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身披黑色鬥篷的人在碼頭對麵一個隱蔽的角落裏站著。


    黑布遮麵,看不出他的樣貌,但從他穿著的鞋子可以看出是個男的。


    女人一般不會有這麽大的腳,要是一個女的長這麽大的腳,估計就有點不好嫁出去了。


    男子轉動著手中的短刀,靜靜的看著碼頭上發生的一切。


    男子兩隻手的手背上都畫著兩把交叉著的刀,刀尖處還畫著兩個骷髏頭。


    噢!


    不對。


    是兩隻手背上都畫著兩個骷髏頭,每個骷髏頭上都插著一把刀,兩把刀又恰好交叉在一起。


    他這一身打扮,看著就不像什麽好人。


    他還不是一個人,居然是一個三人小團夥。


    身後還站著兩個手下,都戴著鬼臉麵具。


    一個戴著紅色鬼臉麵具,兩頰處畫著白色骷髏頭。


    一個戴著白色鬼臉麵具,兩頰處畫著黑色骷髏頭。


    這兩人看著也不像是什麽好人。


    三人就這樣看著碼頭上安排好的人到處攛掇著,碼頭上的群眾在他們三人的注視下開始喧鬧起來。


    碼頭已經開始熱鬧起來,可能大家都一下子忘了剛剛的那一掌。


    反觀五行門的廚房裏,吳太二還在淡定的熬著他的那鍋白米粥。


    吳太二長得五大三粗的,比剛剛雪默雅拍死的那個還要大上兩圈。


    但是熬粥的時候心可細了,一點都沒有糊。


    當然,他也才會做這一個,也不知道是該算飯還是菜。


    香噴噴的白米粥出鍋,吳太二先給師傅徐林老頭盛了一碗,隨後連粥帶鍋一起裝進了儲物戒指裏麵。


    吳太二把那一碗粥放在徐林老頭麵前的石桌上,隨後又給他泡了一盞茶。


    吳太二給徐林老頭行了一個弟子禮,隨後就向靠山城掠去。


    五行門到靠山城說遠不遠,說近不近,以吳太二的速度,剛好徐林老頭一盞茶的時間。


    吳太二剛剛離開,徐林老頭就呷了一口茶,隨後抬頭靜靜地看著天空。


    吳太二剛剛出山門,山下的白玉城就有無數雙眼睛齊齊地看了上來。


    這些人前一天就來了,人數似乎比靠山城的那些群眾還要多。


    但這些人卻沒有一個人有惡意,他們有的是高高在上的宗門或者家族核心人物,也有的隻是一些不入流的小勢力或者散修遊俠兒。


    這些人要麽跟五行門有點關係,要麽就是受過尚太一的恩惠,此次前來都隻為送尚太一最後一程。


    看到吳太二出山,所有人都開始來到白沙江在白玉城的碼頭等候。


    吳太二還在熬粥的時候,靠山城內上官家的碼頭上又開始喧鬧了起來。


    屋內東方墨等人也剛剛吃好飯,飯桌上隻有兩個人還在坐著。


    一個是站不起來,一個是不願意站起來。


    雪默雅在一旁聽著胖丫鬟清點貨物的報告。


    上官明智則在另外一旁活動著筋骨,怪不得人家身材那麽好,飯後消食運動做得這麽到位。


    新葵和書葵姐弟倆在院子裏吃著飯,雖然東方墨等人從來沒把他們當做下人,但他們姐弟倆還是很懂分寸的。


    “趕緊去吧,外麵有點吵了。”東方墨看著對麵的甄太坑說道。


    甄太坑活動了一下他那兩百斤的筋骨,很不情願的站了起來。


    就在他準備出去的時候,東方墨又開口說道:


    “告訴風無極照顧好尚好,一會兒動靜肯定小不了,我怕尚好衝動做傻事。”


    甄太坑滿臉不高興的說道:“這麽重要的事情你交給一個外人幹嘛,自己人擱這呢,你怎麽不叫我照顧尚好。”


    東方墨滿臉鄙夷的迴道:“就你?照顧得明白嗎你?管好你自己吧你還是。”


    想想甄太坑這個死胖子扛著醉酒的尚好,誰會放心把孩子交給他照顧呀!


    這下可把甄太坑氣壞了,指著東方墨說道:“怎麽跟長輩說話呢?小心我教育你啊。”說完還活動了一下手腕。


    話音剛落,上官明智和雪默雅都來到了東方墨的旁邊,兩人齊齊看著甄太坑,這意思已經再明確不過了。


    東方墨撇嘴一笑道:“趕緊去吧。”


    甄太坑順著台階也就滾了下來,繼續說道:


    “這次先口頭教育一次啊,以後多注意一點,也就我脾氣好,要是你二師叔肯定就收拾你了。”


    聽到甄太坑的話,雪默雅給他翻了個白眼。


    她最清楚她自己的師傅,早就被自己拿捏得死死的,哪敢收拾自己的男人。


    甄太坑邊出去邊說道:“先說清楚啊,我可不是怕你們,是我有要事在身。”


