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我卑鄙也好,小人也好,但我再不說,你就要成為別人的妻了。絲蘭,這些年我攢下了三十九兩的銀子,”從袖口裏掏出銀子,拉著呆愣住的絲蘭的手,把銀子放在她手裏,認真道:“絲蘭,請你考慮一下我吧。”


    絲蘭看著手裏的銀子,突然覺得這銀子沉甸甸的,見他一臉認真又期待的神情看著自己,她把這三十九兩的銀子還給他,對他說道:“雨水,我不能接受你的銀子。”轉身,離開。


    雨水心一沉,看著手裏的銀子,手無力的垂了下來。


    她這是拒絕了他。


    苦笑,也是,誰會願意跟著他呢,從小到大他一個人過著也是過著,既然她明確拒絕了自己,不如以後都這樣一個人過著吧,如果她找到了她的幸福,那麽,他也會好好祝福她,然後躲在角落裏好好舔舐自己的傷口。


    “雨水……”


    誰在叫他?


    他心如死灰的抬眼一看,是絲蘭。看著她手裏端著碗出現在自己的麵前,不說話。


    絲蘭被他這樣的模樣給嚇了一跳,剛才他滿嘴酒氣,自己實在是忍不了,把銀子還給他,去廚房弄了碗解酒藥給他,問:“你這是怎麽了?”


    就一會兒的功夫他這是怎麽了?怎麽陰鬱的不成人了呢?


    “你還迴來幹嘛,是想看我的笑話?想看被你拒絕的我有多狼狽?”眼神裏充滿著困獸掙紮後的無力感。


    他這是在向自己抱怨?


    絲蘭把手裏的碗遞到他麵前,道:“喏,這是給你的解酒湯,滿嘴的酒氣,說出來的話第二日恐怕就當不作數了,掄起年紀來,我還比你大了好幾個月呢,你不懂事,我不能不懂事。快喝了它,醒醒酒,有什麽話等明兒再說。”


    什麽?那剛才她不是拒絕他,而是怕他喝多了,說的酒話,拿她尋開心?沒接過碗,直接就著嘴喝完,對她道:“我不是酒後胡說,而是真的想和你成親。我是認真的。”


    “嗯,我知道。”


    “那你剛才為何把這銀子還給我?那不是在,拒絕我了嗎?”雨水委屈道。


    “那個啊,我怕自己容易丟東西,就還給你自己保管了。並不是,並不是其他……”


    “那你是答應和我成親了是嗎?”眼神裏充滿著期待。


    “可以和你成親,但婚後你得要事事聽我的,我讓你去哪兒你就去哪兒,生的孩子必須跟我姓,你還願意娶我?”本意想嚇退他,結果他一口答應,還給她立了字據摁了手印,寫上自己的名字,還把剛才的銀子又放到她手裏。


    六兒不知道雨水居然是個戀愛腦,自從絲蘭答應和他成親後,絲蘭去哪兒他就跟著去哪兒,任何人喊他,他都聽不見,隻有絲蘭喊他,他才會答應一聲,直到成親前一晚,兩他才依依不舍的和絲蘭分開,就分開一個晚上,他鬼哭狼嚎的喊著絲蘭的名字,街坊鄰居們都受不了,紛紛半夜來立夏閣向六兒告狀。


    那一個晚上,六兒又是道歉又是說好話,第二天因為太困起不來,差點錯過三對新人的大喜之日。


    雨水事件後,六兒就緊急召開會議,讓他們不要戀愛腦,以事業腦為重,眾人不解,紛紛詢問六兒什麽是戀愛腦,什麽是事業腦。


    “這戀愛腦就是有情飲水飽,無情餓死自己。這事業腦就是擁有很多的錢,你想買啥就買啥。”


    真是氣死她了,這個雨水,戀愛腦這麽嚴重!把絲蘭看的一步也不離開,就差把倆眼珠子放在絲蘭身上。要不是他,她還會開這個會嗎?還需要和這些人說戀愛腦的危害嗎?


    真想創死這丫的!


    她也不知道這會議,會有多少人覺得她的想法奇怪。奇的是雨水一成親,這連下好幾個月的雨,居然放晴了!


