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倆聯手都不行?”葉鼎之惑道。


    “想吃屁呢?”雨生魔忍不住罵道。


    南訣武學泰鬥陳天玄,成名已經整整六十年。


    雖然從未登過武學頂峰,當年和他一同叱吒江湖的那一代人。


    如今也隻剩下他一個人了。


    “唉,隻要活得長,就是老藝術家。”王一行聳了聳肩,而後拍了葉鼎之的肩膀,“迴吧。”


    葉鼎之點頭,退迴了酒肆。


    雨生魔則是看了眼溫九天。


    後者正靠在柱子上,拿著一壺酒,仰起頭喝了一口酒。


    但他的一雙眼睛,卻直勾勾地盯著王月舞那雙撫琴的玉手。


    忍不住挑了挑眉:“小舞,你的手那麽好看,平時除了彈琴,可有握過什麽東西?”


    “什麽東西?”王月舞忍不住仰起頭盯著溫九天。


    “就是跟我刀柄那麽粗的東西啊。”溫九天笑道。


    “可惜,我隻握過劍。”


    溫九天攤了攤手,歎了口氣:“那太可惜了這麽好看的一雙玉手,肯定絲滑吧?”


    雨生魔也歎了口氣,低聲道:“什麽時候正經點,你就是天下第一了。”


    王一行拍了拍額頭,無奈地歎道:“都睡在一間屋子,還沒握過,那就是真的太正經了。”


    葉鼎之迴到了座位上,撿了一杯茶:“看戲。”


    葉鼎之還是頭一次,看到雨生魔這麽認真。


    忍不住多看了一眼那個在湖邊垂釣的老者。


    那老者也抬起頭,轉頭看了過來。


    原本平靜的湖麵,瞬間泛起了漣漪。


    沒見到有人出劍,但卻劍氣如潮。


    溫九天撿起了地上的泣血魔刀,緩緩道:“你就是陳老頭啊。”


    雨生魔搖了搖頭,低聲喃喃道:“他就是天玄老人。一個老不死。”


    “雨狂徒啊。”天玄老人摸了摸自己的白色胡須,朗聲道。


    但是,雨生魔卻沒有再迴應他的意思。


    反而是拍了拍葉鼎之的肩膀,又看向了王一行:“你倆好好看看,這應該是個把月來,最有意思的一場了。”


    “這老頭很厲害嗎?”王一行問道。


    雨生魔的迴答很簡單:“反正老夫巔峰的時候,也就一劍殺他。”


    那天玄老人仿佛對雨生魔更有興趣一般,丟下了手中的魚竿,起身朝著酒肆走了過來。


    他一邊走緩緩地走著,一邊微笑:“你就是那位北離來的刀仙,唐三啊。真的好年輕,長得也俊。要是我年輕時,有你這等好看,我也不至於這麽老了,隻玩過一個女人了。”


    “你就是雨生魔口中的武學泰鬥啊,感覺你好老啊。有點不正經的樣子。”溫九天望向湖麵,語氣平靜得不像是他這個年齡該有的樣子。


    “聽老朽一聲勸,少年郎,迴頭吧,迴去北離,南訣多雨,道路泥濘,進城的路就不好走,套路太深。”天玄老人歎了口氣。


    “你是什麽東西?為什麽小爺我要聽你的勸?”溫九天皺了皺眉。


    他平生最不喜歡的就是拿輩分說事。


    若是要論輩分,自己就是這天下江湖人的祖師爺。


    南訣北離,天玄老人可以說是黑白通吃,誰敢不給他的麵子?


    李長生肯定不給的,天玄老人算個屁啊。


    溫九天也不會給,李長生不過爾爾,你天玄老人也敢在小爺麵前擺譜?


    那天玄老人也不惱火:“南訣大半個江湖的高手都來了,你卻隻勝不殺,到後來我聽說你連刀都不拔了。你是在養刀吧?刀氣養足了,再出一刀,就是要驚天地泣鬼神了吧?”


    溫九天皺起了眉頭,心道,這自作聰明的人還真不少。


    但是隻是心裏這麽想,嘴裏卻是說道:“你是不是覺得自己很聰明?別人沒看明白,就你看明白了?”


    天玄老人身上不變,繼續問道:“看在老夫年邁的份上,你能不拔刀嗎?如果不拔刀,我也怕你養的刀氣泄不掉。”


    溫九天像是在看個笨蛋一樣看著天玄老人:“你這老東西,活了那麽多歲數,還是喜歡搞這一套。”


    “北離仗著有個李長生,在任何方麵總是要壓過南訣一頭,南訣的武道氣數本身就要比北離弱勢。


    這次聽說你要跟煙淩霞一戰,勢必兩敗俱傷,所以老夫勸你還是放棄吧,若是到時候你身受重傷,我擔心你走不出南訣。


    你才來南訣多久,就已經把我們的江湖攪亂了,現在殺你懸賞令都排到北離去了。”


    天玄老人語氣陳懇,“老夫一路走來,看到萬毒宗又往這邊派人。


    為了你的小命,還是先迴家,等成了北離的天下第一再迴來。


    聽說北離最近也出了一個了不得少年,姓溫的,都能跟李長生交手而不敗。


    李長生是什麽人,當年老朽還有毒神聯手都止不住,你啊還是去找個實力差不多的做對手。免得英年早逝!”


    遠處雨生魔忍不住呸了一聲:“這老東西活了這麽多年,真的是白活了。”


    葉鼎之問道:“師父,老頭說的話是什麽意思?”


    “他開口說這些的時候,就已經輸了!而且很慘。”雨生魔搖了搖頭。


    溫九天聞言也不惱,反而是挑了挑眉:“老頭,你是不是也想跟煙淩霞睡一覺?”


    那天玄老人氣的臉色發紅,背後的湖麵泛起了漣漪:“少年郎,你這是要一意孤行?”


    溫九天將泣血魔刀插在了地上,湖麵瞬間歸於平靜:“老頭,你要動手,或許我真的一不小心殺了你!”


    天玄老人皺眉:“你,要殺我?”


    “因為你真的很煩,跟我講什麽國家大道,我來此跟北離半毛錢關係沒有。”溫九天冷笑一聲說道,“不要以為一把年紀,就有資格站在道德的製高點指責我。你要是肯為你的國家犧牲自己,那你活不到今日了。”


    天選老人寒聲道:“這又何必?真的就隻是為了睡一個女人?”


    溫九天拔出了插在地上的刀,轉過身:“我差點著了你的道,你算什麽東西,來問小爺問題?”


    天玄老人不再說話。


    在他身後的湖裏的魚,一條條的浮了上來,肚皮朝上。


    剛剛溫九天拔刀的瞬間,整個湖裏的魚都暈死過去。


    “好狂傲的少年郎啊。”天選老人幽幽地歎了口氣。


    溫九天拔起刀,轉過身的時候,大喊一聲:“老頭,要是還有精氣神,就到酒肆喝口茶。”


    葉鼎之望向老人的眼睛,這是這一次他的眼睛再也沒了一絲一毫的煞氣。


    像是一柄鈍了的劍。


    “不用看了,今天之後,天玄老人就真的隻是一個老人了。”雨生魔倒了一杯茶,輕描淡寫地說道。


    那天選老人在背後有氣無力地說了句:


    “嗬!要是老朽當年有你這樣實力,別說日個煙淩霞了,老朽都敢掀翻整個南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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