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兩個星期,苗雨就完全被套在演講,商業活動兩個事兒中,完全抽不出身幹別的。


    這還真不是苗雨偷懶,故意找借口,實在是店鋪距離學校越來越遠,去一趟最少都要耗費苗雨一整天的時間。


    甚至有一個誇張到,要苗雨提前一天出發才趕得上,苗雨也算真見識到了龍嘯城的龐大。


    如果不是養生氣功打的底子好,如此奔波勞累,苗雨怕是早就累出病來了,可哪怕沒病,苗雨也實在累的不想再去參加商業活動了。


    這一次,風四五找過來,再次讓他去南城參加活動時,他就明確拒絕了。


    “怎麽沒完沒了了,不去,你去跟他們說,這一個月都不去了。”


    風四五其實也早就累得不行了,每次苗雨去那兒,他都是學校代表,陪著苗雨一起去。


    可以說苗雨有多累,他就有多累。


    可苗雨最起碼有錢賺,還能發發牢騷。他就不行了,校長這麽抬舉重用他,他可不能讓校長失望。


    但現在可是苗雨提出來的,不關他的事了,他高興還來不及呢,怎麽會勸苗雨呢。


    於是就跑去給鹽會長的人說‘苗雨說了,他這一個月都不參加活動了。’


    這人隻是個跑腿的,隻負責傳話,迴去就告訴了鹽會長。


    鹽會長這一段時間,也有點疲了,光給苗雨聯係商家,就用了不少精力和人情,有時候還要墊錢。


    現在聽是苗雨自己要停的,他也樂見於此,不過,覺得還是要跟菊村校長說一聲,免得菊村校長覺得是他辦事不利。


    菊村聽了鹽會長的話後,笑眯眯地說:“停停也好,大家都休息休息。”可等送走鹽會長後,他就變了臉,叫來一個心腹之人,對他耳語了幾句。


    那人聽後,點點頭就出去了。


    而菊村也在當天下午出了學校,一直到晚上才迴來。


    接下來一周,商業活動果然沒有了,苗雨終於能好好休息幾天了,到了演講那天,也算是精神抖擻,神采奕奕。


    這次跟前幾次不一樣,以前都是周末下午出發,到營區了,跟兩個營做兩場演講,晚上就能趕迴來。


    可這次劉三兒來信說,仁字營營長有意見,不讓苗雨在營區演講,讓他去學生們幹活的地方,說是地方有點遠,問苗雨能不能早上就出發。


    苗雨已經習慣了,那些本地人營長對他的難為和輕視。為了孤兒們,他毫不猶豫就同意了。


    可等他上了馬車,見了劉三兒,才知道事情不是他想的那麽簡單。劉三兒直接跟苗雨說,讓他做些 心理準備,還說不要太激動。


    苗雨被劉三兒的話弄的糊裏糊塗的,不知道他說的是什麽意思,問他,他也不願多說,隻說到時候苗雨就知道了。


    苗雨隱隱猜到了些什麽,也算做了些思想準備,可真等他到了,看到眼前的景象時,依舊被嚇住了。


    在一個巨大的磚窯廠裏,無數麵黃肌瘦,衣衫襤褸的孩子如牛馬般,在塵土中忙碌,期間還有兇狠的成年人,拿著鞭子,走來走去,時不時就會衝著某個孩子抽上一鞭子。


    “這。。。這是什麽地方,你不要告訴我,他們就是仁字營的?”哪怕苗雨小時候過得那麽苦,可看到眼前一幕,依舊被氣的不行,眼睛死死地瞪著劉三。


    仿佛劉三作為成年人,作為這個世界的人,該為此負責一樣。


    劉三兒沒有看苗雨,看著遠處幹活的孩子們,聲音低沉又無力地說:“小雨你冷靜一下,每個營跟每個營情況不一樣,有些事是咱們無法改變的。”


    ‘是啊,自己在這兒發脾氣又有什麽用呢?自己又能做什麽呢?真要做,也是等以後自己有實力了,現在。。。算了。’


    苗雨低下頭,不再看那裏,仿佛不看了,那些孩子就能過得好一些似得。


    見苗雨不再說話,劉三兒才看向他,說:“走吧,下去吧,就在這兒演講,你要盡量說快些,隻有一個小時的時間。”


    “還有時間限製?”剛剛被壓下去的火兒,噌得一下就又冒出來了。


    劉三兒苦笑著點點頭,這裏他管不著,他也沒辦法。


    苗雨想罵人,可又恨自己無能,隻能跟劉三兒一樣,垂頭喪氣地踩著滿是車轍和灰土的道路,走向磚廠。


    和之前,所有同學都認識他不同,這裏的同齡人,似乎沒有一個認識苗雨的,頂多冷冷得看他一眼,就繼續幹活了。


    後來經過苗雨了解才知道,仁字營的學生,從來就不許出去,所以哪怕苗雨的名聲早已經傳到城外的小鎮裏了,可偏偏城裏仁字營孩子們還是沒一個知道的。


    劉三兒進到磚廠裏麵,找到姓紅的工頭,掏出仁字營營長寫的條子,遞給他。


    姓紅的趾高氣揚的掃了一眼條子後,突然眼睛猛地睜大,直勾勾地盯著苗雨。


    看他的樣子應該是聽說過苗雨,而且應該也是外鄉團人。


    果然原本對劉三兒都是一臉不屑的他, 竟衝著苗雨笑了起來,露出一嘴爛牙,大聲說道:“你就是預備學校的苗雨啊,我知道你,他們說你特別厲害,掙了很多很多錢,是不是真的?”


    苗雨看了看他手裏鞭子,上麵還帶著血漬,就把頭扭到一邊,沒有搭理他。


    那人見苗雨如此態度,眼神瞬間就陰毒起來,手更是緊緊攥了攥鞭子,像是隨時要給苗雨來一下似得。


    劉三兒看到這一幕,趕緊說道:“嗯,紅教官,時間差不多了,我看開始吧。”


    “行啊,劉營長。”紅教官,眼睛盯著苗雨,聲音挑釁似地說道,“我最聽我們營長話了,我們營長批得是一個小時,就是一個小時,你可別耍心思,想超時,我可看著呢。”


    “可以,我們不超時。”劉三兒雖是營長,比這人軍銜高,卻管不了人家,到了人家的地盤,還得聽人家的。


    苗雨知道這人是故意惡心自己,但實在不想跟他說話,更不想看他,就一直側著腦袋。


    那人冷哼一聲後,大喊道:“都停了,停了,站隊,開飯。”


    媽的,這群畜生,連這個都算到了,故意把苗雨的演講安排到午飯時,這樣孩子們想多休息呀一會兒都不行。


    過了差不多十分鍾後,苗雨的演講就在千餘名孩子,狼吞虎咽的吃飯聲中開始。


    他們吃得倒和勇字營一樣,都是饃饃,菜湯和素菜,可苗雨很快就發現,兩者也有不同,就是勇字營管飽,這裏限量,每人隻有兩個饃,連菜湯也不許再加。


    因為他們又餓又不認識苗雨,所以苗雨講什麽,也就根本沒人聽,都如牲口似得,低著腦袋,唿唿地往嘴裏填食。


    吃完還不算,全都開始添碗,直把碗添得幹幹淨淨,都不用洗了,才停下,抬頭茫然地看著苗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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