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嘻嘻,麻衣醬,我失敗了,將軍又殺掉我了,果然不管怎麽樣我都不是他的對手呢。”


    “方鶴翎!”看著被扔到腳邊紅葉的腦袋,九條麻衣深吸了口氣,懶得理會這個戀愛腦的白癡,“我知道你很生氣,但相信我,我沒有惡意。”


    然而她試圖挽迴局勢的話語卻根本無法對方鶴翎產生任何影響,在踏進房門的那一刻他就做好了必殺一擊的準備。


    散手八撲——飛鵠!


    全身勁力碰撞在一起瞬間化作雄厚綿長的鋒芒,方鶴翎整個人瞬間化作一道驚鴻劈向了作為法陣中樞的天平。


    在踏入房間的那一刻,方鶴翎驚人的直覺就指向了這個奇怪的東西,他知道這種東西一定是這詭異局麵的根源,至於九條麻衣,他自信這女人逃不出自己的掌心。


    九條麻衣瞬間就感覺到渾身刺痛,即便自己隻是順帶著的,但她很清楚就算是被餘波掃中,那她脆弱的身體也會被瞬間撕碎。


    她還是第一次見到這種力量,這種戰鬥方式跟魔術師大相徑庭,很少有魔術師會選擇近身戰鬥,顯然這是另外一種超凡體係,但在這之前她從未聽說過。


    “等等,方鶴翎,不要這麽做!”九條麻衣徹底慌了,她並不清楚如果有第三人闖進法陣的範圍會發生什麽事,或許法陣會失去效果,或許屬於死神的力量會被徹底激活,但無論那種可能事態都會失去掌控。


    “這是死神的領域,凡人闖進來等於落入冥界,到時候將永遠無法離開。”


    方鶴翎並不是魔術師,他也隻是從神話傳說中聽說過阿努比斯的名字,對這位神明的力量並沒有什麽實感,但剛一進門他就感受到的那股惡寒,卻深刻的提醒了他這個長著狗腦袋的家夥到底有多強。


    即便如此,他依舊義無反顧地闖了進去。


    “神又如何!”


    他並不是不怕死,可他從沒有忘記當時是二白給自己爭取機會,他才能解決那隻木乃伊,既然當時的它能夠無視危險地來救自己,那今天的他為什麽不能奮不顧身地救它呢。


    不過是一個神而已,究竟誰更強還要打過才知道。


    但很顯然眼前的存在跟之前遇到的對手完全不同,不僅是力量上的差距,就連戰鬥方式也相差很多。


    在進入法陣的刹那間,他就好像落入了一個靜止的領域,整個人飄了起來,就好像失去重力一般,眼前的狗頭人變得高大無比,呆滯的雙眼忽然轉向了他。


    屬於死神阿努比斯的規則開始生效,方鶴翎闖進這個領域的那一刻就已經被當成了亡者,天平的力量開始對他進行審判。


    方鶴翎感覺自己的心口一空,然後一顆鮮紅的心髒出現在天平的一端。


    “果然變成這樣了。”


    九條麻衣心裏咯噔一下,如果天平傾斜的話,那方鶴翎就會被打入地獄,而這個時代地獄早已消失,到時候不知道會發生什麽狀況,如果無事發生還好,萬一地獄重新打開又或者打開了另外一個異空間的入口,那說不好她也會被一起吸進去。


    這也是為什麽她要極力阻止方鶴翎的原因。


    現在她隻能祈求天平不會傾斜,但那實在太難了,鬼知道方鶴翎是不是那種品德高尚的大聖人,至少九條麻衣自認自己不是那種人,而且據她了解神明跟人類判斷善惡的標準也是不同的。


    氣氛忽然變得安靜下來,鮮紅的心髒落在天平上,隻見天平一陣顫抖,然後逐漸迴歸平靜,在兩人緊張的注視下,天平居然保持了平衡,那顆心髒的重量似乎跟羽毛一樣重。


    “這不可能……”九條麻衣不可置信地看向方鶴翎,這個動不動就喊打喊殺的蠻子居然是個品德高尚的大好人,這些古代神明的三觀到底跟人類的差距有多大?


    阿努比斯的虛影對天平得出的結果似乎也不太滿意的樣子,隻見祂的雙眼亮起神光,天平居然開始傾斜。


    “等等,你這不是耍賴嗎?”九條麻衣比方鶴翎這個當事人還要著急,她沒想到毫無靈智的虛影居然會這麽做,難道作弊已經刻進這些沙漠神明的骨子裏了嗎。


    “他媽的,給老子動起來!”


