矮人堡壘內。


    穿過在戰場上尋找活口的矮人們,格烏牽迴了仍存活的幾頭教國的雷科獸和馱牛。在新營地內的獸棚安頓完牲口後,他又三兩下爬到了矮人營地的雕像之上,準備放出星陽和拉爾法給的“救援信號”:煙花。希望嚎哭峽穀那邊能夠派獸人過來將戰利品帶迴去,畢竟交給矮人飼養,還是不夠放心。


    矮人營地二樓突出的了望台上,“不怕死”魯魯奇和“金骨頭”霍陀觀察著腳下格烏正在做的一切。


    “所以,老維就這麽把營地送給眼前這些家夥了?”


    霍陀依舊是眉頭緊皺,怒視著踩在自己第二代矮人群山王先祖維欽王雕像的頭顱上的格烏。從霍陀的表情來看,他手裏美味的矮人佳釀:黑啤,也沒法完全平息他的憤怒。


    “我現在隻想著怎麽保護這些雕像。”


    魯魯奇拿起一節長麵包,用銀色的匕首將其切開,卷上了紅腸,並抹了一把黃色的粘稠醬料。


    “我就出去一趟,看看附近的情況,迴來營地就沒了。唉,你不覺得很屈辱嗎,這樣。”


    霍陀看著正在將牆上的盾牌和武器取下的維西西,無奈鬆開緊皺的眉頭,長歎了一口氣。


    “講道理,營地當時就快被教國的毛猴打下來了。”


    “然後呢?”魯魯奇咬了一大口麵包夾腸,深黃色的醬料從他嘴邊的皺紋緩緩流下,滴到了他胸口用熔金石打造的岡德爾部落紅黃相間的紋章上。


    “還有啥然後?咱打輸了,馬上要沒了的時候,獸族來了。”


    魯魯奇一口吃掉剩下的麵包,大嚼特嚼後,打了一個飽嗝。


    “而且瓦爾不是說,神諭也是一樣的。既然炎江索神上同意,也讚成。你讓我說什麽?”


    此時,“獸王”魯格格頭部綁著繃帶,走上了了望台,身後還跟著“酒糟子”卡卡樂。後者胸前抱著幾杯啤酒,胖嘟嘟的他用肚子托著酒杯下的托盤,看起來相當滑稽。


    走到了望台,卡卡樂開始一杯一杯的將啤酒遞給在場的矮人們。


    “可以啊,卡卡樂,懂事。”


    魯魯奇拿起一杯啤酒,向對方致了一下意。


    誰知卡卡樂看起來心不在焉,四處觀望的他竟然忘了迴敬營地戰友的敬酒。


    “嘿,卡卡樂,你幹嘛呢?”


    “啊,這呢。”卡卡樂看著雙手抱在胸前問自己的霍陀,且魯魯奇又向自己晃了晃手中的酒杯,他眼神中卻滿是躲閃的驚慌,“我,我就不喝了,不太舒服。”


    這在在場的矮人眼中顯得極其不合理。


    突然,維拉羅從格烏旁邊的高台上出現,抬著一隻綁滿繃帶的手俯視著眼前的一眾矮人。


    卡卡樂猛然間抬頭看到了維拉羅,對方正極目遠眺著遠處的兩個山洞,那裏正聚集著幾個獸人。卡卡樂送完了啤酒,就快步走下了二樓的了望台,下去的時候還被地上散落的大炮零件絆了一下。


    “真奇怪啊,兄弟們。這家夥不想喝酒,就像維西西不犯蠢一樣稀奇啊!”


    眾矮人一起大笑起來。


    “那確實啊。”魯格格也喝了一大口啤酒,“今天這場仗,沒準不是維西西吹衝鋒號,都打不起來呢!”


    “所以他這會在關禁閉啊,關的沒問題!”


    “也許是,頭一次上戰場,看見那些毛猴子的斷臂斷腿啥的,嚇傻了?”


    “霍陀,他沒準是嚇尿了呢,哈哈哈!”


    維拉羅盯著快步走下樓梯的卡卡樂,若有所思。


    時間接近晚上。


    格烏放完多支煙花,看著維拉羅身後的台階和暗門,把煙花筒和支架往地上一摔。


    “有這台階,咋沒誰告訴我呢?我白爬了我!”


    遠處,嚎哭峽穀中離矮人營地最近的兩個天然岩洞中間的過道附近。


    克羅文用綁著衣服的手扒掉困住拉爾法上半身的冰晶,孤岩則嚐試著用劍劈開地上幾個獸人身上的沙土“藤蔓”。


    拉爾法咳嗽了兩聲,馬上抓住了孤岩小腿支撐著,大口大口貪婪地唿吸著生的空氣。


    “哈哈,不用謝我,拉爾法,我們拯救了你們對嗎?”


    拉爾法緩了幾秒鍾,直接抓住了孤岩的衣領,將其摔在了剛才自己待的岩壁上。


    “咳啊,你幹什麽啊!”


