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弦終於看出月拂泠平靜麵容下的厭惡,語氣衝了幾分,“你到底想怎樣?若是你還對從前的種種耿耿於懷,本王會加倍彌補你。你若是太倔強,永遠不知道自己會錯過什麽。”


    月拂泠:“嗬嗬嗬嗬……有些錯過了,那是真特碼謝天謝地。”


    船另一頭傳來遊淮澤的聲音,“這個球好玩,我弟呢?快讓她來看看我的雄姿。”


    月拂泠聽見景湛說:“小月子在跟六王爺說話。”


    遊淮澤揚聲:“有什麽好說的?弟!你過來啊,算了。我去找他。”


    君弦皺眉,見月拂泠還是無動於衷的樣子,心頭一惱,口不擇言,“你就不怕本王把你是刺客的事告訴皇上?你別忘了,你一開始入宮是為我刺殺他!”


    月拂泠掏了掏耳朵,“耳朵裏進髒東西了。”


    君弦一怔,不明白什麽意思,猶疑道:“要我幫你看看?”


    月拂泠:“不,你閉嘴就好了。”


    君弦:“……”


    他唿吸驟然加重,終是受不了一再被懟,月拂泠也沒個好臉色,加上遊淮澤正往這邊走。


    那些話他也不好當著別人麵說,生氣的拂袖離開。


    遊淮澤來時看到君弦下樓,納悶道:“他怎麽走了?”


    月拂泠:“他再不走我就得被送走了。”


    有些人遇到了是真倒黴。


    她抓住遊淮澤,“我問你,除了成親,我不想跟你談任何事,這句話你給誰寫過?”


    遊淮澤很生氣,“弟你竟然偷看我的情書!我給好多人寫過呢。”


    月拂泠:“……從極樂間出來的信。”


    “那就是寫給微愉姑娘的,那晚我們不是一起寫情書,我寫完塞她枕頭底下了。嘿嘿,她給你看了?”


    月拂泠:“……”


    報應啊,都是報應!


    她在皇宮氣君鏡,在皇宮外被別人輪流氣。


    迴宮得多氣氣君鏡了,不然她不平衡。


    她心累的看遊淮澤跟褚義玩。


    褚義確實自我定位很準確,作威作福的官家公子,會玩會享受。


    幾人玩了一會,又喝了點酒。


    遊淮澤終於進入正題,“阿義,聽說你爹最近把皇城鬧得雞飛狗跳的,到處都在搜人,出什麽事了啊?”


    褚義趴在軟榻上,“聽說是抓個賊,不知道。別擔心,快抓到了,昨晚我爹說找到人在哪了。”


    “在哪啊?”


    “在宮裏,我聽到什麽太監什麽的。估摸著為了避難當太監去了吧,不過沒用,我看我爹沒打算放過他。”


    月拂泠插嘴問道:“那禦史大人打算怎麽做?”


    褚義看她一眼,伸長身體仔細看她,莫名說了句,“你長得還挺好看的,比下頭的舞姬還好看。”


    遊淮澤擋住褚義的視線,“不許看。”


    褚義縮迴去,也不在意,“不看就不看,我又不喜歡男人。我爹這次特別生氣,要抓那小賊進刑部,他在刑部有人,那小賊進去了別想出來。”


    遊淮澤與月拂泠對視,無聲用眼神交流。


    ——還有什麽要問的?


    ——有。


    ——什麽?


    遊淮澤跟月拂泠對視了半天,也沒看懂她想問什麽。


    本來是打著閑聊的幌子,他們單獨出去商量再迴來問,肯定會顯得很刻意。


    褚義也不是傻子。


    遊淮澤空蕩蕩的腦瓜子一轉,想到了一條妙計。


    他先給月拂泠通了個氣,咳了一聲,開口道:“how are you?”


    咱說英語,他聽不懂。


    月拂泠:“……fine.thank you.and you?”


    遊淮澤張了張嘴,道:“我是體育生。”


    月拂泠:“……我還以為你現在有勇氣在我麵前秀口語了。”


    遊淮澤:“誰像你似的,會八國語言。”


    月拂泠:“七國。”


    “方言不算啊?”


    “……你努把力,改革一下製度,以後風翊人均語言大師。”


    “那也不是不行。”


    “聽,風在說話。”


    “說什麽?”


    “說要把你的頭擰下來。”


    褚義迷茫的看向景湛,“他們剛才在說什麽?”


    景湛淡定解釋,“一些罵人的話,你肯定沒聽過。”


    褚義:“一開始那兩句,我確實沒聽過。”


    景湛:“以後聽多了就好了。”


    褚義:“那應該罵得挺髒的,兩句話就吵起來了。”


    景湛:“嗯……”


    跟在月拂泠身邊久了,對於奇奇怪怪的東西,景湛的接受程度很高。


    隻要褚義不覺得奇怪就好。


    最後他們隻從褚義那知道,兩位禦史大人來勢洶洶,還要請求在朝堂上公開審理此案。


    月拂泠迴到皇宮禦書房,蔫蔫的趴在桌案一角。


    君鏡看她一眼,“出殯遇到詐屍了?”


    月拂泠看他一眼,“沒有。”


    君鏡看她,放下筆,“說吧,在外遇到了何事?”


    月拂泠噘嘴,陰陽怪氣,“皇上日理萬機,不好耽誤皇上時間,我也是要為國效力的。”


    君鏡:“你少氣朕,就是為國效力了。不差你這一會,說來朕聽聽。”


    月拂泠雙臂交疊,下巴搭在肘間,“皇上,禦史大人認出那日大街上是我了,你覺得我應該認罪嗎?不認罪是不是會鬧很大?”


    “你可覺得自己有罪?”


    “沒有!他們說我偷東西,我又沒偷。”


    君鏡嗯了一聲,“沒罪便不認。”


    “那要是認罪的後果比不認罪輕呢?”


    月拂泠睜著圓溜溜的眼睛,君鏡看過去,仿佛一眼就能從她清澈的眸子看到她心底深處。


    他稍稍湊過去一些,在那雙清澈的眸子清晰看見自己,說道:“有罪承擔,無罪不認,與後果無關。有朕在,任何後果你都承擔得起。”


    頓了頓,他又道:“你有罪朕自會罰你,輪不到旁人指指點點。不管誰與你說了什麽,不必想複雜,聽從本心。”


    月拂泠吞了吞口水,望著君鏡已經低頭看奏折的側臉。


    她發誓,不是她聲控,是君鏡低聲說話的時候,聲音就是好聽。


    她閉上眼睛,嘴裏念念有詞。


    君鏡蹙眉,湊近凝聽,隻聽到不斷重複的三個字。


    “他克我他克我他克我他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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