    一放晴,六兒就讓銀柳水仙她們把房裏的東西都拿出去曬曬,自己則帶著蓮花去府衙一趟,正好碰上好久沒見的大寶二寶,兩人長高了不少。


    大寶孟川穀和二寶孟西羌見到許久未見的大姐,心裏高興的不行,兩人一左一右的拉著她進去。兩人嘰嘰喳喳的說著在學堂裏的事情,和六兒分享著學堂的一切。


    “阿姐,騎馬課和射箭課的師長們特別嚴格,我們好多同窗都挨了師長的打呢。”大寶說道。


    二寶也跟著道:“對啊,阿姐,有次有個同窗不小心走到那場裏,差點就被馬兒踩到,大家嚇得嗓子眼都提高了,還好師長及時把馬兒牽著,否則他會很慘。”說著,剛才有些心有餘悸。


    “那你們也挨打了?”六兒問道。


    大寶和二寶麵麵相覷,不好意思撓撓頭,不說話,隻是點點頭,表示自己也曾挨過師長的打。六兒心疼弟弟們被師長打,開口道:“以後我們做到不被師長打就是了,學好騎馬課和射箭課。”


    為了防範於未然,多年前她出錢建立這麽多學堂的時候,把所有的課程全給考慮了進去,甚至花大錢請各行各業的先生們過來請教。以後國與國之間和平最好,最怕的就是打戰,這戰一打,百姓們家破人亡。如果這樣的慘劇未來有可能要發生,為何她就不能先防患於未然呢?這樣國家也能減少些損失,還能驅殺外敵!這樣的國家,誰還會敢來欺負?即使花去她一大半的財產又有何妨?


    隻是這麽辛苦的路,讓大寶二寶寶走到,也是辛苦他們了。六兒對他們說道:“今兒,阿姐就給大寶二寶做一頓豐盛又好吃的犒勞犒勞你們,怎麽樣?”


    “好!”大寶二寶期待。


    六兒去廚房大顯身手,做了滿滿一桌子的菜,剛下府衙的孟郎一迴來就聞到香味,以為是萬喜做了飯,一進廚房才發現是自己的閨女六兒在做飯。


    萬喜見他過來,趕緊讓他換身衣服再來廚房,說他這官服沾了飯菜味太難清洗,被她小聲抱怨一番,孟郎一聽,倒也聽話的迴房間換了一身,這才迴到廚房和妻兒一起吃飯。


    “六兒,你這手藝何時學的?都超過阿娘了。”萬喜樂嗬嗬的道,隻要有人說起她這個女兒,她就驕傲的不行,逢人就誇讚自己的女兒有多好,隻是這姻緣一事,讓她憂心了很久。


    “還是阿娘做的飯菜好吃些,好幾個月沒來這裏了,蔥白還在學堂裏?”一家人,除了蔥白,全到齊了,也不知道那小子在學堂裏有沒有好好吃飯?


    “他剛考上童生不久,就開始準備考秀才。現在都住在學堂的宿舍裏,好些日子沒迴家來,這孩子,讀書怕要讀傻了。”萬喜吐槽道。


    “阿娘,哥哥才不會傻。”大寶不樂意萬喜說蔥白不好。


    “嘿,你這小子,好賴話聽不懂了是吧?小心你以後的媳婦兒不要你。”


    “那我以後就不娶媳婦,我娶像阿爹這樣的!”


    “哈哈……”


    晚飯過後,萬喜把六兒拉近房裏,對她語重心長的說道:“六兒,你為你府裏的下人給辦了婚禮酒席,怎的?你怎麽就不為你自己想想呢。”


    “阿娘,我還小呢,不急。”


    萬喜聽她這麽一說,道:“六兒啊,不是阿娘逼你,是這世道對未婚之人還不太寬容,若是個寡婦鰥夫或者是和離的人,還好寬容些。”


    什麽?這時代的人居然也對單身狗有意見?!她也不是沒聽到過有人在背後議論她,她都裝作視若無睹的樣子,不理會他們的說法。隻是現在看來,她不得不為她阿爹阿娘還有弟弟妹妹們做考慮了。


    歎了口氣,妥協道:“別說了,阿娘,六兒心裏明白,明兒你就看看有沒有適婚年齡的男兒?我唯一的要求就是他一定要長的俊,像我阿爹那樣好看的男子。”


    萬喜伸手點了點她的頭,這才開懷樂道:“你這丫頭,天下哪有哪個男子像你阿爹那樣好看的男子的?”


    突然有個人的臉出現在她眼前,她實在想不通為何他的臉會出現在她的腦海裏?


