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時辰前。


    稷下學堂。


    李長生仰躺在學堂的最高處,手裏拿著一個酒壺。


    而他對麵站著的,卻是一個戴著麵具的男子,他是如今百曉堂的主人——姬若風。


    他這次前來,隻想知道一個答案。


    “姬若風。”李長生歎了口氣,“你果然比我想象的要聰明。”


    姬若風扶了扶臉上的麵具:“我想知道一個答案,所以今日過來想找先生弄個明白,或許先生你也可以直接告訴我,這個答案。”


    “果然,你也去了乾東城。”李長生飲下一口酒,有些不耐煩地瞥了眼姬若風。


    “我去見一個故人,但我想先生你就算沒去,應該也有你的弟子人去,畢竟你跟他們的關係都不簡單。那個帶走月落的少年,傳言是你的大弟子。”姬若風笑道。


    李長生並不驚訝,因為就連自己的弟子都在傳,他隻是一笑:“是不是大弟子, 你自己去問。”


    “先生可以告訴我答案嗎?”姬若風望向李長生。


    可他卻打了一個哈欠,懶懶地靠在了屋頂:“可你沒告訴我你的問題啊。”


    姬若風一驚:“好,先生,我想問的問題是,那個持刀的少年是不是你的大弟子?”


    李長生笑了笑:“我倒想他做我的弟子,可惜人家看不上我這老頭子。”


    姬若風眉頭一皺,沉聲道:“請先生告訴我答案。”


    “你真的好煩呐。”李長生搖了搖頭,“那麽想知道答案,怎麽你不去跟他打一架,打敗了他,你直接質問他。”


    說到這,李長生突然一怔,撇下酒壺後直接起身:“想知道答案?那就在天啟城外的桃林等我!”


    說罷,李長生輕輕一躍,直奔天啟教坊三十二閣而去。


    天啟城外的桃花林。


    李長生拉著溫九天和洛軒,站立在桃林內。


    “小子,是不是該打一架了?”李長生收起往日慵懶的狀態,他縱身一躍,跳到了桃林之上。


    “哎,不是先生,你要跟誰打?”洛軒皺了皺眉。


    “是,你欠我的血還沒還呢。”溫九天往日那玩世不恭的神態收起,眼神卻是亮如星辰,他腳踏逍遙風,一步登桃林,落在了李長生百米的距離。


    他手中的劍,變化為刀。


    縱橫的劍氣,被刀氣淹沒。


    在溫九天的身上,有道白芒亮起。


    白光起處星光燦,一刀東來萬仙拜。


    大地唯我有光彩,身披流彩萬道光。


    皇宮內,膚若凝脂的中年人手中落下一子,嘴角微微一揚:“我從不用刀,但這股刀勢,卻讓人駭然。”


    “大監,陛下那邊來人詢問,這刀是敵是友?”一名小太監在旁邊輕聲道。


    “有李先生在,是敵也無礙。”


    被稱為大監的中年人站了起來,摸了摸手中的瑪瑙:“可惜,無法親臨,見證這驚天一戰。”


    欽天監。


    仙風道骨的國師搖了搖拂塵,微微皺眉:“好陌生的刀氣,去看看。”


    國師齊天塵邁步而出。


    戴著麵具的姬若風,落在了洛軒的身後。


    “清歌公子,不想死,就趕緊退。”


    說罷,他拉了拉洛軒的手,退到了百米之外。


    李長生看著溫九天的刀,看著他穿著的一襲白衣,笑了笑:“果然,人靠衣裝馬靠鞍,這身衣服更適合你。”


    “可我更喜歡的是黑色。”溫九天笑道。


    李長生看了一眼姬若風。


    姬若風搖頭:“先生,並不是誰都像你一樣,愛白色。”


    “小子,一個月不見而已,你這可是貨真價實的刀仙啊。”李長生歎道:“當年南訣的刀仙,也沒有你這份風采。”


    李長生特意在“當年”二字提高了音量。


    至於當年是哪年,也就不得而知了。


    溫九天笑了笑:“一個月足以改天換地,老頭試試看?”


    溫九天一刀劈出,化作亮如白晝的刀芒,朝著李長生掃去。


    四周刀氣如虹,如九霄落凡塵的隕石。


    “好了,咱們不藏著掖著了,用你最強的一刀。”


    李長生笑了笑,本想著隨手一揮,散掉這漫天刀芒。


    卻不料,無法撼動,金剛不壞體神功護體被刀芒覆蓋。


    隻能直衝天際,避開鋒芒。


    那李長生一驚:“是啊,才一個月你這一刀我就不得不躲了。”


    “先生,他這是.....”洛軒忍不住問道。


    “比你想象的要強。”李長生似乎猜出了他想問的問題,直截了當。


    “那為什麽...”洛軒有好多疑問,先生什麽時候跟這麽熟?想問卻又不知從何問起。


    “這小子佛道儒三教並修,普天下除了我,已經找不出第二個了,一月前我們在學堂打了一架。他的刀法造詣世間罕見呐。”李長生解釋道。


    洛軒一驚,看向那年紀比自己都小上不少的少年。


    溫九天嘴角一揚:“老頭,你可別把我吹的那麽厲害,雖說我確實很強。”


    李長生哈哈一笑:“就喜歡你這桀驁不馴的樣子。”


    溫九天挑眉:“一斤血。”


    “一斤血....”洛軒微微皺眉,“難道跟雷二那樣?嘖,這小子膽子夠肥。”


    他的聲音很輕,但是溫九天卻是聽到了,看向洛軒尷尬一笑:“夢殺酒,我喝完了。”


    洛軒下意識的往後縮了縮。


    “現在大家都在傳,你是我的大弟子。”李長生攤了攤手,“我隻想問你,真的就那麽不想做我的弟子嗎?你不做我弟子就算了,還一天天的想著你那一斤血,尊老愛幼,你懂不懂?”


    溫九天歎了口氣:“可能別人收拾不了你,但是我未必就不行。”


    李長生哈哈一笑。


    “來來來,還是打一架再說吧。你這年紀,這等修為,我當年要是像你這般,蘇先生要收我為徒,我也敢跟你這麽狂。試試看,你的刀進步了多少。”李長生長袖一揮,腰間卻是空無一物,他愣了一下,“哎,我那把劍忘帶了。”


    “我這有一把。”溫九天隨手一招,一把劍立在身前,那正是在名劍山莊搶到的火神劍。


    “害,說出去都丟人,找你打架,劍還得找你借。”李長生笑了笑,伸手取劍,火神劍如有靈一般,落入他的手中,他長劍一揮,一道劍氣散出,一股衝天劍氣席卷全身,“好熟悉的劍,想不到隔了那麽多年,這劍竟然在你的手上。緣分。”


    李長生長劍再揮,風中響起唿嘯聲。


    如萬獸齊鳴。


    洛軒和姬長風忍不住捂住了耳朵。


    “哈哈哈。”溫九天朗盛一笑,“老頭,這就是仙人的對決嗎,不看一招一式,乃是與天地共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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