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一出,全場寂靜,傅郎嘴角抽了抽。


    顧延年倒是自顧自喝了一杯酒。


    他看了兩眼團團的照片,側頭看著傅郎。


    傅郎歎口氣,也終於說出了這段時間自己一直想說的話。


    “顧總,一一的哥哥確實長得像您,除了那雙眼睛,其他的都像……”


    顧延年沉默了,他組建這場飯局隻是懷疑有另外一種可能罷了。


    可是這麽多雙眼睛看這兩個孩子,都覺得長的像自己,其中一個更是長得像林瑜。


    他忽然有些焦躁地起身,“對不住各位,我有點急事先離開了。”


    傅郎緊急跟了出去,顧延年上了車,身上還帶著一股酒氣。


    “去醫院,找溫庭舟。”


    一路上,男人的神情都有些焦躁。


    許久未抽過的煙也被拿在了手裏,點燃了。


    顧延年此時的腦海裏想著很多東西。


    關於林瑜的,關於那兩個孩子的,全部雜揉在一起,攪成了一團亂麻。


    司機老周平穩地開著車,忽然冷不丁聽到後座的話。


    “老周,開快點。”


    老周一愣立馬應聲:“誒,好,好……”


    市醫院。


    消毒水味充斥著整個醫院走廊,也蔓延到了各個病房裏。


    溫庭舟一身白大褂穿的一絲不苟,眼睛上的眼鏡依舊是之前的樣式。


    三年來,他臉上多了幾分沉毅和沉著。


    身後跟著幾個臉嫩的實習生,亦步亦趨跟在他的屁股後麵。


    病床上是剛做完手術的一個中年男人,見到他來了,連忙要坐起身。


    “溫醫生,您來查房了。”


    麵龐冷毅的臉上逐漸浮出了一絲對待患者才有的溫和。


    看著溫庭舟為患者檢查,身後幾個女實習生都悄悄紅了臉。


    她們的目光一瞬不瞬盯著那道側臉。


    查房完畢,幾個女實習生還意猶未盡,推推打打談論著溫醫生的八卦。


    “聽說溫醫生這麽多年一直沒有伴侶,是因為在等一個女人。”


    “假的吧,溫醫生這麽優秀,還長得那麽高帥,家裏條件還好,身邊追求的人一數一大把,他怎麽可能一直就等一個人,還等了三年?”


    “我也不信,溫醫生對待患者那麽溫柔對待女朋友肯定也很溫柔,我不管,等實習結束我就要追他……”


    幾個女生旁邊路過一個急匆匆的護士。


    聽見她們的話,朱護士捧著器械停了下來。


    “小姑娘們,醫院可不是你們聊八卦聊天的地方,別在這談論男人了,ok?”


    朱護士跟了溫醫生許久,一直在他旁邊打下手,一番話說的那幾個小姑娘麵紅耳臊。


    看著幾個小姑娘落荒而逃,朱護士搖搖頭。


    忙完一上午,溫庭舟迴到辦公室,坐在椅子上閉目養神。


    嗡嗡。


    他聽到了手機微弱的震動音。


    眼睛睜開,視線往桌麵上的手機看去,黑屏的,沒亮。


    猛然想到了什麽,溫庭舟迅速坐起,抽開桌邊十分不起眼的抽屜。


    三年來,他一直用這個手機和林瑜聯係。


    現在,上麵來的是久違的電話。


    一接通,帶著笑意的聲音便傳了過來。


    “溫醫生,我迴國了。”


    與此同時,辦公室門前也出現了一個戴著漁夫帽,戴著口罩的窈窕身影。


    兩道聲音從手機裏和門前同時響起。


    溫庭舟頭一迴失控地掉了手機。


    “小瑜?”


    忙了一上午的疲憊就此消散的一幹二淨。


    溫庭舟眼裏流露出克製的欣喜,就那麽靜靜看著眼前的人走到辦公桌邊。


    林瑜屈起兩根手指在上麵敲了敲。


    口罩摘下,那張白潤的臉泛著些紅,五官精致,嘴角噙著一抹見到故人的笑。


    “怎麽了,看見我愣住了?”


    前幾天她還和麵前的溫醫生談論她病情的情況,事情忙了些,就沒和他說要迴國的事情。


    “咳……”


    咳嗽了幾聲,溫庭舟掩蓋了自己的失態。


    最後仿佛才迴過神來替林瑜搬了把椅子。


    “什麽時候迴來的,怎麽不通知我?”


    他恢複了以前對待她的態度,像對好友又比好友多一些其他的。


    林瑜坐下,把帽子摘下,一頭烏黑的頭發被撩到後麵。


    她變了一些,又沒變很多。


    感受到眼神裏情緒的平穩,溫醫生心裏輕輕感歎了一下。


    “前幾天迴來的,有點事情要處理,所以耽誤了。”


    林瑜解釋了一下沒能及時來找他的原因。


    溫庭舟笑著聽,兩個人如以前一樣寒暄了許多話。


    “對了,團團和一一?”


    說到這兩個調皮鬼,林瑜的臉上現出一些無奈。


    就因為讓他們提前迴國,兩天就鬧出來那麽大的動靜。


    溫庭舟將手機拿出來,調出一則新聞,有些不確信地問。


    “這個是一一?”


    林瑜沒否認:“是這個小鬼頭,他們自作主張想幫我拿些東西。”


    眼前人沒多說,溫庭舟也沒多問。


    “既然來了,就在我這做個全麵的身體檢查,我好看看你心髒的情況。”


    林瑜笑他:“怎麽不想著和我敘敘舊?這麽快就進入了醫生的角色了?”


    沒想到她變得這麽會開玩笑,溫庭舟略有些不適應,可心髒卻漸漸快速地跳動起來。


    “溫醫生……”


    朱護士突然推門進來,一向沉穩的臉上有些許慌張。


    看清裏麵那道身影,她先是愣了一愣,隨即十分不可置信。


    “她,她……”


    之前林瑜被顧延年折騰到下身出血,周煥白臨時叫她過去處理,那張側臉,她不會不認識。


    林瑜迴頭衝她輕輕一笑,朱護士人情世故懂得太多,表情更加慌亂了。


    “怎麽了,患者鬧事了?”


    “不不是,是那個人來了,還帶著很多人,氣勢洶洶的……”


    聽到她的話,溫庭舟臉上的笑意頓時消失了。


    “是顧延年,小瑜,如果你不想看到他就進去躲一躲,辦公室裏麵有一間休息室。”


    聽見這個名字,林瑜微愣。


    她沒有猶豫,在溫庭舟打開休息室門的時候走了進去。


    就在門關上的一刹那,顧延年按捺著心裏的疑問,帶著人走了進來。


    朱護士瞧了一眼顧延年的架勢,找了個借口匆匆離開了辦公室。


    休息室門前的人不動聲色把手鬆開,找到自己的專屬椅子上坐下。


    “顧總大駕光臨是有什麽重要的事嗎?”


    顧延年掃了一眼辦公室,鼻尖似乎聞到一股若有若無的香味。


    他去捕捉,那道香味卻飄渺似煙消散在空氣裏。


    傅郎站在他身邊,先把身後的保鏢推出了門外。


    門一合上,裏麵隻剩下了三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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