    出了門的甄太坑直接跑了起來,他真的不怕上官明智,最主要是對雪默雅這個師侄女有點發怵。


    這個師侄女修為比自己高了一些,實力更是比自己強出不少。


    最主要是這個看著賢良淑德,性格高傲孤冷的師侄女下手實在是太狠了。


    頂不住,頂不住,實在是頂不住,還是先溜為妙。


    來到碼頭船邊,看著七嘴八舌的群眾。


    甄太坑開始發揮了他的擅長,他這一方麵的長處可比他那烏汁雞屎藤還要長出不少。


    甄太坑上前大喊一聲:“都給我閉嘴。”


    頓時所有人都看向了他,一時之間還真沒有人說話了。


    甄太坑“嗬嗬”笑了一聲,隨後又又開口道:


    “都別吵了,一個一個來。”


    他這麽一說把所有人都說懵了,甚至還有一些人往後退了幾步,以為甄太坑是要跟他們幹單挑。


    他們大多數人都認識這個兩百斤的死胖子,應該說方圓數百裏內就沒有不認識他的。


    胖子可是坑遍數百裏的人,在場之人就算自己沒有被他坑過,但自己的親戚朋友,師門的師兄弟們肯定有人被他坑過。


    要不然他那一串的儲物戒指從哪裏來呀?


    所以大夥著實被嚇了一跳,單挑誰敢來?


    在眾人的疑惑下,甄太坑指了指其中一個長的還算漂亮的姑娘道:“來,你先來。”


    他這一舉動可把人家姑娘給嚇著了,差點沒哭出來。


    被甄太坑選中的姑娘左右看了看,隨後鼓起勇氣拔劍上前。


    “你拔劍幹嘛呀?”


    “叫你出來說說幹什麽來了,為什麽要圍著我們?”


    當人家姑娘鼓足了勇氣後,甄太坑這個死胖子又開口說道。


    聽到甄太坑的話,姑娘呆愣片刻,隨後把劍收了起來。


    姑娘緊繃的心弦算是鬆了下來,周邊群眾也放鬆了許多。


    姑娘得知不用跟甄太坑打架,瞬間就高興了起來。


    在胸前把玩著她那消瘦白淨的手指頭,興高采烈的對甄太坑說著她來的目的,無非就是傳言上的那些,看來這個美女也是個炮灰。


    看看她的胸前,不就是驗證了“胸大無腦”這句話嗎?


    從她出來到說完,甄太坑的目光都沒怎麽離開過姑娘的胸前,我想他應該不至於是在看姑娘把玩著的手吧。


    猥瑣的死胖子,真是把五行門的臉都給丟淨了。


    要是徐林老頭在此,不知道會不會給他更名為甄太色。


    甄太坑就這樣一個一個的叫出來問話,照這樣下去,估計他都可以不用動手就能把頂班工作給幹完。


    甄太坑心裏還在想著要找他的二師兄索要點什麽東西,畢竟他可是幫這個二師兄頂班才出來幹活的,剛剛的那鍋雞湯還沒喝完呢。


    甄太坑淩空而立,就這樣慢慢的磨著洋工。


    船艙之內,尚好呆呆地坐在棺材旁邊,風無極在身後陪著他。


    差不多每隔十息風無極就呡一口雪默雅給他的漢子淚,這酒是真的烈呀,就這麽一口一口的呡,這下風無極的臉都已經紅了一點。


    也不知道他是否還記得東方墨的傳話,尚好要是沒被照顧好,那他就可能會有點慘了。


    另一邊的風無痕和上官天河也在喝著酒,時不時的還在對著尚太一的棺材說著話。


    這兩人一個是尚太一的老大哥兼學生家長,一個是尚太一的知己。


    尤其是風無痕的話比較多,本來沉默寡言的風無痕此時麵對老友的棺材,心中有無數的話想對他說。


    “尚大哥,還記得嗎?我們第一次見麵喝的也是這種酒。”


    “那個時候你已經名震江湖,可也不嫌棄我給你買的這個劣酒。”


    “多想再跟你泛舟遊湖啊,再喝它個不醉不休。”


    說完,風無痕又猛灌了一口。


    此酒名為君子勸酒,除了名字好聽,應該沒有別的優點了。


    是二十年前白玉城醉便宜的酒,以名字好聽和烈出名。


    大多都是碼頭上幹重活的苦力買了去喝,隨著時間的推移,因為買的人不多,利潤又低,慢慢的商家也就不再生產了。


    雪默雅也是翻遍整座城才找出三壇,也不知道會不會過期了,畢竟質量確實不太好。


    喝著這個劣質的白酒,兩個站在滇雲界社會頂端的男人卻沒有任何的嫌棄,反而還感覺迴味無窮,似乎在酒中嚐到了特別的味道。


    上官天河、尚太一、風無痕三人之間依次相差了十歲,彼此間卻有著相似的關聯。


    十六歲時候的尚太一剛出江湖就去滇雲州闖蕩,身無分文,隻帶了幾壇君子勸酒在身上。


    遇到當時在滇雲州已經有了一些名氣的上官天河,兩人情投意合,尚太一一激動就拿了所有的君子勸酒出來,上官天河毫不嫌棄,那一次兩人喝得酣暢淋漓。


    十八年前,同樣是十六歲的風無痕初入江湖,來到白玉城時與當時在冰域名聲大噪的尚太一相識,激動得把身上的錢都買了君子勸酒。


    兩人泛舟於城邊的太白湖,同樣喝得酣暢淋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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