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離家裏還有一段距離,趙葉青肯定是得開著車子帶張正去,可這會兒又到了老太太午睡的時間。


    “你們去,我一個人在家沒事,一會兒小穆就迴來了。”


    張正聞言也不著急了:“這會兒也還早,要是小穆一會兒迴來我就等他帶我過去吧。”


    穆奚到家的時候,整個屋子裏靜悄悄的,吃過午飯的三人迴到房間裏,連原本興致勃勃的要去釣魚的張正在興奮勁過了之後也睡著了。


    他輕手輕腳的在院子裏擺動藥材,約摸一個小時之後見大家都沒起來,這才走進屋子裏上樓把趙葉青叫起來。


    一看時間,已經睡了一個半小時了,兩人下樓又把兩位老人叫醒。


    張正見穆奚迴來了,“小穆,有什麽收獲嗎?”


    “都在院子裏了,您老可以去看看。”


    穆奚天一亮就出發,這會迴來收獲不可謂不豐富。


    前院的地板上堆起了一堆藥材,這還是沒有處理過的,有好些處理好的已經被擺在了幹淨的塑料布上。


    “蒲公英、蒼術、龍膽、金銀花......”張正看著這些藥材就已經滿意了八成,又慢慢蹲下身子一樣樣檢查,最後直起身子。


    “不錯,都是當季的藥材,有的藥材就是這樣,春季是寶,過夏是草,你采收的也標準...比我那笨徒弟有靈性,要不你跟著我學怎麽樣?”


    張老爺子的愛才之心一起就有些刹不住,到了他們這個年紀,願意靜得下心來跟著他們學習這種枯燥知識的年輕人不多,有天賦的就更少,眼看著老一輩年紀越來越大,技藝不傳下去就會失傳。


    更何況前幾年又死了不少人,也不知道老祖宗保留下來的東西還有多少。


    看著穆奚這個體格和對藥材的認知度,越想越滿意,實在是個好苗子。


    文能試草辨藥給人治病,武能進入深山尋天靈地寶。


    要是他年輕的時候有這條件,現在興許醫術還能更上一層樓。


    趙葉青手裏捧著穆奚采草藥的時候給她摘的零嘴——蓬蘽。


    一顆顆鮮紅的莓果在大樹葉子上,顯得格外好看。


    一邊吃一邊有些感慨,這已經是第二個招攬穆奚的人了,真搶手啊。


    “到時候你學成了,我保舉進入城裏的醫療中心,等到發展步入正軌,前途不可限量!到時候你可是第一批啊!”


    第一批是什麽概念,當初國家成立之初,各地的第一批到後麵十有八九都已經發展成了規模不小的家族,再不濟也是個當地叫得上名頭的人家。


    穆奚十分感激,可想想還是搖頭:“不了老爺子,我這過段時間還有別的事情,不知道得忙到什麽時候,等忙完了我還想迴來,不能一直留在市裏跟您學習,可要是您在空閑時願意指點我幾句,我已經十分感激了。”


    不想在城裏功成名就,就想迴到草甸上待著,又不是像他那樣的藥癡,迴來幹嘛?


    張正越過穆奚,看向了後麵吃蓬蘽的女孩,再瞪了一眼穆奚。


    戀愛腦!


    戀愛腦,趙葉青也是這麽想的,道理她都懂,這人設要是換成女孩,放在小說裏是要被噴的。


    可誰讓她是女主呢,酸酸甜甜的蓬蘽這會兒隻覺得純甜。


    等到下午穆奚開著車帶老爺子去到湖邊,滿載而歸之後,穆奚在後院處理魚,趙葉青蹲在他身邊,用手指戳戳他的手臂。


    穆奚看得發笑,隻覺得手癢,可手上髒得很,忍住抱她的衝動:“怎麽了?”


    “你真不想去城裏?”


    “不想去。”


    “為什麽?”趙葉青看著他:“因為我?”


    “算是。”穆奚沒有騙她,他確實是因為趙葉青。


    “那要是我去城裏呢?”


    穆奚歎了口氣:“你不用這樣,你不喜歡那裏的對嗎,我對學這個興趣不算大,我說是因為你,意思不是因為你所以我勉強自己,應該說是為了我自己,因為我想和你待在山裏,我隻是選擇了我覺得開心的生活,你不要有負擔。”


    “那...”


    “你不要說那你去城裏這種話了,我知道你喜歡什麽,而我喜歡你喜歡的,不是勉強和遷就,而是這就是我喜歡的生活。”


    戀愛腦。


    趙葉青實錘,穆奚已經達到晚期。


    前院的兩個老人,坐在椅子上,閉著眼,後院的交談聲傳到前麵來,張正搖著蒲扇的手慢悠悠晃著:“怎麽樣老姐姐,這下放心了吧?”


    馮老太太想起八年多前,狂暴病毒剛過,地裂塌陷到處都是一片恐慌,那個一臉決然堅定的年輕人站在她麵前,鄭重其事的說,


    “姑姑您放心,我一定會找到她,然後陪在她身邊保護她!隻要我活著就不會讓她有事。”


    ......


    “人心易變,在名利麵前少有人會不被動搖,那時候我隻能選擇相信,現在我也算是真的放心了。”


    後院年輕男女的嬉笑怒罵傳來——


    “這有魚籽的你怎麽也給帶迴來了?”


    “你不是愛吃?”


    “我愛吃可池子裏不是有養殖的嗎?”


    “上次抱怨養殖的魚籽沒有野生的好吃的是哪位祖宗?”


    “阿巴阿巴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風吹過來,話語裏的甜意也被揉碎在了風裏,整個院子因為兩張嘴都能熱鬧溫馨。


    -


    做晚飯的時間,兩位老人聽到這廚房裏的聲音就沒有斷過,反正永遠都是某位講理講到一半就不講理了的占據上風。


    張正也是佩服:“我現在知道,你倆這八年是怎麽在草甸上過的了,那是一點兒不無聊啊。”


    兩個人過出了十個人的氣勢。


    不隻是從說話的密集程度,還有這家裏的夥食也是。


    在城裏一般一家七八口人的,吃得還沒有這倆人在草甸上平時吃的豐富。


    桌上光魚就有三道——清蒸魚、燉魚湯、還有個炒魚雜。


    除了魚還有素菜,和一整隻鹽焗雞。


    能到城裏去補充物資之後,趙葉青這用起調味料的氣勢也是越發豪邁。


    土法鹽焗就是用大量的鹽將需要鹽焗的食材給埋起來,慢慢加熱到熟透。


    雞表皮上抹了黃梔子粉,鹽焗出來之後整隻雞都是金黃色的,皮脆肉嫩,看著就誘人。


    火候掌握得好,雞腿撕開的時候還有肉汁溢出來。


    老太太愛吃魚,張正卻是一把年紀了,可就愛吃肉,要不是自己就是個醫生,還能給自己控製控製,不然非得早就三高了不可。


    飯畢,穆奚收拾好碗筷,才和三人說:“過幾天我就要去城裏辦點事,歸期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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