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懂什麽?”白嬌嬌目眥欲裂。“我要是當年就迴來,隻會被嘲諷!如今的我還有人奉承,當年會有嗎?你會去奉承一個充滿了市井氣息的小人物嗎?”


    白嬌嬌不是沒有思考過這個問題。


    但她向來要強,與其在高壓的嘲諷中成長,不如長好了,讓人無可指摘。


    “哎呀呀,原來如此。”甄舒做出恍然大悟狀,似乎被白嬌嬌說服了,但很快,她又話風一轉。“你怎麽就不相信顧家……能把你給保護好呢?”


    甄舒繼續說:“他們需要的,難道是一個完美的女兒嗎?不,他們不在乎這些。你看看顧思竹就知道了,豪門貴女進娛樂圈,那是要圈內被嘲笑的,但你看看,她有遭受很多非議嗎?”


    “她自由自在地長大,你卻給自己加上條條框框……現在還眼巴巴等著吃她的剩飯。天呐,越說,越覺得你可憐。”


    甄舒說完這些話,渾身都暢快了不少。


    她是不喜歡顧思竹,但她更討厭白嬌嬌。


    “什麽剩飯?那本來就是我的東西!她隻是偷用幾年,現在還迴來是應當的!”


    白嬌嬌對‘剩飯’的反應尤為激烈。


    在得知真相後的那幾年,她每天都在關注顧思竹。


    她做了什麽,得到了什麽。


    白嬌嬌能看到的顧思竹在做的每一件事,在用的每一樣東西,在結交的每一個人……


    她覺得都該是她的。


    這已經成為了她心底的一個執念。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人生,會在不同的地方做出不同的選擇,所以每個人的人生,都是獨一無二、不可複製的……而你,卻選擇去過已經被人選擇好了的生活,真是悲哀。”


    甄舒:“啊……不過說迴來,其實這也是一種,極為獨特的選擇呢。”


    “那就祝你未來的人生,都過得像今天一樣,永遠活在見不得人的小算計中吧。”


    甄舒站起身。


    她已經把心中煩悶全部發泄出來,現在通體舒暢,看白嬌嬌自然更加厭惡,不想再跟她多待一秒。


    可白嬌嬌受到甄舒話語的刺激,此刻眼眶爆紅,將將要失去理智。


    “你站住。”白嬌嬌對著甄舒怒吼道。


    “你還有什麽……”


    甄舒邊說著話邊迴身,餘光瞥見白嬌嬌飛撲而來的身影時,已經來不及躲避。


    白嬌嬌將甄舒撲倒在地,把人死死壓住,揮手打碎精華水的瓶子,拾起一枚碎片,抵在甄舒的臉上。


    她眼神陰鷙,透露著一股瘋狂的決絕。


    “那我就光明正大地算計你一番。”白嬌嬌惡狠狠地說。“我要你、主動退出這個節目,不然我現在就劃爛你的臉。”


    看甄舒這樣子,威脅她幫忙已然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但讓她退出節目,再安插自己的人進來,倒是可行。


    “你瘋了嗎?”


    甄舒大聲嗬斥,但她身子仍舊忍不住發抖,因為她知道,瘋子是什麽事都能做出來的。


    “我要是瘋了,你的臉現在已經爛了。”


    或許是壓製住甄舒讓她感覺扳迴一局,此刻身份倒轉,她成了那個遊刃有餘的人。


    “你要是敢劃傷我的臉,我不會放過你的。”


    “你要是不放過我,那我也不會放過你的,咱倆可以試試,到底誰先堅持不住。”


    白嬌嬌將碎片往前送了一分。


    甄舒清晰地感受她的臉被尖銳的利器刺破皮膚,帶來一絲細微的痛楚。


    這個瘋子!


    甄舒大喊:“拿開!”


    白嬌嬌依言拿開。


    甄舒被刺破的地方沁出一絲血跡,看起來……賞心悅目。


    ——對白嬌嬌而言。


    “怎麽樣?考慮好了嗎?我的耐心有限。”


    甄舒仍舊沒有鬆口,隻是咬牙問道:“你就不怕我出了這個門就反悔?”


    白嬌嬌像是聽到了什麽笑話一樣。


    “哈……你要是反悔,那晚上睡覺的時候,可得分出一隻眼睛來站崗……”


    “瘋子……”


    “還不答應?”


    白嬌嬌將手上的碎片,倏地送到甄舒眼前。


    看到甄舒的瞳孔因為恐懼放大的一瞬間,她發出了愉悅的笑聲。


    “哈哈哈,真有意思,我得再來一遍。”


    “滾!”甄舒緊閉雙眼,相當屈辱地妥協道:“我答應你,退出節目。”


    “早這樣不就好了嘛。”白嬌嬌把碎片扔到一邊,又用親親熱熱的口氣說道:“而且,我這也是在幫你呢,對你有好處的,是不是呀?”


    “別把我跟你扯上關係。”


    甄舒的態度仍不算好,但白嬌嬌也懶得計較。


    “退出節目的理由也是現成的,我們甄舒姐姐,受了很重的情傷……已經無心再繼續錄製了,對不對?”


    甄舒抿緊嘴唇,用不善的目光看了一眼白嬌嬌,而後咬牙切齒地說:“對。”


    *


    顧思竹迴來後,隻覺得身心俱疲,喝了口水就準備迴房躺會兒。


    甄舒正坐在床上翻看手機,她的駐組助理正在給她收拾行李。


    顧思竹目光一頓,很快想到:“你要退出節目?”


    見來人是她,甄舒放下手機,靜默著看了顧思竹幾秒,才開口說道:“嗯,錄得沒意思。”


    顧思竹下意識以為她是因為今天約會失敗,才這樣生無可戀,勸解道:


    “不必這麽早放棄,時間還長。”


    甄舒嗤笑:“站著說話不腰疼……況且,我們可是情敵,竟然來勸我,真是無語……你不喜歡陸星洲?”


    顧思竹被這突然的直球發問搞得有點懵。


    甄舒提醒道:“這裏的攝像機已經關了,隨便說。”


    “如果你說的是男女之間的那種喜歡……”顧思竹短暫思考後開口。“那我,不知道。”


    “這是什麽新鮮的迴答。”甄舒無語。“隻有喜歡和不喜歡,兩個選擇。”


    她明確知道,陸星洲是一定喜歡顧思竹的。


    但顧思竹是否喜歡陸星洲,她還真看不出來。


    “就是不知道。”顧思竹仍給不出答案。“就算我喜歡,也不妨礙我勸你,光明正大的競爭,又有何不可?”


    “假惺惺。”甄舒毫不顧忌地翻了個白眼。


    這迴她看出來了,不說喜歡,顧思竹對陸星洲有好感是板上釘釘的事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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