵,“帝位之爭也好,人皇之戰也罷,我人微言輕,阻止不了顏皇要做的事。但有一事,還請顏皇答應。”


    “講。”


    “請顏皇不要告訴阿湛,當初他是被你故意丟在路邊的。就說……就說是金焰內亂,有人報複或者無意遺失,怎樣都好。不要讓他知道自己是被遺棄。”


    先前在丞相府他想問的就是這個,又怕顏皇當眾承認是遺棄,畢竟顏皇看起來並不在乎什麽父子情,他隻是要自己的血脈坐皇位。


    可如此一來,那阿湛這輩子心裏都會過不去。


    哪個孩子受得了被親生父親故意遺棄?


    顏曜點頭,“我答應你。不過你也告訴他,最多三日,他若不跟我迴金焰,我會給他一個不得不迴金焰登基的理由,隻是這個理由,牽扯的人會有點多,我相信他不會願意見到,讓他三思。他若聽你的話,你知道該怎麽做。”


    顏曜說完離開。


    老侯爺緩慢起身,無力的坐到地上。


    好不容易尋迴女兒的喜悅未曾過去,又迎來從小養大的兒子將要被奪走的消息。


    仿佛是樂極生悲,讓人心裏酸澀難言。


    ——


    簡單來說:丞相是月月的下屬。同時她三歲就開始得罪各國皇帝了\(`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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