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我率全軍已經在防線上,因此立即製止了山頂烽火台即將點燃烽火傳消息迴部落的行動,以免部族恐慌影響生產。細長的淡煙表示有敵人,但人數不多或者實力不強。不過,這個天兒出現智人軍十分反常,或許是大軍即將發動攻勢的前奏也未可知——不過,智人瘋了嗎?這個天氣來攻,自己就得凍死餓死一半,難道是想自損一千、殺我一百,用人海堆死我?


    不得不說,要是這樣還真挺麻煩,我忽然察覺到自己忽視了這樣一種可能性,山中防線上並無成熟的住所,也缺少禦寒措施,大軍真要被拖在這裏入冬,敵人挨凍我們也挨凍,無非就是我們食物、柴火更充足一些、死的少一點罷了,依然會造成慘重損失。


    不論如何,我都要盡快弄清情況,於是我帶人先赴山腰烽火台查看敵人的情況,好做進一步打算。


    山下的敵人稀稀拉拉,完全不成體統,也沒有樹立營牆,甚至有大量傷殘的人行走其間……這就是先頭部隊?先頭部隊一般不都是精銳嗎?


    又向遠處望了望,基本排除了誘敵之計的可能後,我決定率軍下山試探性進攻,看看這波敵人的成色。


    看著我派人迴南邊牽馬翻山過來,觀光團大驚失色,紛紛運筆如飛,希望我慎重考慮,隻有寇勇等少數幾個人反而躍躍欲試。此前他們隻在《軍事連環畫》上見過部隊下山擊敵,今天居然能親自見識,自然不想放過學習觀摩的機會。


    我向眾人表達了敵人的情況,表明基本沒有危險性,眾人方同意跟隨我軍行動,不過我發現他們還是很緊張,包括寇勇這家夥,手裏兩根長矛、背上四根投矛,腰間五個飛石索,活像一個運輸兵。


    下山拿到坐騎後,我決定突然襲擊,帶領會騎馬的士兵先行發動進攻,從兩翼包抄敵人駐地,不讓人向北逃走報信。為防止敵人提前反應過來,我們先牽馬步行,靠近營地後再上馬衝鋒。


    一路小心翼翼地前行,士兵們紛紛安撫馬匹盡量不要發出聲音,預料中的敵方偵查、警報、偷襲均未出現,直到我視線裏出現了敵方帳篷,離他們也僅有不到1公裏了。我下令立即上馬,抄擊敵方營地!


    騎兵,不,騎馬步兵紛紛向兩麵衝去,突然響起的馬蹄聲驚破了天際,敵方駐地一片大亂,無頭蒼蠅似奔者隨處可見,不少帳篷都擠倒了。


    這……看著也不像一支軍隊啊?


    等我軍行至帳篷間時,仍沒有遭遇任何像樣的抵抗,個別人試圖騎馬逃離,看到我方均是騎兵,竟打消了逃跑念頭,“撲通”一下跪在地上。


    這什麽操作?


    我方這些百戰精銳,在戰場上暴虎馮河,衝鋒陷陣不皺眉頭,卻從未見過此情景,一時間疑竇叢生,紛紛勒馬止步,對營地圍而不攻。


    一位看上去像長老的人見我這邊人數最多,反而大步向我跑來。今天的行動由於觀光團20幾人都隨我身邊行動,導致我的“衛隊”規模極其臃腫,於是我把自己的衛隊全撒出去加入其他方向的包抄,還是被人一眼發現了“指揮部”。


    有點危險呢!這要是對麵有個關二爺,那我人頭豈不飛了?


    這長老在離我不遠處即下拜行大禮,對麵二十幾騎馬隊他也不害怕,一看就是見過世麵的人。看上去此人沒有威脅,也沒帶武器,我揮手讓他上前。


    長老在我馬前站定,突然間老淚縱橫,開始用我聽不懂的話訴說著什麽。好在,我身邊帶了一個“翻譯”——牛飛。


    自上次在工地挑中他後,便一直帶他在我身邊。牛飛的尼安德特文學得不錯,100多個字已全部認全,現在也能夠熟練書寫了。幸虧這次帶著他,我轉過頭,卻見牛飛一臉嚴肅,仿佛聽到了什麽了不得的大事……


    我向他詢問,牛飛一猶豫,便寫出了他的想法——他想走過去近距離問幾個問題。


    我倒不擔心牛飛叛逃,我擔心他的人身安全,不過看著對麵這長老的年紀……我手一揮,你去吧!