    作為當事人的方鶴翎突然爆喝一聲,即便是失去了心髒,但似乎是因為這個法陣的特殊效果,他依舊還活著,為了突破死神力量的束縛,他不顧身體的損傷強行爆發全身勁力。


    渾厚的勁力匯聚成一句洪流直衝他的大腦,隨後他的耳邊似乎傳來了無數聲禽鳥的啼鳴一絲絲如同實質的電流在他身體上跳動,刹那間他的大腦好像炸開一樣,方鶴翎的意識險些潰散,但好在他挺了過來,下一秒他的身體恢複了控製。


    “果然如此,我果然沒猜錯,剛才有股力量隔絕了大腦跟身體的連接,所以我才不能動彈。”


    方鶴翎的反抗根本沒有影響到阿努比斯的虛影,因為這個人類的心髒還在他的手上,但沒有人注意到當虛影發動神力的時候,被桐葉束縛住的二白忽然睜開了眼睛。


    在下一刻,九條麻衣突然悶哼一聲,跟二白連接在一起的她突然感覺到一股蠻橫暴虐的力量衝擊而來,瞬間她與那條狗的連接就斷開了。


    “不好,麻衣,這條狗醒了。”首當其衝的桐葉感受到了二白的變化,這條本來奄奄一息的寵物突然就好像起死迴生一般,原本灰白相間的毛發全部被金黃色替代,“它已經完成了轉化!”


    沒有人想到這個時候二白會徹底蛻變成死徒,隻見這條脫胎換骨的寵物犬怒吼一聲,嬌小的身軀突兀地膨脹起來,好像一隻巨狼一般。


    它的身後出現了一個長著胡狼腦袋獅子身體的怪物虛影。


    當這個影子出現的時候,阿努比斯的神力突然消失,祂的表情凝固了起來,整個身體好像被凍結以來一般。


    第四股力量的加入徹底讓法陣失去了效果,阿努比斯的神力在這股力量麵前變得渺小無比。


    隻聽那怪物一聲怒吼,屋內出現了一股狂暴的旋風,緊接著無數的黃沙憑空出現,阿努比斯的身影瞬間就被淹沒,冥界的力量刹那間就被這股風暴吹散,仿佛是碰到了天定的克星一般。


    而敏銳的方鶴翎抓住了這個機會,雄渾的刀芒直接劈了上去,阿努比斯的身體被瞬間劈成兩半,這個所謂的虛影扭過頭看了他一眼,似乎是記住了這個凡人,然後就不甘的消失了。


    伴隨著祂的消失,天平落在地上,方鶴翎也拿迴了自己的心髒,那怪物的虛影曇花一現般地消失,二白恢複了原樣,隻不過原本灰白相間的毛發變成了金黃色,看起來倒是比之前好看了不少。


    “神也不過如此。”


    方鶴翎正想這麽說時,卻感覺自己的心髒處傳來隱隱約約的灼燒感。


    他掀開衣服發現一隻猙獰的爪印不知何時印在自己的胸口。


    “這是神明的詛咒,你被盯上了,從今天開始你會受到所有埃及神係的追殺。”


    “不過你應該感到慶幸,因為神明已經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但祂們的眷屬還在。因為信仰他們已經變成了不老不死的怪物。”


    “你是說……”


    “沒錯,他們就是來自埃及的死徒。”


    九條麻衣看著二白若有所思,理論上來說這條狗也屬於跟那些埃及的死徒是同類,可它卻沒有任何反應。


    方鶴翎忽然意識到了什麽,眼神忽然一變,二白察覺到兩人的目光,伸出舌頭露出無辜的表情。


    仿佛在說我隻是一隻小狗狗,什麽也不知道的樣子。


    “剛才那是賽特?”


    她迴憶起意識分離的那個刹那感受的力量,那股性質讓她感覺十分熟悉,那分明就是沙漠與暴風之神賽特的力量,傳聞中祂的妻子是奈芙蒂斯,也就是大地之神蓋布和天空女神努特的女兒。


    同樣她也是阿努比斯的母親,但有趣的是阿努比斯的父親卻是賽特的哥哥奧西裏斯,這就不難解釋賽特為什麽會被阿努比斯的力量喚醒。


    但九條麻衣不明白的是這條狗身上為什麽會有賽特的神性,難道它有埃及血統,或者說是因為那具木乃伊的緣故。


    當然她對神性並沒有要求,隻要是神,不管什麽神的神性都可以,可惜的是儀式失敗了,而她要麵對的麻煩不止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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