    克羅文拍了拍雙手上的塵土,穿好衣服,觀察完四周便走上前來。


    “情況危急啊,拉爾法。我看見……”


    拉爾法緊盯著孤岩,一指還在報告情況的克羅文。


    “不是現在,克羅文!孤岩,你知道剛才多少獸人……”


    “我看鈍斧掉下去了啊,咱們要不要去救他啊,要不然……”


    拉爾法終於扭過頭來正視著克羅文,但依然將孤岩摁在牆上。


    “現在,不是,正確的,時機,懂嗎?!”語氣幾乎是一字一頓,“明明我們打算撤退了,應該在營地裏待命的你現在出來領兵打仗了?你指揮的挺帶勁啊你?”


    孤岩擺了擺手。


    “嗨嗨嗨,一般般,雖然損失有點大。”


    拉爾法緊咬牙關,怒視著孤岩。


    “我叫了獸國的支援,你看不到咱們頭上空中的東西嗎?!這是教國發出的!”


    孤岩後知後覺的抬頭看向天空。


    “哦,哇哦,這是什麽?這是哪國的文字,什麽意思,慶祝誰的生日嗎?”


    拉爾法一把將孤岩摔在地上,孤岩吐了兩口灰塵,坐起身則是一臉的不服。


    “是你說的,看我還需要曆練。我來到戰場了,你還要怪我?”


    “你懂什麽叫客氣客氣嗎?我沒有說讓你來當指揮,就憑你那個見血就懵的樣子你能打架嗎?”


    克羅文歎了口氣,雙手一攤。


    “我也沒……”


    “沒說你,你去救鈍斧!”


    克羅文隻好灰溜溜地開始四處觀察,看有沒有什麽能夠將摔在半山坡凸出部分上的鈍斧救上來的東西。


    “還好沒什麽獸人死亡,不然下次你再這麽指揮,我一定會把你踢出營地!”


    毅勇聽完這話,看向了被夾的形神俱滅的空白和煌星,兩個拉合魯在地上各自剩下了一條毛茸茸的尾巴。


    由於視覺共享,啟的眼中也是拉爾法指向自己的畫麵。


    “怎麽樣了,老爹?”


    啟睜開眼睛,站起身伸了個懶腰。


    “唉,孩子們。”


    幾個葉地羅湊上前來。


    “我去別的幾個營地看一下,最近幾天一直在這兒了,待的有點久了。”


    盾岩一伸手,攔住了即將召喚傳送門的啟。


    “老爹,老爹等會!孤岩這表現的咋樣啊,我們幾個還用不用繼續努力培養他啊?我記得你說過他的生命很重要,那現在……”


    啟扭過頭來,看了看年輕的濁水。


    “真的,如果他能有濁水一半聰明聽話,我都不至於這麽煩躁。”啟捏了捏胸口的三隻眼球狀的裝飾。“我這一千四百多紀的準備,在孤岩麵前就好像教國龍和人的關係一樣。如果孤岩隻有這種水平,那咱們就準備好再等一百紀算了。”


    啟打開紫色傳送門,離開了葉地羅小屋,徒留三個老葉地羅在傳送門關閉引起的風中淩亂。


    濁水有些好奇。


    “老師,龍和人的關係是啥意思。”


    盾岩趕緊把成本成本的書籍打包好。


    “就是脆弱!孤岩的實戰能力還沒有教國的龍和人類的關係穩固!”


    拉爾法看了看不遠處,正靠在牆上的星陽被毅勇用隨身攜帶的繃帶止血,不遠處萊康德的胳膊扭曲到一個很奇怪的形狀,上半身的血液更是慘不忍睹;文路正被受傷最輕的全需架著胳膊,兩個獸人嚐試著站起身離開,但看起來文路的右腿似乎是骨折了;以及遠處失去意識的晚琅和若日,還有摔在山坡凸出部分的鈍斧,這一切無不讓拉爾法怒火中燒。他撿起地上的紅刃拉爾班和失去光芒與色澤的魔法石,一時間竟不知如何是好。


    孤岩走向惡蘭,嚐試將對方從岩石縫隙中摳出。


    克羅文盡力不看向受傷的幾個獸人,而是看著上空的橙色文字和不遠處矮人營地上方的煙花信號。他想了想,不由得趕緊加快了速度。他將手頭的幾根植物用打繩結的方式連在一起。現在工具是準備好了,誰能下去救鈍斧上來呢?


    拉爾法接過植物繩索,看了看克羅文的體型。


    “你看血會頭暈,你看鈍斧和格羅烏爾怎麽沒事?”


    “那就有點說來話長了,老大。我當初……”


    不等對方說完,拉爾法就將植物綁在腰間,踩著岩壁下到了鈍斧的旁邊。


    “好吧,”克羅文聳了聳肩,“反正我也沒打算說完……”


    “喂,鈍斧。嘿,我知道你沒啥事。”


    拉爾法抽了兩下鈍斧的臉頰,對方身上沒有什麽傷口,估計隻是被剛才的魔法衝擊導致暈厥。


    “嘿,你再不起來我要把你那份吃了!”


    “啊!”鈍斧一下掐住拉爾法的脖頸,“你說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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