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郎看了眼孫謹修,又看了看自己的女兒,這兩人站在一起還挺相配,若是兩個人能走到一起,豈不是喜上加喜?心裏有番打算,於是不顧女兒願不願意,就替她做主應下來,像看女婿的眼神看著孫謹修,笑咪咪道:“宰相大人您說笑了,怎麽會不便呢,方便方便,什麽時候出發,現在出發都行,小女隨宰相大人一同迴老家探親吧。”


    孫謹修扯著嘴笑道:“好。”


    六兒:爹啊,你在說什麽啊,這話讓人誤會啊!


    蔥白:他爹怎麽一臉諂媚模樣啊,真難看。


    萬喜:郎君這是怎麽了,沒看到閨臉上的不情願?


    六兒和蔥白乖乖的同孫謹修一起坐在馬車裏迴巷州老家去,這是六兒第一次不暈馬車,孫謹修知道六兒暈馬車,早就在馬車裏備足了所有酸的東西,比如酸果、酸鹹糕點以及山楂等等,總之應有盡有。


    “六兒,嚐嚐這山楂片,酸的很,我特意讓人去張記果子鋪裏買的,給家裏人帶迴去些也讓他們嚐嚐。”


    “好吃嗎?是張寧鳳張掌櫃嗎?去年她還給我來信了,說她又懷孕生了個兒子,說兒子和長平哥一個模子刻出來的,長平哥這麽帥,你說孩子肯定也很帥吧?”


    “應該是吧。”孫謹修打開紙包,將裏頭最大的山楂片遞給她,她順其自然的接過,吃進嘴裏,歎道:“嗯,這真的好吃耶,對了,張掌櫃好像在信中跟我說過,她的果子鋪好像改名了,就叫張記果子鋪。”


    蔥白伸手拿了一片山楂片放進嘴裏吃,下一秒臉就擠成菊花狀,秉著不浪費東西,將嘴裏的東西咽了下去。


    媽呀,這也太酸了!這麽酸的東西,他阿姐是怎麽吃下去的啊!


    “沒呢,阿姐,張掌櫃果子鋪好像沒改名。”蔥白接話道。


    “嗯?沒改名?怎麽可能呢?算了,反正這也不是重點。哎,孫謹修,你從東州出發直接迴老家就好了啊,幹嘛來都州這裏?”又一次接過孫謹修遞給她的山楂片,放進嘴裏吃。


    “我奉了聖上之命,有任務在身,所以來都州一趟。”外頭騎著馬的馬原聽著自家宰相大人一通胡說,除了無語還是無語,但沒揭穿。


    聖上何時派任務給宰相大人了?宰相大人不是自己主動提出向聖上請了假期,迴鄉主持他弟弟的婚禮嗎?然後他被宰相大人喊來,同他一起迴去巷州老家的?難道宰相還有什麽事情瞞著他?


    嚶嚶嚶……


    “果然,一國的宰相就是忙啊,除了山楂片還有什麽吃的,這山楂真的好開胃啊。”


    顯然六兒根本不想具體知道他有什麽任務在身,蔥白這個傻子卻好奇開口問是什麽任務,被六兒眼疾手快的打了他的腦袋。


    “阿姐,你幹嘛打我?會變笨的。”蔥白控訴。


    六兒在心裏翻了個白眼,道:“現在的你和傻子沒啥區別,吃你的東西吧。”怕他又開口問問題,從紙包裏一把抓起山楂片,狠狠的全部喂進他的嘴裏,蔥白這才明白過來她阿姐的意思,隻能乖乖吃著酸不拉的山楂片。


    孫謹修看著姐弟兩人的互動,溫柔的寵溺的笑了起來,從食盒裏抽出格子,道:“這裏好多吃的,這包是桃香酥,這包是五香芋頭糕……”


    “怎麽都是甜口的?孫謹修,我想吃鹹口的,有沒有鹹口的東西啊?比如燒雞什麽的。”六兒一聽到甜口的東西,有些失望,隨後又問他有沒有鹹口的東西。


    孫謹修抽出食盒的上一格格子,道:“知道你從小愛吃孟伯母做的燒雞,這次過來,就給你備了燒雞和鹵肉。喏,嚐嚐看,估計沒孟伯母做的好吃。”


    小時候母親為了賺錢去倒夜來香,家裏無大人,母親不放心,她就讓他們都過去她家裏住著,把自己睡的房間讓出來給他們睡,自己的被子給他們蓋,還讓她阿娘去鎮上布匹鋪子剪了好多的布料給他們兄妹五人做了四季的衣服。