    “阿娘,我想家了。”說著,靠在萬喜的肩膀上,抱著她撒嬌。


    萬喜摸了摸她的臉,笑道:“你這傻孩子,想家了就直接從你那什麽立夏閣搬迴來,省得我天天在家裏擔心你有沒有吃好睡好,那些人有沒有把你伺候好。”


    她笑著不說話,依舊靠在萬喜的肩膀上,聽著萬喜對她說著很多很多話。她想的是她原來世界原來家庭的家,想到那個在寺廟裏瞎子說的話,六兒心情又開始不怎麽好了。


    “有,隻是還是沒有家裏舒服。”


    “傻孩子,要是在立夏閣不舒服了,就來這裏。”


    “嗯。”


    兩人又聊了一會兒,六兒這才和蓮花迴立夏閣去。一路上,蓮花見著自己的主子悶悶不樂的樣子,自己也不敢說話。


    “蓮花,你有沒有想過將來會是什麽樣的?”六兒問道。


    “我?我沒想過,應該和其他人一樣,成婚生兒育女,然後手裏有個體己錢。姑娘想過將來是如何的?”蓮花問道。


    六兒搖搖頭,道:“我不知道,蓮花。曾經我也想過就這樣算了,可我還是想我的父母,想念哥哥們。可我知道我迴不去了。”


    蓮花不知道姑娘在說什麽,隻好靜靜的聽著她在講。


    另一邊 宰相府


    秦九把打聽到的消息告知宰相趙玉道,趙玉道聽得頭暈目眩,差點支撐不住,幸好手快握住桌角,眼裏湧起洶湧的憤怒,咬牙切齒道:“就因為這樣,康家的人慘遭橫禍!天呐,天呐,若是真相大白,又是一場血雨腥風的!”


    秦九皺著眉頭,隻道一句:“相爺,該怎麽辦?”


    趙玉道心痛的擺擺手,道:“你先下去吧,我再斟酌斟酌看看,對了,給我好好盯緊那些人,別讓他們跑了,還有,別讓他們死了。”


    “是,相爺。奴這就去辦。”秦九領命離開。


    命啊,這都是命啊!


    大理寺


    孫謹修翻著案宗,終於在某一卷案宗裏發現康家慘案的線索。連夜去宮裏稟報聖上,在批奏折的聖上聽到餘公公說孫謹修要要事相談,就讓人帶他進來禦殿。


    佘弘璽批了很久的折子,像是才發現孫謹修跪著,這才放下手中的筆,起身對他道:“起來吧,孫愛卿。”


    “叩謝聖上。”孫謹修這才起來。


    “這麽晚了,孫愛卿來宮裏所謂何事?”


    孫謹修又下跪行禮,這才慎重的把康家慘案的事情說給聖上聽,聖上越聽越沉默,越聽,周圍的氣壓越低。看著孫謹修好一會兒,這才淡淡道:“康家的事兒,朕知道了。孫愛卿若是沒有其他事兒,就早些迴去休息吧,偶爾偷個懶,朕是不會怪你的。”


    聖上這是下了逐客令,孫謹修不再繼續說,起身行禮離開皇宮。佘弘璽身邊的餘公公弓著身子,和佘弘璽說道:“聖上,這孫大人的話……”


    “你是說不可信?”佘弘璽斜眼看著他。


    餘公公笑道:“迴聖上的話,老奴並未是這個意思。這孫大人和許家並未有什麽過節,和其他世家也並無有交際,老奴覺得孫大人所說的並未是假的。”


    佘弘璽看著他,冷哼一聲,道:“朕豈會不知?當初也是朕糊塗,信了一些人的話,說康家人通敵叛國,當時證據確鑿,朕也沒細想,等康家人問斬後,朕才發現為時已晚。朕又派人去重新調查,發現此案疑點重重。朕也知曉朕做錯,隻是眼下朕得要有個正大光明的理由把這個人除掉,否則後患無窮。”


    “聖上英明!”


    康家慘案的突破點就是孫謹修秘密帶著人來到封山館,把封山館圍得水泄不通,這才讓人喊讓他們出來。那些吃了藥的人興奮的群魔亂舞,哪能顧得上外頭的人呢,直到被人破門而入用水澆身,這才從迷糊中清醒過來。


    侍衛將全部的人五花大綁起來,另頭床上的男女還在酣暢淋漓的進行著,那畫麵簡直不堪入目。孫謹修讓人把他們兩個分開,看清女人的真麵目後,他才愣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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