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海把目光轉到丁哲身上。


    “哥,別裝了,你不是也喜歡姐姐嗎?那你知道昨天晚上在影音室發生……”


    “我讓你閉嘴!”丁哲拔高聲音,打斷關海的話。“昨天我也在影音室,你知道的我也知道。”


    杭天荷懵了,腦子還沒整理清楚現場情況,隻是下意識緊跟丁哲的話說:


    “我也在啊,發生了什麽事嗎?”


    關海露出一個諷刺的笑容,說:“丁哲哥,你看起來好像比我可憐多了。”


    丁哲好像還看不清當前的局麵,仍舊隻會用最笨拙的方法,來吸引顧思竹的注意。


    “你跟我過來,別在這裏發瘋。”


    丁哲起身,示意關海跟上。


    要不是兩人之間有一段‘友誼’在,他隻會在關海失控發瘋的時候落井下石。


    關海迴頭看了一眼顧思竹,才跨步跟上。


    他知道自己說得有些過分了。


    但腦內名為理智的弦已經崩斷,他管不了那麽多。


    兩人離去後,白嬌嬌撲哧一笑,帶著惡意調侃道:“思竹還真是受歡迎呢。”


    元琦立馬給反應。


    “是呀,我好羨慕,怎麽就沒人為我爭風吃醋呢?”她把目光轉向陸星洲。“不過人還是專一點好,你說呢,陸先生。”


    杭天荷吐槽:“你能不能別叫他陸先生了,聽得我怪別扭的。”


    私下喊,還能算作情趣,當麵喊總讓人覺得酸掉牙。


    “你也可以叫。”


    元琦沒忍住翻了個白眼,被這麽一打岔,估計這個話題有點難以繼續。


    “博愛怎麽就不算一種專一呢?”


    陸星洲出乎意料地做出了迴答,語氣十足失落,像是在給顧思竹盲目找補一樣。


    顧思竹:“……”


    元琦尷尬一笑。“你看得真開。”


    【顧姐:我隻是想給每個男人一個家罷了。】


    【陸總絕逼在裝可憐!!且暗戳戳展示自己大度呢!!真心機!】


    【可是我怎麽覺得他不是裝的……聽到那些話,鐵人也會傷心吧。】


    【顧姐那話明顯是順著關海說的氣話吧,老實說,寫個心動紙條、約一次會就算吊著了??在外麵勉強算,這是戀綜啊姐妹們。】


    【so?那話不會是關海的出局宣言吧?完了,年下組這迴真的殉了。】


    “多謝誇獎。”陸星洲轉了轉自己手中的杯子。


    元琦:“……”


    誰在誇你啊?


    有錢人是不是腦子都不太好?


    白嬌嬌:“感覺陸總一切盡在掌握中的樣子呢,不知道是自信、還是自大。”


    顧思竹不樂意這兩人圍著陸星洲陰陽怪氣,她提高聲音,冷聲說道:


    “白蕪,給我倒杯水。”


    聽到這個久遠名字的白嬌嬌,身軀一震,還沒迴話,身體卻先行動,握住了茶幾上的水壺。


    當水壺中的水落在杯底的那一秒,她才反應過來,自己早已經不是白蕪。


    一旁的杭天荷發出自己的疑問:“你叫誰呢?白蕪?誰?”


    顧思竹嘴角微揚。


    “沒什麽,一位故人罷了。”


    她特地在故人兩個字上加重了讀音。


    “……”杭天荷頗有些無語。“這種情況,你突然提個不相幹的人做什麽?”


    這人還真是心大。


    顧思竹看著白嬌嬌裝作若無其事,把倒好的水往自己嘴裏送。


    但從旁濺出來了幾滴水落在她的衣服上,證明她現在的手並不穩。


    她在……發抖。


    顧思竹:“是我以前一個很聽話的……仆人,使喚她使喚慣了,一時之間沒改過來。”


    “哦,真是改不了的大小姐作風……”杭天荷小聲吐槽。“我給你倒吧。”


    顧思竹:“謝謝。”


    【這段畫麵有種說不出來的詭異。】


    【是顧思竹轉話題轉的太生硬了吧?】


    【她喊白蕪倒水,為什麽白嬌嬌下意識就去倒水了?這點真的好奇怪,而且她們都姓白……】


    【顧姐也很奇怪,這幾天直播看下來,她還是很尊重工作人員的……但是剛剛喊白蕪倒水的時候,語氣有點不近人情的壓迫感……】


    【而且‘故人’跟‘仆人’,怎麽能劃上等號呢?私以為一般人提起‘故人’,那一定是值得記住、有美好迴憶之人……結果隻是個‘仆人’。】


    【戀時小偵探們又出來斷案啦?什麽都想這麽複雜隻會害了你們!】


    白嬌嬌顫抖著手把水杯放下。


    這麽多年過去,她以為自己早已經與過往切割幹淨。


    但身體卻在聽到‘白蕪’的名字和隨後發出的命令時,下意識服從。


    這是根植在她身體裏的條件反射。


    潛伏多年,卻仍然能在第一時間做出反應。


    歸根究底,還是她樂於‘服從’。


    因為當年,隻要執行完她們下達的命令,她就能獲得一次獎勵。


    ——‘欺淩’他人的機會。


    那是她最期待的事情。


    白嬌嬌有些駭然地朝顧思竹望過去。


    ……她怎麽會知道‘白蕪’!


    她能說出‘仆人’二字,就代表著,她不僅僅知道這個名字,更知道了那段過往。


    怎麽會怎麽會怎麽會!


    比起陸星洲手裏的那段真假話摻半的視頻,她更害怕身為白蕪的那段過往被公布。


    在她看來,顧思竹已經拉滿弓對準了她的眉心,隻等著隨時將她一擊斃命。


    “喝呀。”杭天荷把倒好的水送到顧思竹跟前,催促道。


    顧思竹懶懶地瞥了一眼她倒過來的水,意興闌珊地說:


    “我還是想喝‘故人’倒的水。”


    “等你的故人過來給你倒水,你已經渴死三天了。”杭天荷毫不留情地吐槽。“別那麽矯情行不行。”


    聽到顧思竹這話的白嬌嬌握緊雙拳,指甲嵌進掌心。


    疼痛讓她得以保持清醒。


    她向前屈身,倒上了一杯新的水,端穩了送到顧思竹跟前放下。


    “白蕪小姐姐也很想思竹呢,不過讓她現在過來倒水,屬實是有些難為人。


    這樣吧,我替她倒了這杯水。……別嫌棄,好歹我是她現在的主人,思竹勉強湊合一下吧?”


    “唔,好吧……”


    顧思竹做出苦惱的樣子,端起那杯水,輕輕喝了一小口,旋即放下。


    “還滿意嗎?”白嬌嬌站在一邊,低聲下氣地問。


    ——像一個真正的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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