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瑜踉蹌了一下。


    她情不自禁看向站在顧延年身邊的徐清清。


    就連談判的時候也要把這個女人帶上。


    她心裏早已經沒有了期待,餘光看到劉玥悄悄揮出的絲巾,拖延道:“顧延年,看在我的麵子上求你出資救一救文氏集團,救一救……文馳。”


    艱難說著這句話,林瑜明顯看見顧延年渾身都僵硬了起來。


    她看到顧延年目光裏的痛意,想到了肚子裏的寶寶,心裏也一痛。


    就這樣認為吧,認為我心裏還有文馳,割舍不了文馳。


    那我就能心安理得地離開你了。


    “林瑜,你當真是這麽想的嗎?”


    這句話帶著怒意,顧延年腳步一步步靠近對麵的兩人。


    文馳驚恐發現他的舉動之後連忙叫停。


    他慌亂地看向左右,江訓還沒出現。


    “延年哥,你別去!”


    徐清清大叫著,腳下的腳步卻沒有挪動一步。


    半山腰的另一側,顧軍帶著人看著這一幕,朝後揮揮手。


    幾個身穿黑衣服的人趴了過來。


    “老大,今天恐怕不能動手了,山側另一邊還有另外一撥人不知道是誰那邊的?”


    顧軍沉思片刻,隻得放棄今天的計劃。


    “走。”


    顧延年腳步不停,離林瑜他們還有十幾步的時候,文馳忽然爆起。


    “江訓,你死哪裏去了?”


    江訓仍然沒有出現。


    文馳看著顧延年越來越近,腦子一亂,忽然紅著眼一把掐住了林瑜的脖子。


    “顧延年你給我停下,按林瑜說的做,向文氏集團出資,不然我現在就要了她的命!”


    文馳沒料到會出現這樣的意外。


    原本答應好援助他的顧軍和江訓竟然不知所蹤。


    他本想暫時綁了顧延年,逼迫他出資,看著文氏集團股份全部落到自己的手裏,再轉移資產到國外,然後把他放了。


    沒想到合夥人半途出爾反爾。


    林瑜脖子被掐緊,情不自禁嗆咳了幾聲。


    她的表情漸冷。


    心裏道了一句果然。


    文馳永遠都是沒腦子的人,關鍵時刻隻會暴起發怒。


    顧延年停下了腳步,眼神十分複雜。


    “文馳,林瑜這麽對你你確定要這麽對她?”


    林瑜因為文馳掐的太緊,流出了生理性的眼淚。


    顧延年捕捉到,以為她在為文馳心痛,心裏酸脹難受。


    “林瑜,他都這樣對你了,你確定還要站在他身邊?”


    被掐住的人沒說話,也說不了話。


    她現在隻想脫身。


    可這個時候,顧延年忽然冷冰冰看著文馳。


    “文少,你威脅不了我,林瑜對我沒有任何用處。還有,文氏集團已經開始破產清算了,那些資產用來賠償債務完全不夠,這麽一個破殼子的公司,你就算用三條人命來逼我出資我也不會出的。”


    文馳根本不信,可是陣腳已經亂了。


    “顧延年你在說鬼話,你以為我不知道暗地裏搗鬼的是你,你一定有辦法的,一定有辦法的。”


    可顧延年更加冰寒的聲音提醒了他一個事實。


    “你知道的,如果債務人還不起債,債權人會將債務人告上法庭,這些是你那些債務人告你的起訴書,過不了多久,你就要和你父親一樣去坐牢了。”


    看清那些起訴書之後,文馳當場怔在了原地。


    不可能的。


    顧晨的人明明幫他壓住了那些人,怎麽還會有這麽多起訴書?


    “不可能的!”他忽然崩潰地抱住腦袋。


    這時候,常年的人忽然從側後麵衝了出來。


    “小瑜!”


    眾人都沒料到這一招,文馳更是慌亂。


    他一把推開林瑜,林瑜踉蹌之下搖搖晃晃撞向堅硬的墓碑。


    顧延年臉色一變,幾步奔過去,可徐清清不知道從什麽時候撲過來,把人攔住了。


    咚一聲,額頭結實地撞到了墓碑上。


    辛欣和溫庭舟大步衝過來趕緊把人扶起。


    額頭流下鮮紅的血跡。


    林瑜的目光隻看向和徐清清的纏在一起的那雙手。


    原來在他眼裏,自己的命也並沒有那麽重要。


    混亂中,文馳被按在地上動彈不得,想到自己無法翻盤大吼大叫了起來。


    “不可能的,顧軍,江訓,你們死哪裏去了,你們都到哪裏去了,啊啊啊啊!”


    常年的人把文馳帶走了,山腳下立刻傳來了警車的聲音。


    辛欣和溫庭舟把林瑜扶了起來,看著她額頭上那抹紅。


    “小瑜,痛不痛啊,我們馬上去醫院?”


    溫庭舟則緊張地看著她的肚子,生怕她肚子裏的寶寶有任何閃失。


    林瑜看了一眼仍在與徐青青糾纏的顧延年,白著臉站了起來。


    “沒事的,辛欣,溫醫生,我沒事的,就是磕了一下……”


    “文馳那個混賬,他沒有對你做什麽吧?”


    辛欣擔憂地問。


    “沒有。”


    林瑜知道文馳已經變成了一個賭徒,從始至終沒有信過他一個字。


    現在他被帶走,林瑜連一個眼神也沒給他。


    “小瑜。”


    常年帶著劉玥和王利走過來,擔心地看著她額頭上的傷。


    “小瑜,還是你聰明,偷偷用短信通知了我,我才能夠及時來救你。”


    常年掏出幹淨的手帕,輕輕按在林瑜的額頭上,沒多會兒手帕就被浸濕了。


    “林瑜,還是得迴醫院包紮……”


    “不對啊,既然你通知的是常叔,為什麽顧延年也會得到消息?”


    辛欣莫名地看著不遠處。


    林瑜也不清楚。


    徐清清沒想到顧延年會這麽擔心林瑜,此刻又裝作暈血的模樣,死死攀著顧延年不讓他過去。


    “延年哥,我頭暈,事情解決了,咱們可以下去了吧。”


    顧延年一直站著不動,如深海的眸子泛起陣陣波瀾。


    他親耳從林瑜嘴裏聽到割舍不下文馳的那些話,此刻才真正認清了。


    可看到林瑜額頭往墓碑磕去,他的反應還是出賣了他的心。


    握緊拳頭強忍著想要走過去的衝動,顧延年任由徐清清挽住自己,轉頭下了山。


    到了山腳,傅郎帶著人匆匆跟了上來。


    “顧總,抓到一個人,叫江訓,是文氏那邊的人。”


    “帶過來。”


    江訓滿嘴是血地被帶上車,摁在顧延年麵前。


    “說話,文馳到底和什麽人在聯係,是不是顧晨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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