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陸星洲被毫不留情地趕出了休息室。


    並被嚴重警告在節目開錄之前,不允許再見麵。


    陸星洲不敢在顧思竹氣頭上造次,隻好委委屈屈地同意了。


    *


    顧家。


    前一晚,白嬌嬌被迫做了心理測試及詢問。


    結果顯示,她並沒有抑鬱傾向,隻是有很嚴重的偏執和狂躁症。


    但這的確也是一種心理疾病,且比抑鬱更加嚴重。


    抑鬱的人是屬於跟自己較勁,而偏執與狂躁,卻有很大可能性,會傷害身邊的人。


    知道她以前那些破爛事兒之後,顧思朗沒什麽慈悲之心,當即表示,要把她送到國外的莊園靜養。


    顧父也同意這樣,畢竟送出去既省事、又高效。


    但顧母卻極度反對,認為她是受了苦,才變成今天這樣的。


    說什麽也要把她留在家裏,要給她補上缺失的愛,自然感化她。


    白嬌嬌抱著顧母痛哭流涕好一陣,最終如願留在家裏。


    顧父倒是無所謂,但顧思朗卻跟吃了蒼蠅一樣難受。


    因為他看得清楚,白嬌嬌抱著顧母哭的時候,純粹是,在演一場很投入的戲。


    就連眼淚,也是空嚎半天才擠出來的。


    “哥哥。”白嬌嬌敲響了顧思朗書房的門。


    ——他這兩天被顧母勒令在家辦公,因為要讓白嬌嬌感受到被重視、被愛,家人的陪伴是少不了的。


    顧思朗目光仍舊停在電腦上。“進來。”


    “我跟媽媽一起,給哥哥做了海鮮粥,吃一點吧。”


    白嬌嬌把盤子放到顧思朗的書桌上,語氣相當柔和。


    顧思朗沒有跟他們一起吃午飯,白嬌嬌才整來了這一出。


    “放那邊吧,我待會吃。”顧思朗的表情沒有太大的波動。


    “哥……你現在吃吧,順便……我有話想跟你說。”白嬌嬌躊躇著,不肯離去。


    雲飛沉給她發消息了。


    言語中雖然沒有催促之意,但她隻想速戰速決,何況,她也有自己的小心思。


    顧思朗這才抬眼看她。


    “你知道我不愛吃海鮮嗎?”


    白嬌嬌有些錯愕,但還是很快反應過來。


    “那我下去再做點別的。”


    “不用了。隻是不喜歡,吃也能吃。”顧思朗阻止了她的示好。


    家裏記得他喜好的,估計隻有做飯的阿姨和顧思竹。


    前者是拿人薪資,應當的。


    後者……就是喜歡他這個哥哥吧……至少以前是。


    至於顧母,不過是熱愛表現‘母愛’,在某種方麵滿足自己罷了。


    白嬌嬌卻強硬地又把盤子端迴自己手中。


    “哥哥是在含沙射影嗎?我就是這個你不喜歡的海鮮粥吧?因為無法割斷的血緣,所以勉強自己喜歡我……那你真正喜歡的又是誰呢?”


    顧思朗從沒這樣想過。


    但——


    “你說的有點道理,我或許真是這麽想的,但這很重要嗎?該給你的,我照樣會給你。你現在把粥放下,我照樣會吃。”


    白嬌嬌抿緊嘴唇,還是端著海鮮粥下了樓。


    顧思朗捏捏眉心,感到前所未有的疲憊。


    白嬌嬌很快就端著新做好的菜品上來了。


    這一迴,她特地諮詢了做飯阿姨,了解顧思朗的口味,才端上來的。


    顧思朗仍舊是那一句話。


    “放那兒,我待會吃。”


    “哥,這是我親手做的。”白嬌嬌強調道。


    “知道。”


    “你嚐嚐看,看還有沒有改進的空間。”


    “你有什麽話,可以直接說。”顧思朗停下手中的活,靜靜地看著白嬌嬌。


    白嬌嬌倒委屈上了。“我隻是……想討好哥哥。”


    顧思朗:“……”


    ‘討好’二字,出現在兄妹之間,似乎過於生疏。


    “你不必討好我。”顧思朗長歎一口氣。“你說你想做的,隻要不犯法,我都會盡量滿足。”


    “那哥哥……能不跟雲飛沉競爭那兩個項目嗎?”


    顧思朗把筆往桌上一扔,發出巨大的聲響。


    他語氣不悅:“你越界了。”


    不管怎樣,商場上的東西,不是白嬌嬌可以幹涉的。


    “哥!”白嬌嬌有些著急。“那兩個項目對我們來說,根本就不重要啊!”


    “能獲利的項目,哪有不重要的。”


    “我們並不缺這一點,不是嗎?”白嬌嬌咬緊唇。“你剛剛明明答應過我,隻要不犯法……”


    顧思朗用手指輕輕敲擊桌麵,打斷白嬌嬌的說話。


    “是不缺,但你必須給我一個合適的理由。”


    白嬌嬌低頭,沉默半晌,才語氣艱難地開口:“哥哥真的想知道嗎?”


    “當然。”顧思朗眼神森然。“你最好原原本本,完完整整地告訴我。”


    白嬌嬌似乎下定了很大的決心才開口。


    “我……我被下藥,跟雲飛沉發生了關係,我跟他說好,說服哥哥把那兩個項目還給他……他就把拍攝的視頻刪掉。”


    “你說什麽?”顧思朗怒目圓睜。“他還拍了視頻?”


    “他就是個爛人……可我真的,不想身敗名裂啊哥哥,你就幫我這一迴吧。”


    “誰下的藥?”


    他可以放雲飛沉一馬,但下藥的人,總跑不掉。


    白嬌嬌握緊手,指甲幾乎嵌進了手心。


    終於……問到這個問題了。


    她露出一個有些悲傷,又有點難堪的表情。


    “……一定要說嗎?”


    “怎麽?你還護著他?不會是徐翎那小子吧?”


    他發瘋,是有目共睹的。


    為了完全跟白嬌嬌割席,說不定真能做出這般喪心病狂的事來。


    “不是……不是他。”


    “那是誰。”


    “是……思竹。”


    這個名字說出來後好幾秒,白嬌嬌才敢看顧思朗的表情。


    但很奇怪的是,顧思朗臉上之前那絲憤怒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死一樣的平靜。


    “哥……?”


    白嬌嬌試探性叫了一聲。


    顧思朗把桌上的筆拿迴到自己手中:“知道了,你下去吧,我不會跟雲飛沉搶項目了。”


    就……這?


    白嬌嬌有些不敢相信。


    她又開口強調了一遍,語氣哀切:“我真的不知道思竹為什麽要這樣對我……”


    顧思朗並沒有追究的打算。


    “你對她做過什麽自己清楚,就當是還了債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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