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瞳泛紫色,他走火入魔了。”謝宣淡淡地說道,“我曾在書中看過這樣的說法。”


    “的確是走火入魔。”姬若風望著雨生魔,緩緩道,“但是這跟尋常的入魔不同,雨生魔這是自願入魔。”


    “哎,他練的魔仙劍本身就要以身入魔,這麽好的劍法,卻被他給練得這麽邪門。”李長生仰頭,低聲道。


    片刻後,李長生扭頭看向謝宣,“宣兒,任何邪祟,在浩然正氣麵前,屁都不是。你覺得呢?”


    謝宣無奈地點頭:“李先生,可不可以不要再說浩然正氣了。”


    李長生哈哈一笑:“我就說嘛。讀書也不一定能讀出浩然氣。”


    “真的好可惜。”溫九天低頭看著雨生魔,“天使的麵孔卻還長多了一條腿。”


    雨生魔整個人都凝滯在空中,他身上的劍氣越聚越多,天空的烏雲瞬間返湧,像是被他的劍氣引來,雷聲震天,隨時都要下大雨一般。


    “你的逼格是挺高,但是我也不差。”溫九天踏空而行,如同仙人臨塵,他朝著雨生魔走去,接近一尺的距離,輕喝一聲:“雨生魔,你聽過一句話嗎?”


    “少年郎,你離我這麽近?就不怕萬劍穿心?”雨生魔一聲怒喝, 隻見天穹的山巔從天而降,落在了他的玄風劍上,朝著不足一尺距離的溫九天揮去。


    “這小子,想幹嘛?”李長生皺了皺眉。


    “表哥,小心啊!”百裏東君急道。


    溫九天絲毫不動,他嘴角一揚:“我有三尺刀,可縱刀萬裏,卻不如身前一尺。”


    這一句話,不長,但卻好似每一個字,都如驚雷一般,轟然炸響。


    那天穹落下的閃電,被溫九天身上那鋪天蓋地的刀氣全數阻擋。


    “縱有萬千劍,身前一尺不留痕!”


    這一聲,是溫九天最後留下的一句話,像是響徹了整座天啟城。


    整個天啟上方的烏雲散去,化作一場秋雨,飄然落下。


    眾人仰起頭,發現那四個吹簫奏曲的紫衣人全都不見了,劍仙雨生魔也不見了。


    甚至連站在他們身邊的李長生,竟然也突然消失不見。


    雨水淅淅瀝瀝,打在了雷夢殺的臉上,許是像蚊子叮咬那般瘙癢,雷夢殺罵罵咧咧地拍了拍臉上:“百品閣的蚊子真多呀。”


    可等他睜開眼,是百裏東君的臉還有謝宣的臉,兩雙眼睛盯著他看:“醒了?”


    雷夢殺坐了起來:“你們怎麽......”


    他掃了一眼四周,猛然站起:“這....我記得百品閣旁邊是一家醉花樓,怎麽沒了??”


    百裏東君還沉浸在剛剛在那場戰鬥中,搖晃著身子,喃喃道:“這就打完了?”


    姬若風收起了紙,轉身便是要離開。


    “姬若風,剛剛你看清了嗎?我表哥贏了嗎?”百裏東君問道。


    “你沒看清啊?”姬若風問道,一雙顫抖的手握了握拳,又放到了身後,一副高人的模樣站在那裏。


    百裏東君一愣:“你看清了?”


    那姬若風縱身一躍,跳到了對麵屋頂,轉過身:“那自然是看得一清二楚。”


    那些藏在暗處的幾十位高手紛紛離開,神色間都是遺憾,這一戰猝不及防,那最後的“一尺不留痕”是何等的驚世駭俗,可最後結果是怎樣,他們誰也沒有看清。


    姬若風從屋頂跳到了地麵,他顫抖的手打開了本子,最後一刻他隻畫了溫九天持刀,腳踏虛空,而身前一尺的雨生魔招來了雷霆,但卻在少年的身邊全都化為虛無。


    好在,還留下了一句少年的話:“縱有萬千劍,身前一尺不留痕!”


    “我果然沒有看錯人,未來的天下第一啊.......”


    在附近不遠處的街口。


    一把傘忽然打開。


    傘麵上畫著的是一隻張牙舞爪的惡龍。


    但是撐傘的卻是滿頭白發的李長生。


    傘下不遠處,一個少年郎叼著一根貓兒草,靠在了牆壁上,翹起了二郎腿,幽幽地吐槽道:“我都說了,你們一把年紀,就不要出來混江湖,你看吧,一個不小心,差點沒被我打死。”


    少年郎語氣很急,話糙理不糙, 聚聚在理。


    李長生看著坐在地上滿臉煞白的雨生魔,歎了口氣:“我這師弟,就是這般粗糙,見怪不怪啊。”


    “臥槽,李長生剛剛在百品閣,你說我是什麽當世儒聖,你這說的什麽話啊?”


    溫九天攤了攤手,轉而看向雨生魔笑了笑,“葉鼎之師父,你入魔了知道嗎?好在我剛剛用浩然正氣渡了你,不然你早死了,你是托了葉鼎之的福。”


    雨生魔苦笑:“想不到挨了師兄的揍,如今又挨了師弟的揍,早知道這麽難堪,我就不來了。”


    李長生舉著傘,看著地上那一臉苦笑的雨生魔,還是歎了口氣:“我說你,好好的劍不練,偏偏練什麽魔仙劍,天下第一就這麽重要嗎?你豈實再等等,過多幾年休養生息,我就應該要老死了,到時候你再來,那不是容易多了。”


    雨生魔被這兩人氣的不知道是該笑,還是該哭,他輕輕地咳了一聲:“那還不是被這少年打敗?你李長生站著說話不腰疼。”


    李長生抬頭看著落雨,笑道:“用不了多久,李長生也不在了。到時候就是這小子的天下了。”


    雨生魔站了起來,從李長生手中接過傘:“不說了,早知道有他這樣的妖孽,我也不會來這天啟城,我的弟子來了天啟,我擔心他的身世在這天啟被人為難。”


    “會被為難嗎?”李長生看向溫九天笑道。


    “哎,可惜了你這麽好看的臉。”溫九天拍了拍雨生魔的肩膀,“這麽跟你說吧,葉鼎之是我二叔妻子的妹妹的丈夫,我們也算是親戚,他死不了的,應該就在城外休養。”


    雨生魔神色陰冷:“以前我看不透你李長生,現在我也看不透你溫九天。”


    “哎,你別忘了,他小子可是溫家家主,三字經你總該聽過吧?”李長生搖頭道。


    “到時,我們南訣見。”


    “你要去南訣?”


    “對,我要去挑掉你們南訣的刀仙。”


    溫九天轉身,朝著巷子走去。


    “是女刀仙!到時候還要葉鼎之為我帶路!”


    李長生搖了搖頭,對著雨生魔道:


    “這輩子你是不可能打贏我和他了,你就好好培養你的弟子,將來打贏了我的弟子,也算你贏!”


    “等等。”溫九天不知何時又走了迴來。


    “小子,你還想幹嘛?”李長生惑道。


    隻見溫九天抬起了魔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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