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瑜按著胸膛竭力不讓自己的情緒過度激動。


    唐茜今天跟她說過一句話。


    遲來的深情比草賤。


    林瑜根本不相信麵前這個男人對自己有什麽情可言。


    “顧延年,我不想再和你糾纏下去了,你放過我吧。”


    話一張口,淚便從眼角落了下來。


    林瑜伸出手迅速擦去,卻還是被眼前的男人給發現了。


    顧延年忽然握住林瑜的手腕,逼她與自己對視。


    他臉上的表情變了:“為什麽,為什麽不給我一次機會?”


    “你放開!”林瑜被他突然發瘋的表情給嚇住了。


    察覺到眼前人的表情變化,顧延年冷靜了幾秒,放下手。


    “不是的,小瑜,我沒有逼你,我隻是想讓你給我一個機會,小瑜,我不會放你離開的……”


    他喃喃道,頭一迴感到心力交瘁。


    想起唐茜在走廊盡頭對他說的話,顧延年壓住心裏的煩躁。


    “小瑜,孩子……我不知道你懷了我的孩子,要是我知道的話我絕對不會做那些事……”


    “不知道?”


    林瑜紅著眼睛轉過頭,壓根不相信他嘴裏的話。


    短信,徐清清明目張膽的挑釁,還有他始終不在意不在乎的態度……


    林瑜猛地推了他一把。


    花束嗒的一聲落地,上麵繽紛五色的花朵散了一地。


    這畫麵就像他們之間無法挽迴的感情一樣。


    “我不知道你為什麽特意來說這些話,我隻知道你說什麽話我都不會相信了……”


    病床上的人側著身子,隻留一個側臉給顧延年。


    他覺得那側臉陌生無比,仿佛與他隔了一條看不見的銀河。


    “林瑜。”


    “走吧,我們之間已經沒有可能了,真的,顧總,合約作廢了,求求你放過我,放我自由……”


    林瑜強忍著喉嚨裏的哽咽聲,指甲緊緊抓著自己的手心,任由手心的皮肉流血。


    顧延年渾身一震,目光中的沉痛鋪天蓋地襲來。


    他艱難地再也邁不出一步。


    就在這個時候,聞聲而來的溫庭舟推開門,一把揪住了顧延年的衣領。


    “顧延年,你竟然還敢來打擾她,給我滾出去!”


    顧延年就這樣被溫庭舟推搡著推出了病房門。


    外麵的傅郎看他失魂落魄地被溫庭舟抓著,趕緊上去將兩人架開。


    “溫醫生,有話好說,這裏是醫院,不能動手。”


    眼看著其他地方都亮起了燈,溫庭舟隻得把顧延年的衣領鬆開。


    “傅助理,你們擅自在半夜翹醫院病房的門在先,如果我叫警察的話,你們是逃脫不了關係的……”


    他白天受的傷還沒完全消下去,眼睛側麵有一片淤青。


    聽出他話裏的警告,傅郎無奈,隻得硬著頭皮走到顧延年身邊。


    “顧總,咱們還是走吧……”


    放她自由……


    顧延年的腦子裏一直迴想著這句話,仿佛惡魔的低語。


    他忽然笑了起來,隨即麵上的表情頓時暴戾,抬腳便踹飛了旁邊的垃圾桶。


    他永遠不會這麽做。


    哐當一聲巨響,裏麵的林瑜聽到了動靜。


    沒多久,外麵傳來了人離去的腳步聲,護工小高也惶恐地跑了迴來。


    “林瑜小姐,那個脾氣很壞的男人走了……”


    聽見這話,林瑜舒了一口氣。


    她對護工笑笑,說了幾句安撫的話重新躺迴了病床上。


    溫庭舟沒有打擾她,合上病房門也迴了自己的醫生宿舍。


    一覺睡醒,病房門外竟然傳來了嘰嘰喳喳的討論聲。


    林瑜緩緩坐起來,在背後墊了一個軟枕,就見護工推門進來,表情似乎十分驚訝又帶著點驚喜。


    “外麵發生什麽事了?”


    小高把打好的水放到林瑜旁邊,給她摻和了一點涼水。


    “林小姐,咱們的病房外全都是花五顏六色的花,各種品種種類的都有,不知道是誰送的?”


    小高才二十幾歲,也對這種浪漫有著向往的幻想,滿臉粉紅泡泡激動跟她說著。


    林瑜頓時變了臉,她知道是誰做的。


    斂了斂心神,她跟護工說:“去幫我把溫庭舟溫醫生叫過來,就說我有事想請他幫忙。”


    護工誒了一聲去了。


    沒多久,溫庭舟來到病房外,一眼看見病房外十好幾束昂貴花束,愣了一下。


    他攔住一個護士,問:“這些花是誰送的,為什麽全部都堵在這裏?”


    護士忙翻了天,但還真知道實情。


    “聽說是這間病房的女士的男朋友送的,還挺闊綽的,竟然送了這麽多花……”


    溫庭舟表情一變,徑直繞過那些花進了病房。


    “溫醫生,你來了。”


    “怎麽樣,身體狀況還好嗎?”


    溫庭舟換了一副眼鏡,但眼下的淤青仍然遮擋不住。


    林瑜歉疚地看了他兩眼。


    “對不起,溫醫生,你的傷……”


    眼前人不自在地摸了下眼睛。


    他想到昨日的衝動,還有些不太好意思。


    “沒事了,過兩天就消腫了,聽護工說你找我來是想讓我幫忙?”


    林瑜點點頭,眼神看向門外,他頓時懂了。


    顧氏集團。


    總裁辦的人都在偷偷討論顧延年臉上的淤青。


    “唉,你們說總裁臉上的淤青該不是和別人打架打的吧?”


    午間時分有人八卦了起來。


    “不知道呢,按道理來說,以我們顧總的身份地位怎麽可能和別人打起來,除非是……”


    “除非是什麽?”一個人迫切地問,那人便悄悄道:“情敵互毆。”


    眾人立刻懂了。


    傅郎路過總裁辦,聽見裏麵嘰裏咕嚕的聲音,重咳了一聲。


    “別瞎討論啊,要是被顧總聽見了,下一個提交辭職信的就是你。”


    他一警告,沒人再敢討論這件事。


    傅郎轉過身,長歎了一口氣。


    他硬著頭皮敲開總裁辦公室的門。


    “顧總,醫院裏您讓送的花都被處理了……”


    顧延年眼皮一跳,似乎要想到了這種情況,可傅郎接下來說的話,卻讓他握緊了拳頭。


    “……顧總,林小姐讓人把花全部搬到了溫醫生的辦公室,讓人有時間便去辦公室裏取,想取多少支取多少支,隻讓他們……”


    傅郎不敢說了。


    “說。”


    傅郎又歎了口氣:“讓他們向溫醫生道謝。”


    這不是拿著顧延年的心意去給別人做嫁衣嗎?


    傅郎不知道林小姐是怎麽想的,但一想到她受的苦,心裏的腹誹也沒了。


    桌前的人表情驟冷了下來。


    “繼續給我送,直到她收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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