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初中開始,我們便開始朝夕相伴,形影不離。成為了最好的朋友,也是最好的對手。”


    “那個時候,年級第一第二的位置,一直被我們兩個霸占著。隻不過誰第一誰第二,卻一直是我們所爭奪的位置。成績歸成績,我們的關係依舊很好。直到後來到了情竇初開的年紀,陸天舒暗戀上了傅嶼。”


    聽到這兒,周姣瞪大了雙眼。


    “這麽狗血?!”


    “確實離譜。”周肆堯附和,“沒猜錯的話,那個時候的傅嶼都已經讀大學了吧。”


    蘇稚恩搖了搖頭,“我哥那個時候已經大學畢業了,在我們讀高中的時候,他正在國外留學。那個時候的陸天舒,為了追隨我哥的腳步,她的人生軌跡都是按照我哥哥的曆程走下去的。直到後來我們參加工作,陸天舒才重新迴到了我身邊。”


    “後來,我在急診科工作的時候,遇到了一件算得上給我打擊不小的事情。我的幽閉恐懼症也是從那個時候開始的,而當時陸天舒學的恰好是心理學,所以我開始向她求助。其實從剛開始,我的父母就不同意我學醫。我也知道一旦讓他們知道,我在急診工作的時候,遇上了那些事情,我父母立刻便會要求我轉業。所以我跟陸天舒說,一定要她幫我做好保密工作。”


    聽到這裏,周姣沒忍住問。


    “你說的那件事情,該不會就是讓你從臨床醫生轉向行政醫生的契機吧?”


    “是的。”蘇稚恩點了點頭,“其實本來,我也可以一直待在臨床科室。隻不過,後來……醫院接到了一份舉報。而舉報的內容,是我在陸天舒診所就診的所有記錄。上麵的記錄都顯示著,我的很多症狀都不能成為一個合格的臨床醫生。但是那段時間,我的情況已經有所好轉,也不會耽誤我的工作,可是偏偏,陸天舒做了這樣的事情。”


    “我以為是我誤會了陸天舒,可是後來,我的父母也知道了這件事情,並且強製我一定要轉崗。那次之後,我和我的夢想徹底無緣。我不理解陸天舒為什麽會這麽做,更是再也不想相信任何人。在後來的治療裏,我選擇了其他的醫生。其實這些年已經好轉很多,但是在鹿城的醫院,領導還是不願意讓我迴到臨床科室。在我父母的壓力之下,我也隻能選擇走上他們所期盼的道路。”


    聽著蘇稚恩講述這一切,周姣的眉頭始終沒有舒展過。


    “天哪,她怎麽這麽過分?你把她當成最信任的朋友,可是她卻……”


    “也許她也是為了你好,畢竟當初的事情,對你打擊也不小。那麽嚴重的事情,也許也是因為他們不想再讓這件事情重演。”周肆堯換了一個角度想。


    “不是的。”蘇稚恩搖了搖頭,“我太了解陸天舒了,那個時候我也這麽想過,可是就是她的行為真真切切地表明,舉報我就是她故意所為。直到後來,我的朋友告訴我,那段時間,傅嶼剛剛迴國。那天,陸天舒做了很多的準備,約見傅嶼,準備告白。可是那個時候,傅嶼卻拒絕了她。”


    “後來我才知道,傅嶼拒絕陸天舒的原因,是因為我。可能在那個時候,陸天舒是恨我的吧。連帶著小時候的羨慕嫉妒恨一起,同時發泄在了我的身上。看著我在養父母的束縛之下束手束腳,看著我與我的夢想近在咫尺卻又遙不可及,她是滿意的吧。”


    說著,蘇稚恩有些失落。


    看著垂頭喪氣的蘇稚恩,周姣還是沒忍住坐過去抱了抱她。


    “沒事的恩恩,以後有我呢。我和我哥永遠是你最堅實的後盾,要是有機會,院長一定可以讓你迴到你喜歡的手術室的!”


    “你都不知道那個時候我多崇拜你,我覺得你超級厲害。當時在同齡的醫生裏,你的手術做的有多好,我們江城總院的不少醫生都知道。我的帶教老師那個時候,還總是拿你鼓勵我們。”


    聽著周姣的安慰,蘇稚恩強顏歡笑。


    “所以,我現在和陸天舒也隻能算得上是這樣的關係了。有的時候她也會有愧疚,或者也會有勇氣來找我求和,但是我知道陸天舒的性格。她是那種在做選擇的時候,始終以自己為重的人。這種事情有一有二,就會有第三次。”


    “你的選擇沒錯的。”周肆堯也有些心疼道。


    他完全不知道蘇稚恩還經曆過這樣的事情。


    “既然是這樣的話,那我就不吃醋了。隻不過,你以後還是要跟這種人保持距離,我還以為今天她是真的關心你呢,結果也隻不過是因為之前的愧疚才會對你好而已。還有啊,你哥哥是真的喜歡你啊?”周姣快人快語,根本沒注意到自己問出這樣的問題會不會讓蘇稚恩有些難以啟齒。


    看著自家口不擇言的妹妹,周肆堯簡直無話可說。


    “我哥……我隻把他當哥哥。至於他是不是喜歡我,我們都不可能。這一點,我爸媽很早就告訴過他。”


    “按照我爸媽的安排,他未來也隻能選擇一個門當戶對的人,結婚生子,然後走完他的一生。至於我,我可不要繼續當金絲雀了。”


    聽著蘇稚恩的心聲,周姣默默地拍了拍她的背。


    “沒事,我和我哥無條件支持你!”


    “今天龔紅的事情好像也突然給了我一種啟示。每個人的人生軌跡都各不相同,人生選擇更是天差地別,沒有什麽是非對錯,別人更是幹涉不得。在醫院見了這麽多人,有人求生不能,有人求死不得,好像大家的選擇,都有自己的原因。我隻希望,龔紅離開之後,可以真的獲得解脫。”


    “我們能做的,隻有不讓這樣的事情繼續發生。”


    說著,蘇稚恩又拿起了桌上的酒杯,正要一飲而盡。


    旁邊的周肆堯卻直接從她的手裏把酒杯拿了出去,“好了,今天不能再喝了。你胃不好,得學會好好照顧自己。”


    周肆堯說完,旁邊的周姣便直接拿起酒杯像是示威一樣,朝著周肆堯的方向毫不猶豫地把杯裏的酒一飲而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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