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淑蘭失魂落魄迴到洛家,家裏空無一人,她拖著沉重的步伐坐到沙發上。


    她眼神呆滯,宛如遭受重創,心裏空洞洞。


    開門聲響起,洛建國下班迴來,他看了一眼沙發上的女人,“幹嘛不關燈?”


    朱淑蘭沒有迴應。


    洛建國手裏提著剛從市場買迴來的菜,推了推她的胳膊,狐疑道:“你...怎麽了?”


    朱淑蘭雙眼猩紅,臉上還掛著淚痕,眼眸無光。


    洛建國把手中的菜隨意放到一旁,神色慌張,“你說話啊。”


    朱淑蘭冷笑一聲,這笑容是他從未見過的,笑得蒼涼可怕。


    “啪——”


    朱淑蘭倏然站起身狠狠甩了他一巴掌,她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嘴裏罵道:“你太惡心了。”


    洛建國呆住,遲遲沒有迴過神,半晌,他惱怒吼道:“你發什麽瘋啊?”


    洛建國沒有想到辛苦地工作,下班了還要麵對她無理取鬧,瞬間也變得惱羞成怒。


    “我發瘋?”朱淑蘭笑得猙獰,肩膀抖動得厲害,“你真是好樣的,洛建國,騙了我二十幾年。”


    洛建國愣怔,臉色不安望著她,辯解道:“你...你在說什麽?我哪裏騙過你啊?”


    “嗬。”朱淑蘭臉色蒼白,挖苦說道:“洛建國,楚芊芊你應該有印象了吧。”


    洛建國聽到楚芊芊這三個字,失魂般跌坐在沙發上,沉默不語。


    “如果不是別人告訴我真相,你還想騙我到什麽時候?”


    朱淑蘭氣得直接衝過來捶打著男人,洛建國一把拉住她揮動的手。


    “你先冷靜下,聽我解釋。”洛建國雙手緊緊握著她的胳膊,企圖讓她冷靜下來。


    “我不聽,你閉嘴,我太傻了,我居然把情敵的女兒當親生女兒疼愛,自己的親生女兒卻...”


    朱淑蘭口齒不清說著,眼淚不爭氣從眼角滑落下來。


    洛建國被噎住,呆呆站在原地,垂眸。


    “我們離婚。”朱淑蘭抿了抿鼻涕,丟下一句話。


    “什麽?”洛建國張大嘴巴,“老婆,別衝動啊,我知道錯了,那是以前的事了,現在都二十多年了,我早就忘記她了,我現在隻愛你,你再給我一次機會好嗎?”


    洛建國語氣誠懇,攥著她的胳膊哀求。


    朱淑蘭大力甩掉他的手掌,聲音冷冷,“我當初為了你跟家裏人斷絕關係,在我懷孕的時候出軌,你竟敢這樣對我?”


    朱淑蘭句句指責紮在洛建國的心間,他自知理虧,沒有反駁。


    “我們離婚離定了,你給我滾。”朱淑蘭大聲吼道,猙獰著臉。


    “老婆,我真的知道錯了。”洛建國企圖再次挽留,眼眸緊盯著她。


    門被推開,洛芊芊聲音響起,“媽,我好餓,開飯了嗎?”


    朱淑蘭往門口的方向撇開,洛芊芊手裏提著購物袋邁進來。


    洛芊芊站住腳,望著朱淑蘭微紅的眼睛,洛建國宛如做錯事的孩子一般垂著頭。


    “爸、媽,怎麽了?”


    朱淑蘭冷哼一聲,眼前這個女人以前有多寵愛,此刻就有多厭惡。


    洛芊芊走到朱淑蘭麵前,語氣急促詢問,“媽,到底怎麽了?”


    朱淑蘭剜了她一眼,直接將她的手甩開,她現在隻覺得惡心,仿佛見到病毒一般。


    洛芊芊趔趄一下,很快穩住身子,眼神訝然,側過頭,“爸,到底怎麽了?”


    洛建國歎了口氣,開口道:“你媽知道真相了。”


    洛芊芊擰著煙眉,佯裝不知情,臉色露出小白兔般的神態,“什麽真相啊?”


    洛建國點燃香味猛吸了一口,吐出三個字,“楚芊芊。”


    洛芊芊宛如晴天霹靂,動了動嘴唇,呢喃道:“媽,我...”


    朱淑蘭心裏滿是鄙夷,冷聲冷氣說道:“我真是瞎了眼,才會把你當作自己的親生女兒。”


    “不是...媽...”


    “你別叫我媽,我覺得惡心。”


    朱淑蘭厲聲打斷,居高臨下看著她。


    過了半晌,洛芊芊仿佛換了一副麵孔,語氣尖酸刻薄,“你神氣什麽?還以為你還是那個高高在上的洛太太,我呸。”


    朱淑蘭臉上劃過訝異,目光森冷,“你說什麽?”


    “我也覺得你很惡心,當初如果不是你,我媽也不會死,都是你害了我媽。”


    洛芊芊拔高音量,聲音陰冷。


    窗外燈火通明,映在朱淑蘭的心裏滿是荒涼。


    “我疼了你二十多年,你居然敢頂我嘴,我真是小看你了。”朱淑蘭抬起手指著洛芊芊道。


    洛芊芊毫不示弱,聲音高傲了起來,此刻她不用偽裝自己而去討好她討厭的人,“我也忍你很久了,你有什麽了不起的,你這些年對洛薇做得事,心裏很愧疚吧,我就喜歡看這樣的場景。”


    洛芊芊說完哈哈哈大笑起來。


    朱淑蘭氣到心髒炸裂,目眥欲裂,嘴裏連連說著,“你...你...”


    洛芊芊毫不客氣打斷她,仰著頭諷刺,“你什麽?你親生女兒也不要你了,如果不是你,我就不會從小沒有媽媽,你活該。”


    朱淑蘭氣得兩眼冒火光,一個唿吸沒上來,直接暈倒在地。


    躺在地方,她隱約聽到洛建國唿喊的聲音,“老婆,還好嗎?我送你去醫院。”


    還聽到洛芊芊幸災樂禍的聲音,“切,裝什麽裝,我也會暈倒博同情。”


    等到朱淑蘭醒來已是第二天,朱淑蘭腦袋漲漲的,睜開朦朧的雙眼盯著天花板。


    “你醒了?”


    朱淑蘭往聲音來處張望,池母正坐在一旁削蘋果。


    “你怎麽了?”朱淑蘭口幹舌燥,聲音虛弱問道。


    朱淑蘭和她認識了二十幾年,相互看著對方的孩子張大。


    朱淑蘭四顧環視,沒有見到那兩個人,眼底裏滿是失落。


    “建國通知我來的,他說要上班,讓我來照顧你,我接到通知的時候也嚇了一跳,連忙趕來醫院。”


    池母歎了一口氣,從保溫瓶倒了一杯溫水遞到她的嘴巴。


    朱淑蘭躬起身抿了幾口,瞬間覺得活了過來。


    “你怎麽迴事啊?”池母坐在椅子上,幫她攏了攏被子。


    朱淑蘭聞言,驀地眼眶泛紅,聲淚俱下。


    池母驚了一下,安慰道:“別哭啊,怎麽了,你跟我說說,看看我能不能幫上忙?”


    隨後,朱淑蘭將事情的原委一五一十告訴了她。


    池母聽完憤怒拍了一下桌子,怒罵道:“太過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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