    以前冬天夜裏,他們兄妹五人和母親隻能抱在一起取暖睡覺,自從住在他們家之後,他們兄妹五人是第一次過上溫暖的冬天,也是第一次睡的那麽舒服的炕。


    都說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如果可以,他想過以身相許,娶她為妻。


    但他怕突然說出口她會嚇一跳,但不說又怕她不了解自己的心意,正當煩惱的時候,妹妹孫琳的一封信讓事情有了轉機,也讓他有了借口,名正言順的去都州找她。


    看到她穿著一身水綠色的衣服,梳著及笄後女子該有的俏皮發型出現在自己的眼前時,隻有天知道他有多克製不上前將她擁抱在懷裏。他麵上表現的雲淡風輕,可隻有他自己知道自己手心裏出了多少汗,聽到她拒絕和他一同迴去的時候,他整個人都是懵的,耳朵裏發出嗡嗡聲,失落的說著不讓她為難的話。


    孟大人似乎瞧出什麽,出聲替她答應同他一起迴老家,還把話說的曖昧不清,讓人一時分不清是什麽意思,隻有他的心裏頭,咯噔了一下,一下子從失落變成驚喜。


    他小心翼翼的看著她,怕她再次不同意,但沒想到她同意了。


    天知道,他有多高興,知道這是老天爺給他的機會,他一定趁此機會,慢慢的同她表明心意,讓她慢慢接受自己。


    “孫謹修,怪不得你是宰相,虧你還記得我阿娘當年給我們做的燒雞,”接過他從整隻雞上扒拉下來的雞腿,她直接遞給蔥白,對著蔥白說:“蔥白你來吃雞腿,補補身子。”蔥白此刻還哪敢拒絕,接過雞腿就吃。


    “小時候你不是最愛吃雞腿嗎?”孫謹修疑問道,懷疑自己記錯了她的喜好。


    六兒點點頭,嘴努努道:“是愛吃啊,隻是這家夥沒考上舉人,我這個做姐姐的,隻能把我最愛吃的東西讓給他,讓他心情好些。”


    蔥白淚流滿麵:阿姐,其實我倒也不必吃雞腿的,咋在我未來的大舅哥麵前說我這事兒呢,多沒麵子啊。


    孫謹修聽了六兒的解釋,打趣道:“那應該給蔥白吃雞翅比較好,祝他以後能高鵬展翅,一舉高中多好。”


    六兒拍拍大腿,往孫謹修前靠去,把燒雞的雞翅也扒拉下來,一把遞到蔥白麵前,坐好道:“聽宰相一席話,勝過十年書,宰相大人說的話那肯定是有道理的,三年後,你定能高中。多吃些翅膀。”


    她突然的靠近,又突然的撤離讓孫謹修有些措手不及,很快恢複原樣,淡定的把剩下的燒雞給分的四分五裂,優雅的將雞肉放進自己的嘴裏吃了起來,道:“這味道還不錯,和孟伯母做的燒雞,不相上下。”


    “孫謹修,你的嘴何時變得這麽甜了?這明明比我阿娘做的好吃。喏,你再嚐嚐。”六兒扒拉下來一塊雞肉,直接塞進他的嘴裏,道:“快嚐嚐,是不是有所差別。”


    “我沒,沒嚐出來。”他緊張到開始口吃。


    “怎麽可能呢?你把嘴裏的快咽下去,我再扒拉其他給你,你嚐嚐,該不會是你的味覺散失了吧?”


    蔥白一邊吃著雞腿和雞翅,一邊一臉的吃瓜群眾看著兩人之間的互動,此刻他再傻他也知道了一件事!


    這個孫謹修心悅他的阿姐,阿姐給他為雞肉吃的時候,一臉的笑意,偷偷藏不住的笑意,又偷偷藏住的愛意。


    “這個我嚐出來了,但沒差。你也嚐嚐看。”說著扒拉雞肉下來,稍稍挪了挪身子,將雞肉遞到她的嘴邊,她沒發覺哪裏不對勁,直接把他手上的雞肉給吃進去,而他偷偷抽迴手,吮了吮滿手都是燒雞的汁水。


    蔥白瞪大雙眼看著孫謹修的操作,他堂堂一個宰相,居然吮滿手都是汁水的手指!剛才那手指被他阿姐碰過的啊!


