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夜辭推開遊淮澤迴到了元宸界內。


    祁夜縉看了他一眼,“你還記得自己是元宸人?”


    祁夜辭臉色發白,垂眸道:“就算我出手,也不是瀟月郡主護衛的對手。”


    祁夜縉:“所以你就在那丟人現眼,跟個廢物比劍?”


    祁夜辭手握成拳,咬牙道:“他不是廢物,他是我朋友。”


    一旁,祁夜白冷冷道:“跟風翊人做朋友,你真以為他們真心把你當好友?他們會為你去死嗎?”


    祁夜辭皺眉,盯著祁夜白,“當朋友為什麽要以願不願為我去死為標準?我不需要他們為我去死。”


    祁夜白斥道:“蠢貨,若你不是太子,跟他們交友也無妨。可你是太子,你……”


    祁夜縉打斷了祁夜白,“渭橋之會後,東宮易主。”


    他看了祁夜辭一眼,“由你皇兄入主東宮。”


    祁夜白驚訝了一下,隨即道:“兒臣遵旨。”


    祁夜縉嗯了一聲,走向烏鎏。


    “父皇!”祁夜辭神情慌亂,想追上去,手腕卻被祁夜白死死抓住。


    “不許去!”祁夜白麵無表情,“父皇早就不想讓你當太子,什麽都做不好,聯姻瀟月郡主也看不上你。以後元宸的事不需要你操心,你愛跟誰交友跟誰交友,沒人管你!”


    祁夜辭反手抓住祁夜白,“哥!你瘋了?你不是一心隻想讀書嗎?你的書還沒寫完呢,你知不知道父皇從來都不想誰當太子,他隻是為了堵住大臣的嘴,當太子要死……”


    “閉嘴!”祁夜白抬手給了他一巴掌,“先前不過是因你太子之位穩固,才不好與你爭,如今正是好時機。我絕不會再讓你有翻身之日,以後元宸皇宮沒有你的容身之所!”


    祁夜辭迷茫了一瞬,“那我去哪?”


    “隨你。”祁夜白甩開他的手,跟隨祁夜縉而去。


    另一邊,一群太醫盯著月拂泠的手翻來覆去的看。


    月拂泠把手對著陽光,變著角度,“看,看到沒?破皮了!”


    一群年紀最小都已經快五十的太醫眯著眼睛,猶豫道:“破皮了啊,雖然看不到傷口,但看起來很嚴重,還是要開方子調理。”


    溫禮歎道:“月公公,別玩了。”


    月拂泠心虛的看了眼君鏡。


    君鏡接過她的手,捏了捏被鐵棍磨紅的掌指關節處,低聲問:“剛才為什麽突然生氣?”


    月拂泠眯眼,“他罵我!”


    君鏡:“若真是罵你,生氣的人該是他。”


    這幾日跟這人打嘴仗的,哪個不是氣到跳腳。


    月拂泠:“……”


    烏鎏已經被祁夜縉的人帶走,各國重歸各位。


    古藺僧人正在低聲吟誦佛經,一邊誦念,一邊將風翊的旗幟插在龍骨山脈上。


    這代表著,這一場渭橋之會風翊贏了。


    而那顆金樹上,幾乎隻能看見風翊的牌子,隨風輕晃。


    景湛抱著君羽星衝過來,“小月子你好厲害好厲害好厲害啊!”


    月拂泠重重點頭,“我也沒想到我這麽強!”


    君羽星見君鏡握著月拂泠的手,忽然伸手一巴掌拍在君鏡手背上,君鏡看他一眼。


    君羽星繃著臉,見君鏡不鬆手,自己動手把月拂泠的手從君鏡手裏拔出來才滿意。


    最後結束似乎還有什麽儀式,月拂泠迫不及待,“皇上,是不是得發獎勵了啊?那棵樹,是不是得歸我?”


    “嗯,歸你。”


    月拂泠立刻興衝衝的跑到金樹旁,抱住樹幹往外拔。


    遊淮澤瞠目結舌,“我弟已經進化到倒拔垂楊柳了?”


    不僅他驚,滿場也驚。


    眾人目瞪口呆的看著月拂泠將埋在土裏的金樹拔出來。


    這樹做得十分逼真,樹根交錯相盤,還掛著泥土。


    月拂泠抱著樹走到君鏡身邊,滿臉自豪。


    君鏡再也壓不住上揚的嘴角,對著周圍道:“諸位見笑。”


    月拂泠不服氣,“有什麽好笑的?我拿獎品。”


    顏灼嫌棄道:“你就這麽迫不及待?不能等著奴才清理好送到你手上?”


    月拂泠理直氣壯,“我就是奴才啊,我是太監!”


    顏灼一秒破功,“你還知道你是奴才!本主有話問你。”


    月拂泠抬手捂住耳朵:“我不聽。”


    迴去的路上,烏鎏不知怎麽走到了遊淮澤身邊,開口道:“方才若是他沒有及時推開你,你現在已經是個死人了。”


    遊淮澤嫌棄的看他一眼,“我當然是知道我弟一定會推開我。”


    “你就這麽信任他?甘願把命交到他手上?”


    “廢話!”遊淮澤不想跟他多說,往旁邊走開,“你懂個屁。”


    剛走開幾步,路過月拂泠的時候,就被月拂泠兇,“瞎竄什麽!我告訴你,咱倆事還沒完,你看我等會不打死你!”


    遊淮澤不甘示弱,“吵架就吵架,不帶動手的!”


    兩個人又開始翻天覆地的吵,烏鎏十分不理解。


    他讓人一直盯著,遊淮澤與這個太監從頭到尾都沒有私下通過氣。


    他憑什麽敢在那種情況下交付自己的性命?


    迴去的隊伍沒有之前那麽界限分明,好多人湊在月拂泠身邊,跟她插科打諢。


    主打的就是一個吵不過罵不過,但就想嚐試一下。


    一群人把君鏡都擠離了月拂泠好幾米遠。


    顏灼挪到君鏡身側,問他:“你那小太監全名叫什麽?你告訴本主,本主跟你交換元宸的一個情報。”


    君鏡目視前方,道:“宮中太監入宮隻留姓,沒有名字。”


    “那他是什麽時候入的宮?你確定他是個太監?”


    君鏡想起自己上月拂泠身時的感覺,道:“十分確定。”


    切得很幹淨。


    顏灼眉頭緊皺,百思不得其解,“難道真隻是相似?”


    君鏡心情好,隨口一問:“什麽相似?”


    “一個本主發誓要將她大卸八塊的女人!也姓月!也喜歡打人打臉,你說是不是跟你的太監很相似?”


    君鏡腳步一頓,“姓月?”


    “對,叫月拂泠。”顏灼索性攤牌,“她就在風翊,你若能替本主找到她,將她交給我處置,我可以答應你一個條件,隨便你提!”


    君鏡舔了舔嘴唇,“一個叫什麽的女子?”


    “月拂泠!本主要砍死她!”


    渭橋之會後,顏灼便沒有理由留在風翊境內,他必須要盡快找出這個死女人,把她大卸八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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