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步逼近,徐清清的笑十分滲人,眼睛裏卻沒有一絲笑意。


    “你都聽到了什麽?”


    女職員被她的眼神嚇得往後退了幾步,臉上因激動而泛出的紅唰得退了個一幹二淨。


    “沒,我什麽都沒聽到。”


    “是嗎?那是誰攙扶林瑜去的洗手間,是你吧,你怎麽在我麵前說謊呢?”


    懾人的目光望來,女職員知道這個徐清清不好惹,當即求饒。


    “徐主管,我什麽都沒聽到,真的,你相信我,我……”


    徐清清抹了抹剛做的手指甲,勾唇笑了一下。


    “行,我相信你,不過,要是你說漏了嘴怎麽辦呢?”


    女職員嚇得渾身的冷汗都下來了。


    她不想丟了這個工作,立馬道。


    “我,我明天就申請轉崗。”


    徐清清才不相信她的鬼話,假意放過了她,轉頭就找借口和人事部相熟的人把人開了。


    放下手機,徐清清慢慢走到洗手間門前,聽著裏麵的聲音既嫉妒又厭煩。


    沒等多久,門打開,沾著清水憔悴的臉露了出來。


    林瑜心神不穩,壓根沒看到等在那兒的徐清清。


    “喲,吐完了,沒想到懷孕可真是一件辛苦事呢。”


    陰陽怪氣的聲音讓林瑜抬頭看去,見到人之後,她條件反射地雙手交叉護住肚子。


    “別擋了,嘖嘖,憔悴成這個樣子,你是怎麽照顧自己的?”


    塗著鮮紅指甲的手指把林瑜的臉挑了起來。


    後者一驚,警惕地躲開了。


    “沒有,不關你的事。”


    林瑜抹了把臉,繞過她要走。


    徐清清冷笑了一聲,不屑的目光在她身上上下移了移。


    “當然和我有關係啊,你以為剛剛我是真的關心你的身體嗎?”


    徐清清話裏有話,林瑜表情微變,就看眼前人視線定在她的肚子上,露出了愛憐的神色。


    “你懷的將來可是我的孩子,我當然要關心孕育我的孩子的母體了,你覺得不對嗎?”


    林瑜眉目一凜,不可置信地看著徐清清那張惡鬼般的臉。


    “你什麽意思?”


    徐清清逼近,笑得得意又猖狂。


    她近距離看著林瑜的臉,仿佛正要準備欣賞她的恐懼、驚慌和絕望。


    “延年在你發短信給他的時候就告訴我,你懷孕了,你真該看看他的表情,意料之中,但是並無所謂呢。”


    麵前人哈哈笑了兩聲,林瑜壓下去的惡心感再次洶湧地翻騰了起來。


    她睜大眼睛,那裏麵的痛看得徐清清快意不已。


    “他當著我的麵讓我迴你的消息,我不願,他還強行摟著我讓我發呢。”


    “延年哥當時湊在我耳邊對我說,我以後是要當你肚子裏孩子母親的,讓我以後來管你肚子裏的孩子呢。”


    耳邊嗡嗡的話仿佛化作了一個錘子不斷敲打著她的心髒。


    林瑜想哭卻變成了苦笑。


    她揪住胸口的衣服,頭一迴用憎惡的眼神看向徐清清。


    “延年哥本來不喜歡小孩的,但是他會因為我要為別人挑選禮物而妥協,那些衣服,我挑多了,你看看有沒有能用的,提前備好了也好,省的說我不好好對待自己未來的孩子……”


    林瑜扶住牆壁,聽著耳邊的話終於憤怒抬頭。


    “誰說是你的孩子,滾,你給我滾。”


    似乎沒料到林瑜會說這樣應激的話,徐清清變了臉。


    “你再說一遍,是延年哥說的,你肚子裏的孩子隨我處置,你怎麽敢……”


    一個沾著水的掃把忽然被扔了過來。


    林瑜眼睛頓時染滿紅血絲,她像看仇人一樣憎惡地瞪著眼前人。


    “滾,給我滾,滾啊!”


    說完,她又像隻被激怒的母獸般瘋狂地尋找著武器。


    見牆邊還有一個水盆,她毫不猶豫拿起來,砰得扔了過去。


    “滾,滾!”


    徐清清避無可避,被砸了個正著。


    “你,你竟然敢砸我?”


    眼前的女人仿佛已經失去了理智,眼神令人懼怕。


    徐清清被她嚇住了,抬腿要跑,另一樣東西也砸了過來,把她絆倒在了地上。


    這個時候,來公司送湯的孟靜敏打通了徐清清的電話。


    徐清清趴在滿是水的地上,趕緊接起來。


    “教授,教授救我,林瑜她,她瘋了她打我!”


    她是故意的,就是想讓孟教授看清林瑜的嘴臉。


    林瑜短暫地失去了理智,忽然,肚子忽然抽痛了幾下。


    她痛苦地彎下腰,捂住肚子,而徐清清已經大喊大叫了起來。


    顧延年被樓底下的職員緊急叫下來,和孟靜敏碰見了。


    “延年,快,清清好像出事了,快去。”


    他眼神往大廳掃了幾眼,聽到了林瑜的聲音,擔憂林瑜受到什麽驚嚇,帶著傅郎去了洗手間。


    幾個人趕到時,徐清清立馬扯住林瑜的腿,故意道。


    “林瑜,你看到了沒有,那些人就是來看你笑話的,看你把孩子拱手讓人……”


    她惡毒說著,隻用她們兩個能聽到的聲音。


    林瑜已近崩潰,用勁將她一推,徐清清順勢用力往後倒去。


    “清清!”


    孟靜敏急忙走過來,不敢相信林瑜會對徐清清動手。


    傅郎讓人攔著來看熱鬧的職員。


    顧延年大步過來,看見林瑜費力扶著牆,滿頭冷汗生怕她犯了病。


    “怎麽迴事?”


    他想上手去扶,那雙眼睛赫然憎惡地盯了過來。


    顧延年伸出的手一顫。


    “延年哥,我隻是看她不舒服想要伸手扶她一把,可她忽然發了狂一樣打我,還讓我滾,我,我本來好心,她卻這樣對我……”


    身後圍觀的人越來越多,傅郎和保安們招架不住,一邊打電話給辛欣,一邊迴頭。


    “顧總……”


    顧延年猶豫著,他不想在這種場麵將事情複雜化。


    正要通知辛欣將林瑜帶走,孟靜敏忽然抬頭,以為人師長的嚴厲麵孔看著林瑜。


    “林瑜,我原本以為你是個待人友善的,沒想到你竟然會做出欺負人的事情,我對你很失望……”


    指責,都是指責。


    林瑜強逼自己抬頭掃了一眼圍觀的人,露出一個極度失望的笑。


    她好累,好想離開這兒。


    顧延年緊盯她的臉,生怕她下一秒就要發病,迴頭喝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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