    於是,天地間出現了詭異的一幕:兩個智人在中央激烈地爭辯,外圍跪著一圈智人老弱病殘,在外圍是包圍他們的、殺氣騰騰的尼安德特騎兵,但後兩方像石雕一樣保持不動,隻有最中間的兩個人不斷地交流,成為偌大的營地僅有的一點點聲響。


    交談完畢,看得出來信息量很大,牛飛的腦袋有點蒙。他來到我身邊,用紙簡單寫了四個大字——


    北地生亂!


    半個月前,大神山以北,蘭部。


    這一任蘭王名為蘭西,此刻他正煩躁地看著帳中央這個貌似恭敬,實則心思頗多的鬼機靈——南部波爾多聯盟的盟主首領、普多部的比埃爾,也就是此前進攻我防線的那個部落聯盟。


    “偉大的蘭王,您忠誠的仆人比埃爾萬萬不敢有任何欺瞞,南蠻人數極多,遠超我們想象,就像夏日腐爛果子旁的蒼蠅一樣將我軍包圍,我們損失慘重,蒙多部幾乎被打殘,實在難以抵擋。我率眾特前來向您請求援軍,明年開春,希望塔多、圖多兩部戰士加入我們,如果尊敬的王能調諾曼盟或者勃艮第盟的精兵援助,則我們勝利的把握將大大增加!”


    蘭西靜靜地看著眼前這個吐沫橫飛的小個子,曾幾何時,他在自己麵前恭順異常,絲毫不敢有二心,連他們聯盟的塔多部和圖多部向自己靠攏,比埃爾也選擇無視。自從去年北線戰事開始不順利後,各部一直蠢蠢欲動,連這個受氣包也開始心思活泛,想著擴充實力自保了。


    “哼~”蘭西聽完,重重地哼了一聲,擱在以前,這一聲能把比埃爾嚇得立馬行大禮,但現在他隻是彎著腰,貌似恭敬地聽著下文,絲毫看不出一絲……慌亂。


    “比埃爾,你這兩年在南邊主持南征大局,還真長本事了啊,看來之前跟在我身邊委屈你了,是不是?嗯?”


    “尊敬的王,您最重視的仆人萬萬不敢有任何二心,此刻,我甚至想將自己的心肝剖出來獻給王,請您看看我的赤誠!”


    呸,就你還剖心?你那心別是七個竅吧?蘭西如是想:“那你還敢聲稱南蠻有500人?好,就算500人,你手下一千多人,三打一還打成這個樣子?你是怎麽指揮的?”


    “尊敬的王,南蠻雖然頭腦簡單,但四肢過於發達,在戰場上能以一敵我方三名戰士,這個您是知道的。當然,我軍固然傷亡慘重,南蠻也是元氣大傷,隻是我們撤退倉促,沒砍下太多的南蠻首級,不過我向大王保證,我們的戰果是輝煌的!”比埃爾繼續大言不慚道。


    “而且……”蘭西道:“比埃爾,不要以為全天下就你自己聰明!你以為伯爾尼來見本王,會按照你教的說嗎?”


    比埃爾瞳孔一縮,猛地一抬頭——是伯爾尼背叛,還是蘭王在詐他?如果伯爾尼吐露了實情……


    “不過本王這次不打算處理你,你瞅瞅你那點出息!”蘭王忽然歎息道:“比埃爾,我最信任的將軍,你追隨本王,追隨蘭部多年,應該知道現在的形勢吧!”


    “北部的哥方人已經大舉南下,東北麵的洛林盟和香巴尼盟眼看不保,本王的奧爾良盟今年也已經全部頂上去了!要是哥方的騎兵占領了整個蘭部,你以為你波爾多盟還能剩下幾個活人?”


    蘭王鬆了口氣,緩緩走下來,用手撫摸比埃爾的背部:“現在南邊的南蠻又起來了,咱們蘭部麵臨南北夾攻。北邊尚且有本王帶領四個盟抵擋,南邊就你自己抵擋,也確實難為你了!”


    看來蘭王不知道真相,還認為南蠻很強大,比埃爾如是想。


    “今年,哥方人雖然兇猛,但也受到了慘重損失,我已經派人去聯絡曼方人,明年開春就從背後襲擊哥方人,到那時,哥方騎兵的威脅將不複存在!哈哈,本網這一招‘以虜製虜’你覺著怎麽樣?”


    比埃爾有點困惑,怎麽突然說到北方局勢了?


    “北麵壓力明年會輕一些,你要不要考慮,跟西北麵的加萊盟換換防區,到後方修整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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