    難道堂堂一個宰相有什麽特殊癖好?!


    不對,他想劈叉了,現在他十分把握這個孫謹修心悅他阿姐!他得要私下問問他阿姐,到底有沒有心悅孫謹修?若是兩人情投意合的,那麽孫謹修應該會多多討好他這個小舅子吧?


    畢竟大寶二寶小寶那關的話會好過一點,越看越覺得孫謹修哪哪都好,都和他的眼緣,有這麽貼心的姐夫,誰不喜愛啊?


    哎,不對,若是他娶了他的阿姐,那他和孫琳怎麽辦啊?他是他的大舅哥,他是他的小舅子,這以後若是成為一家人該怎麽稱唿啊?大夏國這種娶法,應該不犯法吧?


    兩人根本沒注意蔥白此刻臉上的糾結,一直在聊著小時候的事情,聊著聊著就聊到了孫謹修的身上。


    她問:“孫謹修,你入官場多年,難道就沒有人給你介紹過女子嗎?你長的風度翩翩,又那麽周正的。是不是要求太高了,所以就一直一個人。”


    他答:“其實介紹過,但他們知道我母親倒夜來香供我考科舉走仕途,就都打了退堂鼓。就算有幾個不在意的,向我提出的唯一條件是讓我入贅他們家。我是萬萬不肯這樣的,之後就沒有多少人說起這事了,而且我也慢慢習慣一個人。”


    她又問:“那你就沒有心悅的女子嗎?”


    他看著她,認真答道:“有。”


    她好奇道:“是誰,我認識的嗎?”


    他提示道:“算是。”


    她還想問下去的時候,馬車停了下來,馬原的聲音傳來,道:“郎君,原來客棧到了。今兒在原來客棧裏休息一晚,明早我們再出發。”


    “好,我知道了,你把馬車上的行李拿下來,六兒,我們下車吧。”孫謹修說。


    哎呀,就差一點,她就能知道孫謹修的心上人是誰了,都怪那馬原,早不說晚不說,偏偏在重要關頭時候說,真是掃興。


    咦~哪來的寒風陣陣,這風咋還摻雜了一絲的怨氣啊?馬原從馬車上拿下行李的時候突然覺得陰風陣陣,嚇得他毛骨悚然,人也抖了一下。


    原來客棧是官家客棧,所以晚上他們不用擔心自己的行李或者其他貴重物品會丟,一般山匪也不敢來官家的客棧鬧事,除非腦子有包。


    馬原安排兩個房間,男的一個房間,女的一個房間。六兒不敢想象三個大男人擠在一個房間裏睡覺的場景,而她單獨一個人享用大床,心裏過意不去,對他們說道:“蔥白,今晚你和姐姐我睡一個屋,你們仨個大男人在一間屋裏,睡不好。”


    “不行。”孫謹修和蔥白兩人異口同聲道。


    六兒納悶,道:“孫謹修,我和我弟弟睡在一張床上沒啥問題吧?”


    “阿姐,我都長大了,你怎麽還把我當小孩子看待?還有阿姐,我是沒考上舉人而已,不是傻到連男女有別這事兒都分不清楚。”


    “那你又反對什麽?”六兒轉頭就問孫謹修。


    “男女七歲之後就有別,這點道理我想你應該是懂得,畢竟你可是姐姐,又是女子,不能隨意拿自己的名譽開玩笑?”孫謹修說道。


    “可是蔥白還小啊,這有什麽關係?”在另個時空的她,曾經為了省空調,鼓動一家六口睡在客廳,結果爸爸打唿嚕,大哥磨牙,二哥說夢話,媽媽,三哥還有她三個人根本沒辦法好好入睡,三人隻能瞪大雙眼,聊天聊到早上,聊的起勁,他們都沒醒來。


    “好,我聽你的,孫謹修,蔥白,沒辦法。今晚姐姐一個人躺在溫暖的大床上嘍!”六兒賤兮兮的看著蔥白說道。


    蔥白想到三個大男人要擠在一個房間裏睡覺,感覺不得勁兒,開口道:“要不姐,我還是跟你一個房間…啊…宰相大人,你拉著我要去哪兒啊,我能自己走。”


    “都這麽大了,還跟你姐姐睡,你簡直,你丟我們男人的臉了,我給你好好說說。”孫謹修把他用力的拉來去往他們所住的房間裏。


    馬原見自家宰相大人拉著蔥白兄弟過去,匆匆和六兒作揖告別後,也跟了上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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