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鬼俯視著這些正在祈禱的人類,思緒不由地迴到了千萬年前,那個時候也有這麽一群人跪在自己身前祈求自己的保佑,那時的他們衣不蔽體食不果腹,自己大發慈悲給了他們五穀的種子已經打獵的武器,並且給他們賜福,令他們永遠不受饑餓的侵襲。


    不過相比之前,現在的人類要求倒是越來越多了,他們似乎一廂情願的以為隻要祈禱神明就會給予迴應,可他們並不明白神明並不需要他們的信仰,是否迴應信徒的祈禱也完全看祂們的心情。


    如果天道還在眷顧人類的話,那祂們自然不會吝嗇,但如果人類失去了天道的青睞,那神明將會化作最殘忍的妖魔。


    “人類,你們可以叫我山鬼,也可以叫我句芒,我是木神也是野獸之神,同樣也是自然之神……”


    “山鬼。”


    “句芒。”


    “保佑我們……”


    人類得知她的名字跪拜得更加殷勤,似乎是覺得自己的誠意感動了神明。


    “作為第一個降臨的神明,我要向人類宣告你們的時代已經結束了。”


    “……”


    沒有人明白她到底是什麽意思,隻是有些人的心頭忽然蒙上了一層陰影。


    “從穴居山洞以打獵為生,到刀耕火種的農業社會直到今天以凡人之力翱翔天地之間,你們的文明已經跨越了不知道多少個紀元,如今天已經不再眷顧你們,神明也不會再庇護你們。”


    “今天我代表所有神明宣布,人類將永遠消失,當眾神歸來的時候就是人類從這顆星球滅絕的時刻。”


    無比冰冷的話語打碎了地上所有幸存者的僥幸心理,他們怎麽也不會想到古老相傳的神明再次出現在他們麵前的時候竟然是為了將他們從這片土地上滅絕。


    “為什麽,為什麽要這麽樣,我們到底做錯了什麽……”


    “不,這是假的,這都是幻覺,我在做夢,沒錯,這一定是夢!”


    有些人不願意接受這個現實當場發瘋,而有些人崩潰地躺在地上就好像一具行屍走肉,剩下的人作鳥獸散想要逃離這座城市。


    “可惡,簡直目中無人,神明又怎樣,你沒有權力決定人類的存亡!”


    統轄局中有人衝著顯示屏大吼出來。


    “發射核彈,給我發射核彈,無論如何都要讓這個傲慢的神明嚐嚐人類的厲害。”


    “……”


    可其他人都沉默下來,顯然他們並不同意這個瘋狂的想法。


    “你們還愣著幹什麽他們已經向我們宣戰了,既然已經準備犧牲這個城市了,那不妨做的更加徹底一些,不論如何都不能讓她走出這個城市。”


    所有人都明白這個神明的威脅,但發射核彈這個想法實在太過瘋狂,如果核彈落在國境內,到時候被毀滅的絕不是豐城這一個城市,甚至周圍各省都要承受巨大的損失,他們根本無法承受這種代價。


    而他們並不是沒有更好的選擇。


    “我聽說科學園內還隱藏著比龍宮號更加恐怖的武器,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遠水止不了近渴,更何況這神明還沒有恢複到全盛時期呢。”


    “所以我說發射核彈,不論造成多大的損失都要發射核彈,絕不能讓她再囂張下去。”


    統轄局亂作一團,梁旭冷眼旁觀這一切,心裏止不住地冷笑。


    忽然大屏幕上山鬼忽然朝這邊看了一眼,然後屏幕直接黑了下來,偵察機失聯了,所有人都清楚恐怕那台偵察機已經被擊落了,而他們徹底失去了對豐城情況的掌握,不過他們內心已經徹底放棄了這個城市,所以對這一幕倒也並不驚訝。


    “哈哈哈哈,你贏了,我承認我徹底輸了!”


    角木蛟也徹底崩潰了,他明白自己已經沒有任何機會了,或許在百年前他就應該警覺,這個生命比整個修仙者文明更加悠長的神明根本不是一個可以小瞧的對象,可他卻因為沉醉於過去的榮耀當中失去了警惕性。


    “如果當時跟著青龍帝君一起離開就好了。”


    山鬼沒有給他感歎的時間,一把捏碎角木蛟的元神,元神化作漫天光點被山鬼吸入腹中。


    “可惜了,本來想要留你一段時間的,可惜消耗有些大隻能拿補補了。”


    山鬼擺動尾巴,笑靨如花地看向地上的人類:“就從這個城市開始吧,由我來毀滅你們。”


    她揮手無數綠色光點落下,地上的人們感覺自己身上有什麽東西在生長,仿佛是一顆顆種子從身體內部發芽,無數的巨大的植物拔地而起,伴隨著人類的哀嚎聲,巨大的花苞緩緩張開,奇異的香味彌漫開來,周圍的人類就好像進入夢鄉一般化作植物的根部。


    但還是有一些人幸存下來,不,應該是山鬼並沒有在意他們,隻是暫時沒有被波及到而已。


    他們徹底醒悟,瘋狂的逃跑。


    山鬼並不在意,人類注定滅亡,無論跑到哪裏都是一樣的,即便是不死在自己手裏,也會死在其他複蘇的神明手裏。


    “大司命他們可比我殘忍多了,愚蠢的人類為什麽就不肯乖乖去死呢。”


    山鬼看向遠方,似乎感應到了什麽,很快又會有神明降臨,不過並不是她所熟識的存在,看來動作要快一點了。


    不同譜係的神明之間的關係並不好,而如今她找到機會提前降臨意味著她所在的譜係占領了先機,如果能夠提前滅絕人類,那祂們必然能在未來的新時代占據更大的權力。


    誰說神明就不食煙火了。


    像這樣天地主角的更換並不是第一次,每一次都是一次權力的洗牌,隻是上一次他們被修仙者擊敗並沒有參與進來而已。


    如今他們不會再重蹈覆轍,而現在的凡人恐怕也沒有勇氣再反抗他們了吧。


    “我說,能從天上下來嗎?”


    突然一個聲音將山鬼喚醒,她低下頭發現開口的是一個不知道死活的年輕人,而且還是那個從一開始就被自己鎮壓的家夥。


    這個凡人到底在說什麽?


    事到如今還想反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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